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贵女都听得认真，唯有江安然在走神。
不少贵公子也在偷偷打量江安然，实在是好奇传言中的江安然是何人，原以为医术高超的都是中旬老人，没想到竟然这般年轻貌美的姑娘。
司徒良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心里恨不得将江安然藏起来，让谁都看不到他的宝物。
江安然小口抿着果酒，慵懒至极。
上面的贵女余光瞥见江安然的神色，气息都不稳了。
“铮”的一声刺耳的声音，琴弦断了。
江安然倒是投去了惊讶的眼神，咋就突然断了呢。
贵女吓得连忙请罪，“娘娘赎罪。”
皇后不悦，却也没为难人，罢手让人退下。
贵女恨恨地盯着江安然，都是她害她出错了。
场面有些安静，不少人顺着贵女的目光看去，眼里满是指责。江安然一脸莫名其妙，她做什么了，心理素质不行琴技不行也能怪上她？
江安然嘴角抽了抽，对上司徒良安抚的目光，这才隐忍下来。
“废材就是废材。”
耳边传来不屑又恼怒的声音，江安然挑眉看向这对她有着莫名敌意的女人，不明所以，倒也懒得计较。
不过她不愿意出风头，这些贵女可没打算放过她。
下一个上去作画的女子也是看不惯江安然的做派，因为她钟意司徒良。
这姑娘倒是实力派，一手画作倒是高超。
“听闻福安县主不止是医术高超，便是这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不如县主给我等表演一个。”
皇后娘娘闻言却是看向江安然，眼里满是欣慰。
江安然隐忍不代表没有脾气，这些贵女吃饱了撑着来招惹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那安然就献丑了。”
底下贵女满是看好戏的目光，一副等着看她出丑的模样。江安然只觉得可笑，不估量清楚敌人的底细便自以为是的挑衅，不过是等着被打脸罢了。
众人目光更加怀疑，从未听闻江家大小姐会作画，但这仗势似乎有模有样，怕是在吓唬人吧，要是待会画不出来好作品就难堪了。
江氏一脸不赞同地看向江安然，从未听过江安然会作画，这人是藏拙还是她看走眼了。现在摆着这幅模样，待会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丢了一整个江家的脸。
“皇后娘娘，安然自小不擅作画，不如让清霞来，清霞虽小她两岁，却是从小习画。”江氏出头说道。
皇后余光扫了她一眼，一个没有任何皓命的妇人，若不是沾了江安然的光，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进宫。
只是她也不愿意为难江安然，便将目光投向江安然。
“母亲是担心则乱罢了，皇后娘娘莫怪，安然为您献上一份佳作。”江安然自信满满，脸上洋溢的笑容不作假。
这江夫人贸然出头，不是在给江家招黑吗，两人都是江家小姐，这作为母亲的带着小女儿踩着姐姐上位，未免太没分寸了些。江安然也是个可怜人，看来在江家怕是也不得宠。
底下人心思各异，贵妇人们看向江安然都带上了些许怜悯，这孩子不得母亲喜欢，在家中怕也是难过，难怪刚得了县主名号便脱离了江家。
江安然可不知道他们脑补了多少，见皇后没有在意这小小插曲，便开始准备画作。
她小声吩咐了旁边的宫女一些事宜，没多久便搬上来一张桌子和一大卷宣纸。
江安然倒也不急，丈量好尺寸后便持笔挥洒，不拘成法，一副风景画渐有雏形，视野开阔，仿若一幅画看透山河城池。
远看群山叠起，湖泊河流遍布。近看城池，河边少妇正在洗衣，捶着衣服闲聊，桥上悠闲行人三两为伴，繁华街道上又抬着担架叫卖的商人，买胭脂水粉的店面挂着旗帜，在招揽客户的小二甩着桌布。
一幕幕逼真地仿佛尽在眼前，栩栩如生的小人物脸上洋溢的笑颜渲染出一番盛世风光，然而这只是一部分。
一溜车马装载着货物，负重累累，赶车的马夫们带着一顶硕大的草帽，熟练地驱赶着马匹，集市人口密集，再过去便是各色院落，路边柳树摇曳，小孩站在树荫下，垫着脚尖拽着树枝，旁边三两小子正在追逐打闹。
喧闹的场景给人一种活跃的气息，点点细节都刻画得极为生动。
观看者都不由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作画人，他们就像站在高处，看着底下各色人物在活动，每个人物仿佛真实存在一般，不同阶级不同身份有着不一样的衣着，有着各异的神情气质，演绎着百姓的淳朴生活。
江安然下笔没有停顿，一个小小城池便逐渐落成，美丽风俗，让人挪不开眼睛，期待她笔下的世界。
内容繁多，又不显得冗长，人物多而不乱，每个景都有一份特色，恰到好处。
收笔，江安然致谢，“即兴之作，还望娘娘笑纳。”
众人还没从那祥和的城镇风光中回过神来，不管心里有多烦躁，积攒的阴郁愁苦似乎都消融在这宽阔的世界里。
唯有司徒良全程都在看江安然，眼里满是专注。
认真的江安然有一种让人宁静的特效，不管是不是对她有意见的人，此刻都不得不赞上一句。
“好，堪比名师之作，便是这画法还是头一回见到，若是宫里那群文人见着，怕是争着抢着收你为徒，确是一副好作，值得收藏。”
皇后笑得越发和善，眼里越是满意。
江安然微微福身，“娘娘谬赞了，这是安然的荣幸。”
“赏，玉如意一对。”皇后娘娘笑着说道，“安然这一手着实让人惊讶，在场的有人更甚者可提出来。”
在场自然是没人敢吭声，都是名门望女，谁都不会在这时候逞强，不是找虐吗。
只是看向江安然的目光都变了，这还是她们理解中的无才无德吗？画技高超，医术一绝，这都是事实，这时候冒头不过是伸脸找打。
便是江安然身边的贵女也是一副遭雷劈的模样，下巴都没合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