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赶来的司徒良却是没见到江安然,面色不耐地瞧着一群吃里扒外的。
“不是说了不准放容靖夜进来吗?”
司徒良面色不佳,周身威压吓得一众人头都不敢抬。
虽然得知江安然并没吃亏,反倒轻松放倒了容靖夜,但他还是不爽,那家伙就像只苍蝇一般,现在知道江安然的好便想要缠上来,呵。
“当真是碍眼,呵。”想到那张圆脸,司徒良轻嘲。
难得空闲,江安然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手里捧着一卷医书,看得如痴如醉,就连身边站了人都不知道。
“外头风凉,我给你熬了羹汤,进去喝点暖暖胃。”来人是司徒良,他已经熟练地伸手抽掉她手里的医书,催促道。
江安然倒也配合,主要是熟练了。
她真的很怀疑司徒良把她当猪养,一天四餐都是他投喂,在这么贫瘠的地区愣是把她养肥了一圈。
“你哪来的羊肉?”江安然愣然,这么新鲜的羊肉羹定是屠宰不久的,可是这方圆百里都是山,哪来的羊。
“运气好在山里撞上了。”司徒良没多做解释,“好喝再喝一碗?”
“深山太危险了,你还敢以身犯险,可有受伤?”江安然警告道,这里的深山便是本地猎户都不敢深入,附近的野味旱灾的时候早就被捕猎干净了,这东西必然不好打。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猎头羊能让小安然心疼他,值得!
司徒良美滋滋地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极为自然地伸手,“真的是这傻羊跑出山下的,看到就顺手带回来了,没受伤,你可以检查。”
两指搭脉,江安然却是蹙起眉头。
“怎么了?”司徒良摸不着头脑,他没有受内伤,只受了些皮外伤,而且早就处理过了,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相处数个月,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一方面也是因为饮血毒,发作时长稳定在一个月发作一次,但上次喝了她的血后到现在都没有发作,已经三个月有余了,很可疑,至今她仍旧想不出是何缘由。
这次又出现之前病发时脉搏波动,只是不太明显,看来快要病发了。
“你的饮血毒快要发作了,这两日便住在院子。”江安然确认后才说道。
她这次要确认一件事,到底是不是她的血在起作用。
她还记得上次那种奇特的联系,仿佛两个人合为一体一般,极为神奇,她很确定,那种感觉来自司徒良,但是她不能理解这种联系从何而来。
人和人能心灵互通,这种设想太不合理了,她甚至有过她和司徒良是不是龙凤胎这种荒谬的想法,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司徒良,你还记得我碰见你第一次发作时,你对我说的话嘛?”江安然认真问,“你当时没了神志,却是执着地抓着我不放,还说我很香。”
被拉去当苦力,刚脱身想找江安然抱怨一下司徒良拆开他们的狼子野心时,正好听到了这话,这怎么听着像是在撩拨人。
脚步顿足,还是不要打扰江神医的好事了,之前那伙匪徒的下场他可是有所耳闻,坚决劝退。
于是阿泽门都没进便气喘吁吁地回去躺尸了,司徒良正处于回忆中,倒也没发觉。
第一次意外司徒良自然不会忘记,江安然说的平淡,但他的耳朵仍是忍不住发热,“记得。”
“血对病发的你有莫大的吸引力,这不可否认。饮血毒发破坏了你体内某种元素,而这种元素能够从血液里补充,血的成分太过复杂,暂时还不能判断你缺乏什么元素导致的,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个设想。目前我们有必要确认一下你挑不挑食。”
江安然最后还开了个小玩笑,其实对于饮血毒,她还没有完全的把握,毕竟有关的资料实在不多,特别是蛊虫的资料。
司徒良却是有着不妙的感觉。
“你宰羊有将它的血存起来吗?”江安然问道。
“留了一部分。”司徒良迟疑的回答。
“很好,给我留一些。”江安然说道,“或许有用。”
这天晚上,又是一个大满月,北风呼啸,吹得外头树枝啪啪响。
江安然正在专属药房里折腾着各种红色液体,屋子里飘着散不去的血腥味。
没错,这一桌子都是血袋,若是被人瞧见,怕是得吓晕过去。
介于医疗水平实在不高,她没办法判断司徒良是什么血型,故而只能用简陋的方法。以能不能相容为标准暂时分类。
半夜,司徒良却是敲开了江安然的门,面色很是不对劲,额角隐隐有青筋暴露。
“先坐下,你大概能坚持多久?”江安然一看便知道什么情况了,带着人进药房。
看着满桌子的血袋和针管,司徒良有些呆滞,疼痛感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好在江安然也没催促,她从血袋抽了一管血。
“最多半刻一刻钟。”司徒良回答,“这些血哪里的?”
“你先把那碗羊血喝了,这是杀过菌的,为了病,你就忍忍喝下。”江安然严谨地说道。
虽然他在丧失神志的时候喝过人血,但清醒的时候让他喝未免太残忍。
司徒良忍着反胃感一口气灌了下去,脸色发青。
“你静下心感知一下,有没有缓解之类?”江安然已经准备好下一份,根据之前的经验可以判断喝完血后反应很快。
但过了十几秒都没见他脸色和脉搏有什么变化,又见其摇头,江安然心下了然,动物血暂时排除。
“能与你血相容的只有三份,我会注射进你的血管,若是有不舒服可以说。”
前两份都失败了,半点反应都没有,江安然眼里有着浓雾般的疑惑。
最后一份便是她的血,看到司徒良脸上已经开始浮现血管经络网络,身上的血管也是纷纷崩起,江安然没有犹豫,给他注射进去了。
不过十秒,司徒良面上狰狞的血管全部消退。
“或许,我的解药只能是你了,安然。”嘶哑的声音带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