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几日的那场大雪过后,天就晴了起来,虽是出了太阳,可怎么说现在也到了冬季,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白月盈裹了层厚衣,抱着手炉去老夫人住的别院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御邪门门人虽多,也许是因为尊卑有别,也许是老夫人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但他们似乎都十分惧怕老夫人,白月盈倒觉得老夫人平日里虽有些严肃,但还是很好说话的。
她也曾在别院中曾见过门主几次,御邪门门主仪表堂堂,谈吐不凡,但与老夫人之间似乎有些疏远,并不像寻常母子一般亲近。老夫人总说她一个人太过孤单,让白月盈多去陪陪她,白月盈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无聊的很,她自是不会推脱,这不,一大早老夫人便派人来叫她过去了。
“月盈姑娘,自从你到了御邪门,我们才能见老夫人脸上带笑,你到底有什么话儿能逗得老夫人这么开心啊?”来传话的小丫头亲昵的挽着白月盈胳膊问她道。
白月盈想了想,她与老夫人之间谈论最多的,好像是她师妹白月影。
老夫人似乎对月影十分有兴趣,经常让她将一些她们小时候的趣事。白月盈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只当她师妹爱笑爱闹,鬼点子太多,兴许老夫人是喜欢月影陪她解闷吧。
白月盈笑了笑,道:“我是从山里长大的,看到的东西自然与老夫人不同,老夫人喜欢听,我就多说说罢了。”
“是这样啊。”小丫头愁眉苦脸的点点头,“若是月盈姑娘哪天离开了,老夫人岂不是又没人一起聊天解闷……”
白月盈没说话,这小丫头说的没错,她又不是御邪门的人,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算算日子,少门主应该也快带着师父师妹回来了,幽篁山是住不得了,到那时他们会搬到哪儿去呢?
白月盈脸上露出笑意,师妹从小喜欢热闹,不如找个小镇住下,有人陪她玩乐不说,她也就不用大半夜的翻山越岭偷偷跑出去了。
见白月盈笑的好看,小丫头也突然笑了起来,她两手一拍,笑道:“我都忘了,前几天还听两个姐姐说过,月盈姑娘是少门主的心上人,以后只要留在御邪门当门主夫人的,怎会离开呢,我刚才都给忘记了。”
白月盈怔了怔,如玉的脸上染了红晕,她连忙捂住那小丫头的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妹妹莫要乱说,我与少门主只是普通朋友,若是这样的传言传到了门主或老夫人耳中,我要如何自处?”
“啊?这是假的啊……”
小丫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可是很喜欢这位脸上总带着笑,说话柔声细语的月盈姑娘呢,要是她能一直留在御邪门就好了。
一旁练剑的老夫人远远看到白月盈来了,她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旁边的侍女给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递上了一杯清茶。
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待白月盈走的近了,她笑问道:“方才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怕我听见不成?”
白月盈脸儿一红,不知该怎样回答,老夫人见她如此,便猜了个十之八九,她先开了口:“想必你也听到最近那些风言风语了吧,月盈啊,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啊?”
白月盈没想到老夫人会直接问她,让她有些意外,白月盈忙说道:“老夫人万万不可理会传言,月盈对少门主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我与少门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请老夫人不要误会。”
“这样啊……”
老夫人脸上居然有些失望,但同时她也松了口气,她对着木椅扬了扬下巴,示意白月盈坐下。
老夫人坐在她身边,看着白月盈道:“月盈啊,从老身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这孩子不错,说实话我想过,若是你对怀风有意,我也乐意成全让你与怀风……”
“老……老夫人……”
老夫人摆摆手,又道:“可人老了就容易忘事了,前天凌霄来请安提到了这件事,他说怀风幼时他便给怀风定了一门娃娃亲,姑娘的父亲曾是凌霄副将,十几年前摩夜战乱时,他为了保护凌霄死在了战场上,他这一说,我这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虽然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你这孩子深明大义,举止端庄,深的我心。而怀风太过孩子脾性,总是任性妄为,你若是做正房夫人我都觉得委屈你,若是做侧房,我便怎么都不答应了。
今日你一说对怀风无意,我即觉得遗憾,又觉得欣慰。若是你愿意,老身便替你留意着出色的年轻人,或者你哪天有了心上人也告诉老身,老身要像嫁孙女那样,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老夫人说着,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白月盈的额间,白月盈心中发暖,她羞涩的垂眸一笑,道:“多谢老夫人抬爱。”
她与白月影打小被白远山抚养长大,白远山大大咧咧,能把两个小孩子养活就不错了,哪有细心一说。如今她日日陪伴着老夫人,竟让她有了一种被母亲关怀的感觉,心中自是又感激又开心的。
“对了,我只顾着说话了,你瞧,这是我吩咐小厨房做的点心,你们小姑娘应是都喜欢,快些尝尝吧。”
老夫人将手边的点心推到白月盈旁边,那点心精致,单是看着就赏心悦目,白月盈点点头,刚要谢过老夫人,便见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禀老夫人,门主有请!”
“嗯?”老夫人声音一凛,道:“门主可说是为何时事?”
侍卫答道:“门主未说,不过我看到遮面人已经回到御邪门,应该是与此事有关。”
一听是遮面人回来了,老夫人连忙站起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遮面人一向是认令不认人的,有何事也应是向她报告,这次怎会先去了大殿?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老夫人脸色一变,抬脚便向着大殿的方向走去,白月盈见事情老夫人情绪有些不对,忙在后面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