沈宁处理完白芝的事情之后,已然是深夜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儿呢?
顾苏这几日总有些怪怪的,沈宁有些担心,便出去寻他了。
来到楼梯口的拐角处,沈宁恰好遇上了上楼的砚安,“砚安,殿下呢?”
砚安没说话,只是看向了一楼的某张桌子,脸上浮上了一丝担忧之色。
沈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偌大的客栈中,顾苏坐在一张桌子前,一个人在喝闷酒,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醉了。
“这两日殿下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沈宁问砚安。
砚安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道,好像就是从离开女巾国的那天开始,殿下就变得怪怪的,脾气也大,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砚安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瓶金疮药,递给沈宁,“王妃娘娘,方才殿下砸碎了一个杯子,伤在右手,但是不肯上药,有劳王妃娘娘去劝劝了。”
方才他多次劝顾苏,想给他的伤口包扎一下,可是却被对方给拒绝了,他想着,或许只有沈宁才能让顾苏乖乖地上药。
沈宁愣了愣,他受伤了?
接过砚安手里的药,沈宁下了楼,客栈里的人早就已经睡了,就连掌柜的和小二也都被砚安遣散了,整个一楼空荡荡的。
沈宁走到顾苏的身旁,而对方却像是没有发现似的,拎起酒坛就往嘴里灌酒。
沈宁皱了皱眉,一把将顾苏手中的酒坛夺了下来,然后坐在他身旁,抓住他受伤的手,一声不吭地开始帮他上药。
顾苏就这么看着面前细心地给他上药的人,同样也一句话都没有。
上完了药,沈宁用帕子帮顾苏把伤口包扎好,抬头见顾苏的嘴边和胸口的衣襟全都被酒水打湿了,她抬起袖子一边帮他擦干净,一边发牢骚。
“殿下不是号称大凉的战神吗?怎么也会有借酒浇愁的一天?我还以为殿下的身子是铜墙铁壁做的,这心也是一样的,不会有烦恼,看来我猜错了。”
虽然沈宁的心里有些埋怨顾苏,明明心情不好,却也不愿意同她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看见他借酒浇愁的模样,她还是挺心疼的,便故意用这话来揶揄他,心想着他这般要强的一个人,被人瞧见如此颓废的样子,应该不会再继续喝了吧。
谁料顾苏却一把搂住了沈宁的腰,将她往怀里一拉,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沈宁晃了晃身子,险些没坐稳,害怕摔倒的她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顾苏的脖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
待她坐稳后,搂着她的人已经将脸埋在了她的脖子上,带着浓烈酒气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有些痒痒的。
看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的顾苏,沈宁抱住他,一只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殿下,这两日你究竟怎么了,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搂着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圈住她腰的手臂收了几分,过了一会儿,顾苏才开口,“在女巾国,云傲风找过你?”
顾苏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拍打他后背的手也没了动作。
沈宁一怔,本以为云傲风找她这件事情,只有她和云傲风两个人知道,却没想到顾苏也知道了,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派人跟踪她了?
“殿下,你怎么知道云大哥找过我?”沈宁一想到顾苏很有可能派人跟踪了她,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
把头埋进她脖子里的人微微动了动身子,鼻尖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气息似乎更加浓重了些,“是你喝醉了,自己和本王说的。”
原来,他那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是因为这个?
一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喝多了,也不知道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仅仅是云傲风来找过她这件事情,应该不至于让顾苏如此在意的吧?
沈宁十分懊恼,当时就不应该喝那么多的酒,真是太误事了!
沈宁想了想,索性还是觉得都告诉顾苏吧,免得他误会些什么,“殿下,云大哥确实来找过我,他才知道我成亲了,怕我过得不幸福,所以、所以过来看看我。”
“没别的了?”男人再次开口。
沈宁抿了抿唇,“还、还有他告诉我,当初殿下之所以会答应我爹娶我,是因为我爹拿着那块龙形玉佩去求你,所以你才答应的,殿下,是这样吗?”
她最终还是问了顾苏这件事情,虽然答案对她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可是此刻的她竟然生出了些许期待来,她期待顾苏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