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邪门大殿上,所有侍卫侍女都被遣退,只剩御凌霄与遮面人的步程领长,以及他们带回的那具尸身。
御凌霄面色严肃的看着眼前这具尸体,这人刚死没几天,尸身就已成干尸状,伤口处的皮肤都是干裂的,一触便掉,似乎全身的水分都在一瞬间被蒸发了。
没错了,单看这个伤口,确实是那把剑所造成的,难道他真的突破封印跑出来了?!
老夫人与白月盈匆匆赶来大殿,刚进前殿的大门,白月盈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白月盈喜出望外,立刻跑上前喊了一声:“师父!”
白远山见白月盈无事,长舒了一口气:“月盈丫头,师父可算见到你了,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已经好了,师父不用挂心。师父你被万蛇巢带走这么长时间,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受伤?”
白月盈从将白远山从上看到下,眼睛里都是担忧,生怕她师父哪里受了伤。
白远山手一挥,呵呵笑道:“他们不过是些后生小子,要伤我还早了一百年呢!”
“师父没事就好,对了,月影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白月盈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她师妹的影子,不禁有些担心。
“月影有些事情要解决,留在青苒山了,你放心吧,她身边有个功夫不错的年轻人,还有御邪门的那少门主也在,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老夫人一听白月影留在了青苒山,而甘毅却让遮面人回到了御邪门,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步履匆匆的便进了大殿。
一进门,老夫人便看到了那具身着遮面人衣装的干尸,如晴天霹雳一般,她愣在了原地。
干尸上那种夺命的伤痕,二十年前她见的太多了……
“母亲……”
老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平静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气息,厉声说道:“步程,将所有的事情经过说给我听。”
“是!”
步程将从御怀风到琴柳小院搬救兵,到遮面人路经青苒山,再到发现这具尸身的经过,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一遍。
老夫人皱起眉头,问道:“你说白月影受了重伤?”
步程点头道:“是。我们在接应他们师徒时她便受了重伤,不过还好,这一路上白道长也恢复了不少,青苒山上要处斩的那个死囚似乎对白道长十分重要,加上二小姐与悠宁少爷都在青苒山失踪,白道长与少门主便一起留在了那里。”
老夫人指尖不停的敲着桌子,她思考片刻后对步程道:“你马上带所有的遮面人与三百侍卫去往青苒山与甘毅汇合,寻找念枫与悠宁的下落,若是遇到摩夜兵士只擒不杀,秘密带回御邪门,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是!步程领命!”
“还有……”
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你亲自去县主府接替白道长,不管那死囚的案情查到哪里,立即派人请白道长回御邪门,她若不肯,你便拿着我的令牌,将那死囚一同带到御邪门,不得有误!”
步程抱拳领命后退下,偌大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与那具尸身,御凌霄心中不禁觉得奇怪,那白月影不过是游方道士,他母亲怎会对他这样在意?甚至不惜动用关系也要将他带回……
当然,御凌霄只是当那白月影有些能力,让他母亲刮目相看,他并未多想,看着那具尸身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是担心是他带走了念儿与宁儿?”
老夫人坐在一旁,十分疲倦的用手撑着额头,嗓音沙哑道:“带走他们的也许是摩夜一族,但不会是他,如果他真的冲破了封印,怎会留遮面人活口。”
御凌霄点点头:“母亲与我所想无异,但为了安心,我要亲自去一趟火雾岩,确定他的尸身还被封印在那儿。”
老夫人站起身便向外走,她语气依旧生疏,道:“既然如此,便辛苦门主了。”
御凌霄冲着她的背影微微低头俯身,“母亲您……太客气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御凌霄一人,他叹着气摇了摇头,轻声道:“大哥,这么多年了,母亲她……始终不肯原谅我啊……”
前殿里,白月盈听白远山说她师妹受了重伤,她瞬间就坐不住了,不禁埋怨白远山道:“月影受了重伤,师父怎么还能放心将她留在青苒山?不行……我现在马上过去!”
“哎哎哎,你去哪儿啊!”
白远山连忙拦下白月盈,道:“你自小身子就弱,走这么长的路不得把你累坏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师妹,那丫头鬼点子多着呢,再说了,她只是拿着令牌去青苒山的县主府传个话,让那县主重审旧案,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就别太担心了。”
白月盈听不进去这些,她只知到她的小师妹受了重伤没人照顾,她难得的有了点脾气,紧促秀眉道:“师父放心我可不放心,若是月影出了什么意外,我……我……”
白月盈眼里多了一层雾气,她绕过白远山向外跑去,白远山掐腰扶额道:“月影丫头让我来照顾你,来了你又怪我没照顾好月影丫头,你们两个逆徒,干脆把为师劈成两半分了算了!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白月盈心中焦急,来不及向老夫人告别便急匆匆的想要赶去青苒山,白远山紧随其后,谁知他们还未走出御邪门,便远远的看见殷思行将毫无意识的白月影从马车中抱出来。
白月盈看着他怀中苍白如纸,一身血色的白月影,只觉得眼前恍惚,她不由得身子一软,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到。
“月……月影丫头?!!”
白远山觉得大事不妙,他忙跑过去给白月影把了把脉。
“嗯?”
白远山不禁一怔,这脉象怎么……
“师父,月影到底怎么了?”
白月盈稳了稳心神跑过来,见白远山神色有异,白月盈着急的看了他一眼,指尖按到了白月影的手腕上。
很快,她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白皙的手在白月影的额头上探了探,才不敢相信的问白远山道:“师父,月影这是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