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也没卖关子了,咧嘴一笑直说来意。
“嘿嘿,姐夫,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这边申请办个行商证,你也知道每年这个行商证就批那么几个,我这一直打猎什么的跑集市零散着卖费事,倒不如盘个铺面也省得寒来暑往。”
“为了这个事来的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来送节礼呢!”郭平安笑着打趣。
姜娴轻笑出声:“节礼肯定要送,不过都是腊月二十九送节礼,到时候保管让你和我染清姐姐眼前一亮的!”
“哈哈,我不过是说个趣事,一会就让师爷带你们去办手续,每年只批五张行商证,行商证一批便可以用五年,但是三个月内铺子若不能开张,是会被收回的啊,你们记着点时间!”
年关了,衙门里也真是捉襟见肘的时候,这五张行商证就成了全均溪县的商人们角逐的宝贝,毕竟有了这个才可以开市挣钱,衙门里每年都要通过竞夺行商证赚一笔奖励银子。
各地都是这样,上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娴心想这有人真是好啊!
她跟着丫鬟去了后院看望了一下顾染清母子,说了几句话后才离开去寻乔荀,跟着师爷办完行商证的手续,因为有上头的吩咐,小吏这回不需要讨好,规规矩矩认真地办理好了一张纸张契书递给了姜娴。
姜娴像是捧着宝贝似的揣进了怀中,两个人一起结伴准备在城里转悠一圈,看看有没有铺子挺不过去想要年前租卖得,远远地就看见李天擎和夏褚鬼鬼祟祟地往县学方向走去。
姜娴微眯眼眸,勾唇斜睨一眼乔荀:“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乔荀见他们两个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样子,准没好事。
“咱们跟上去瞧瞧!”
“我也正有此意。”
两个人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这会子的县学已经关闭大门,除了留下来看守的老头儿,县学里空无一人。
夏褚和李天擎没从正门进去,一直绕到县学右侧的一条小巷子里,两个人左看右看,叫各自的随从趴在地上,踩着他们一跃翻进了县学里,一看就是经常在这里爬墙,十分有经验。
姜娴四处扫了一眼,看见一棵梧桐树,她退后几步一个助冲便攀上伸出来的枝丫,身手利落地爬上墙头,趴在上头冲着乔荀伸手。
“抓紧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乔荀满眸崇拜和欣赏,嘴角微扬,立即握紧了那瘦小又有劲的手。
一抓紧,姜娴稍一用力,乔荀差点飞出去。
直到像是被拎小鸡仔一样的放下墙头,姜娴也跟着跳下来,乔荀还有些云里雾里。
貌似,好像,媳妇儿的力气又变大了!
他乔荀何德何能,能娶得上姜娴这边的妙人?
姜娴和乔荀一路紧跟着夏褚他们,一直跟着他们到了县学学舍的位置。
因大部分读书的生员、廪生都离家甚远,在一旁租住院子住又花费太多,于是县学便修建了一排学舍供给这些在均溪县没有住处的生员们居住。
学舍是一个修建的四四方方的院子,一排十间屋子,方方正正的像是一个回字形的院落,院中修建了假山种了梅兰竹菊四种植物,花所对应的学舍就是梅兰竹菊四种等级的学舍。
梅园最好,可单人居住,凡是考学时以优异的案首头名进入县学都可以住在梅园,乔荀就有一间屋子,不过很久没来居住过,早已经上锁。
兰园其次,可两个人共处一室,竹园和菊园都是三人间往上的大通铺。
学舍是县学里提供给生员廪生们居住的地方,不收钱,但是每个月需要自己交伙食费,不论什么生员,每个月一律八百文钱。
这会子夏褚和李天擎站在回廊那儿看着左右无人,迅速冲进了学舍里,直奔梅园。
不出所料,他们俩果然是冲着乔荀的住处来的,进屋一圈后,两个人又跑去了学舍后头的茅厕。
姜娴见四处没有方便藏身的地方,直接拽着乔荀从一旁的藤子爬上了屋顶,这样可以把夏褚和李天擎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夏褚和李天擎连小厮随从都留在县学外面放哨了,两个富家大少爷按照俞知义的吩咐,找到学舍后头的茅房,两个人看着臭烘烘冻上的茅房,一咬牙一狠心,从怀中掏出白布蒙住了口鼻,还不忘吐槽。
“俞兄这也真是的,竟然找人在此做法,李兄,你说他不会就是因为找人做法,才会读书突然那么厉害吧?”
李天擎若有所思:“没准还真是,否则他几斤几两,旁人不清楚,咱俩还不清楚吗!”
“这种脏活累活就知道找我们做,他自己倒好,躲在青州城享福,等我们全家搬迁去青州城以后,俞兄可要给我一笔足够的好处费,否则对不起我今日做这种苦力活!”
李天擎倒是想娶俞媛媛,但是现在没有机会了,若不是家父还需要依靠俞知府,他和俞知义之间的交集只怕会越来越少。
他挑眉看了一眼夏褚,叹息一声:“你至少还有奔头,我已经没什么念想了,如今只能好好挣钱,早日能够赚得自由之身!”
否则他们李家就永远是俞家的打手,明面上是做镖局,可是全都是给俞家做跑腿的活儿。
俞家若是用不上他们,随时都能丢弃。
再加上顺风镖局如今在均溪县,离青州城还远得很,迟早会被新的镖局取代。
但俞知义吩咐什么,他们只能照做。
毕竟李家和夏家和青州俞氏相比,就是个小喽啰,能得俞氏拉扯日后壮大更好,若不能也不会轻易地树敌,早在俞知义很多事情交给他们做的时候,三个人就已经牢牢地绑在一条船上了。
两个人带上白布掩住口鼻,从一旁的竹林里拿出两把铁锹开始挖起来。
许是太臭,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恶心呕吐。
都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掏夜香的事情。
看得躲在屋顶上的姜娴都有些犯恶心,但她生生地忍住了,一边寻找趁手的东西。
等到夏褚和李天擎终于挖出一块土黄色的布包裹着的东西,两个人费了老大的劲搬着那东西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李天擎和夏褚实在是不愿意靠近。
夏褚皱眉问道:“李兄,俞兄叫咱们换个符咒上去,可这布包裹我、我这实在无法下手打开啊,这怎么办啊?”
李天擎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即想到了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