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很小的时候时常生病,她的祖母便这样告诉她,虽然她在现代还没来得及用嫁人来验证这件事情,而且她在成年之后时常健身,还学了几年散打,身体已经慢慢好起来了,但是她相信同时也是祖母在冥冥之中保护她。
沈宁正想找个话题来缓解一下尴尬,却无意中发现楚沐脸上的印记的颜色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指着自己右边的脸,看着楚沐脸上的印记,说道:“无忧,你脸上胎记的颜色好像浅了一些。”
楚沐闻言,立马慌慌张张地用手捂住了脸上的印记,眼神闪烁,“是、是吗?”
“你怎么了?”见楚沐神色慌张,沈宁有些奇怪,脸上的胎记颜色淡了,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反倒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楚沐垂眸,犹豫了许久,他才说道:“其实,这不是胎记,是毒。”
“毒?”沈宁大惊,忽然想起来刚才那大夫跟她说的,楚沐体内有剧毒,难不成和他脸上的印记有关系?“我正想问你,方才大夫跟我说你体内有剧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大夫,也解不了吗?”
楚沐自己本身就是大夫,而且医术应该也不差,即使这样他体内的毒都没有解,那这毒一定是非常难解的。
见沈宁一脸担忧的模样,楚沐忽然很后悔告诉她这件事情,“不必担心,这毒在我体内已经很多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最近我已经研究出它的解药了,等这块印记完全消失,就代表毒已经解了,你看现在它的颜色不是淡了许多吗?”
“真的?”听到楚沐说可以解毒,沈宁大喜。
楚沐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嗯!真的!”
“能解就好,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解不了的毒呢,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爹也是大夫,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先好好睡一觉,过一会儿我让紫苏过来给你送吃的。”
她来楚沐这里也有些时辰了,孤男寡女的,长时间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只怕会惹人怀疑,而且楚沐的伤也需要静养,沈宁便想着就不打扰他了。
楚沐点了点头,目送着沈宁离开。
待沈宁从屋里离开,传来一道轻柔地关门声时,榻上的人忽然一把捂住了胸口,嘴角染上了一丝血迹。
心口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血肉一般,楚沐疼的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赶紧坐直了身子,封住了身体的几大穴道,强忍着痛楚调息了一番,心口的疼痛感才逐渐消失。
情蛊的蛊毒已经发作了,楚沐心里清楚,这点儿痛只不过是最开始的冰山一角,等到他脸上的印记完全消失之后,他每毒发一次,疼痛感便会增加一分,最后便如同万蚁噬心,筋脉尽断而亡。
其实莫熹玄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情蛊发作后会有多疼,那时候楚沐只以为是莫熹玄在吓唬他,却没想到真正的疼痛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情这东西,一旦沾染上,便甩都甩不掉了,只是楚沐没想到,他的情会来的如此之快。
……
潇湘院。
春日渐暖,外面的日头也逐渐比往日要暖和了一些,王玉芝忽然心血来潮,想要教沈君瑶点茶,便叫两个丫头在院子里将东西都摆上,硬将沈君瑶从榻上拉到了院子里。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点茶插花的技法,你也该好好学学了,免得日后嫁人了,遭婆家人笑话。”王玉芝一边给沈君瑶演示,一边同她说教。
可是沈君瑶对点茶似乎一点儿都提不起兴趣,只捏着个帕子撑着下巴,看着院子里的花草。
王玉芝瞧见她这副样子,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兴致顿时就被打消了大半,她放下手中的茶筅,问道:“你这几日又怎么了?同你说话也不理,整日里无精打采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病呢!”
沈君瑶侧眸撇了一眼一旁的王玉芝,然后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慢悠悠地说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沈君瑶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养了十几年了,王玉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王玉芝看了一眼在一旁伺候的王妈和莲心,二人会意,福了福身后,便悄悄退下了,并且遣散了院子里的其她侍女,院子里只剩下王玉芝和沈君瑶了。
只见王玉芝挑了些茶叶末放进茶碗里,再往茶碗里注入少量的沸水,将茶叶末调成糊状,然后再次注入沸水,重新拾起茶筅,在茶碗里搅动,茶末上浮,形成了粥面。
在点茶的过程中,王玉芝也不忘记开导沈君瑶,“娘知道,你还在因为沈宁能够嫁给摄政王而生气,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旨,就算是老夫人,那不也只有乖乖同意的份儿吗!”
尽管沈君瑶知道王玉芝说的在理,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接受沈宁嫁的比她好,“可是娘,以后沈宁成了摄政王妃,咱们见了她那都是要行礼的!”
“行礼便行礼呗,这么些年你给她行的礼还少了?”王玉芝放下了手中的茶筅,说道:“你是庶女,地位原本就比那小妖精低,难不成你还想嫁的比她好?那也不合规矩啊!”
按照规矩,庶女所嫁之人的地位,是不可以比嫡女丈夫的地位要高的,这于理不合,除非肯嫁作人妾。
听了王玉芝的话,沈君瑶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娘!您是我亲娘吗?还有盼着女儿嫁得不好的?”
以前王玉芝处处都要求沈君瑶比沈宁优秀,可是如今沈宁嫁了摄政王,她反倒是不急了,竟还说什么庶女嫁的比嫡女好不合规矩,实在太气人了。
沈君瑶原本就挺生气的,结果王玉芝这么一说,她更加生气了,直接夺过王玉芝手里的茶筅,丢下了桌子上,委屈道:“就算我未来夫婿的职位比不上摄政王,那我以后绝对不会给她行礼的!”
沈宁都压着她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踩在沈宁的头上,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认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