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林姒故作紧张的皱起眉,起身就要往书房走,却被辅国公拦在门内。
“郡主急什么?难不成王爷那件事,也有您的份?”
“国公管不着!”
眼前林姒满脸焦急的模样,更落实了辅国公的猜测,他心里越发藏不住得意,当即派人去请了皇上和太子来。
“薛五,你就是这么当差的?青天白日喝的烂醉,连王爷的书房也收守不住!”
林姒急的额上开始冒冷汗,张口便斥责府内拎着酒瓶的薛五。
薛五紧赶慢赶的,这才将书房里乱翻乱造的一行人按下。
等林姒和赵瑾赶到书房门前时,彼此眼神中都挂着明晃晃的笑意。
但凡辅国公那双只顾着算计的老眼,多观察观察,就会发觉其中异样。
林姒眸中压根不是泪,而是……讥讽!
他们二人站在书房门外没进去,辅国公却以为两人心虚。
他闷哼一声甩开薛五挡着的手,大步流星的迈入书房,一把将翻腾出来的密信攥在手中。
赵国统一信笺用纸,尤其是京城中的王公贵胄。
凡是有书信来往,皆会在信封上落烫金蜡戳。
他手里攥着的这一把,用的分明不是赵国的蜡戳!
辅国公早就得到暗信,青绿色的扇形蜡戳……只有赵国周遭虎视眈眈几次想入侵的承国才会用!
“王府虽没有珍珠耳环,但也够精彩的!”
辅国公一脸高傲的昂着头,再没了方才进府时点头哈腰的模样。
他自以为,手里抓着能处死赵瑾和林姒二人的利刃!
瑞王,郡主,从今日往后,也不过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承国奸细!
就算林姒那贱人手里捏着他的把柄又如何?
一个叛国妖女,谁会相信她的话?
就在这时,府外响起一声通传。
“皇上,太子驾到……”
赵帝亲临,和赵璋一起,这父子俩往书房走着,辅国公眼里凶光一闪便喊出了那句话。
“大胆叛贼!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无法无天!”
林姒和赵瑾并肩而立,长袖遮住的小手轻轻碰了碰身侧男人。
微挑的秀美似乎在说: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
辅国公会有今日之举,一切尽在二人的掌握之中。
这老狐狸稍微动一丁点脑子,也不会被两人牵着鼻子心甘情愿的跳入挖好的火坑里。
“放肆!”
赵帝一声威严怒吼,满府顿时跪成一片。
辅国公却匍匐到赵帝跟前,满眼期冀的举着手中信笺:“皇上,您看,是承国密信!”
身着龙袍的男人眸色幽深似谷,眼神扫着跪在身前的一干人,抬手接过所谓的密信。
“父皇,儿臣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一心忠君为国,不知辅国公何出此言,将这么大的罪名扣在儿臣头上!”
赵瑾扶着腿脚还没好利索的林姒站起身,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异色。
辅国公却急不可耐的抢声:“微臣本是想来替小女给王爷赔礼,可没想歪打正着竟在王爷的书房发现这等赃物,还请皇上明断!”
他描述的绘声绘色,生怕皇上会再像上次贪腐案举证一样,压根不信他的证据。
林姒睨着辅国公面上隐隐可见的焦灼,心中嗤笑,决心再推他一把。
她拱手上前:“皇上,国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女和王爷不愿辩驳,可……”
她顿了一瞬,侧身望向辅国公。
“谁主张,谁举证,国公既说臣女和王爷通敌叛国,可有确凿证据?”
“这还不算确凿证据?”
说着,辅国公得意的晃着手中信笺,特指着那扇形蜡戳:“我赵国,几时有青绿色的扇形蜡戳?”
他满眼笃定的质问林姒,见对方沉默良久,话语更为肆意。
直至转头对上赵帝那张阴鸷的脸,辅国公才意识到失言。
“皇上,微臣句句腹诽之言啊。但凡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劈啪——”
好巧不巧,此刻一声轰隆巨响,闪电划过晴空。
方才还晴朗的天霎时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辅国公被雷声批的浑身打颤,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呀,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国公还是谨慎点发誓吧。”
赵瑾轻笑出声,被赵帝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他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辅国公倏地觉得背后直发毛,尤其在看见林姒和赵瑾二人的神色时。
他跟见鬼了似的看着阴晴不定的天,一如赵帝阴沉沉的脸。
“先前你指控杜老太傅贪污,还牵连了璋儿和郡主,才洗清了罪名,如今又给朕的皇子扣上叛国的高帽。”
赵帝眼神逼人,比雷电还过犹不及。
“爱卿,这次你可有万全的把握?倘若又是污蔑,连朕也保不了你!”
辅国公眼珠子一转看向赵璋,心下暗道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鼓起胆子举手发誓:“头上三尺有神明,微臣愿用自己的性命担保,绝无虚言!”
“国公的命还真是不珍贵,次次都用性命发誓,真叫小女子开了眼~不过,诗韵妹妹还小,若日后没了爹爹,日子该怎么过呀。”
林姒气人的功夫见长,三两句话激的辅国公脸红脖子粗的。
他不甘示弱的回击,边瞪着林姒,边抱拳跪在赵帝跟前。
“今日之事,皆是微臣一人所为,倘若真出了事,还请皇上留我李家一族唯一的命脉。”
他言之凿凿,赵璋却心里冷哼了一声,神色几变。
他余光扫到暴露在乌云下的信笺,眼神微动。
几不可查的瞄了眼赵瑾和林姒,两人那泰然自若毫无波动的脸,他心下了然。
他攥拳的双手微微紧了几分,沉声道:“国公方才说,什么青绿色的蜡戳?”
“就是这信上的!”
辅国公眼神落在手中的信笺时,霎时惊住。
“……这怎么可能呢!”
他话音陡然提高,满脸诧异的看着手中变色的信笺。
哪儿还有蓝绿色?
这分明是正红色!
“这……这不可能,皇上!微臣刚刚看时,分明是青绿色。”
“国公是觉得这满院子人都眼瞎吗?皇上,太子,王爷都在此,你还敢信口胡言!”
林姒面色微凛,声音渐渐发了狠:“想要污蔑,也请国公拿出确凿的证据,而非捕风捉影的想入非非,就在圣前捏造事实,歪曲黑白!”
辅国公不见棺材不掉泪,当场将那信笺拆开。
边拆边失声道:“就算蜡戳变了,里面的内容可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