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若如珍没头没脑的冒出四个字,掀开车帘就要冲出去。
宝珠吓了一跳,连忙拦腰将若如珍抱住。“小姐!不可!不可啊!”
若如珍猛地挣脱了两下,却没有挣开宝珠的钳制,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夜离的背影消失。
眼前是绵绵不绝的嫁妆箱笼,先是夜离的聘礼,再是两国皇帝的添妆,最后才是若相准备的,浩浩荡荡,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算尽了。
人们不禁咂舌:“夜王对新王妃可真是宠爱啊,看这聘礼,随便一个箱笼,就足以让我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你?做梦吧!”
“宠爱?!你们知道什么?!他怎么会宠爱她?!”若如珍一向冷静自持,可如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听到“宠爱”两个字,心里更是如针刺一样难受!
宝珠大惊失色,连忙用尽全身力气将若如珍塞回马车。“小姐!您……怎么能跟乡野村夫一般计较?”
怎么能?若如珍也不知道,可为什么,夜王夜离,居然是他?是她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心上人?!明明,明明今日坐在那八抬大轿中,一身红衣的应该是她若如珍啊!可她在看什么?!她却只能挤在人群中,做一个旁观者?!
宝珠看着若如珍脸色渐渐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倒是眼眶,渐渐红了。她连忙将卷帘放下来,免得外面的人,发现里面的端倪。
虽然若如珍什么也没说,宝珠也已经猜出了一二,大小姐,怕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了。
只是,这哪里能怨得了别人呢,如果大小姐不是执意去寺庙为皇太后祈福,今日出嫁之人,还不一定是谁呢!
“小姐……事情已成定局,可……您……还不能灰心啊!”宝珠不知该如何规劝,相府里,大夫人还病着,二小姐在东宫也生死未明,大小姐更是连个婚约也没有,一切都乱糟糟的,这时候大小姐如果失去了斗志,她们往后还怎么过活呢?
然而宝珠这话醍醐灌顶一般令若如珍一个激灵,是啊,她不能灰心,若云星不过是个废物,远远不如她,两人成亲了又如何?站在夜离身边的,只能是她若如珍!必须是她!
红了的眼眶蓄满了泪,但到底没有滴落下来。
宝珠看到若如珍恢复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规劝奏效了。
这时,守城的卫兵也来通报,说城门可以通过了。
宝珠出去张罗。
若如珍坐在被自己弄湿的座位上,可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她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与斗志。若云星,我可以让你变成和翊国举国闻名的白痴丑女一次,就可以让你变成全天下人尽皆知的白痴丑女两次!我们走着瞧!
***
不只是紧张还是期待,若云星只觉得夜王的别院,比上次她们来时,近了许多。
直到被二丫和拂晓搀扶着坐在床上,她还有些飘忽,不真实。
由于这次只是迎亲,也没有成亲的仪式,若云星便自顾自的将盖头扯了下来。
“哎呦,我的小姐!这盖头怎么能自己摘呢!不吉利!”二丫惊呼一声,忙又将盖头,盖了回去。
若云星犟嘴:“盖了这么久,们都闷死了,再说了,他今晚才不会过来呢!”
“哦?你说谁不会过来?”夜离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若云星怔怔的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突然眼前一红,原来,二丫手忙脚乱的将盖头又扣回了她的脑袋上。
“王爷。”二丫与拂晓齐齐向夜离行礼。
夜离颔首,难得的冲二人笑了笑,“摘盖头有什么讲究?”
若云星觉得自己的脸烫极了,还好有盖头遮掩,透过光,满脸红色也并不显眼。
眼前的盖头被人轻轻移开,夜离的脸庞渐渐清晰。
若云星这才发现,二丫和拂晓早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你……你……”一向能言善辩的若云星也有词穷的时候。
夜离轻轻捧起若云星的脸,额头抵上她的,轻声说:“这次不算。”
若云星似被蛊惑般,喃喃:“什么?”
“大婚,我一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宴。倒时,这盖头,一定掀的吉利。”
若云星偷笑,谁能知道,堂堂修罗夜王爷,竟然也这样迷信。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夜离却没有离开的迹象,若云星只是将头上的钗环卸了,依旧顶着满脸的妆和完整的衣裙。
夜离突然回过头,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另一只手指虚弹空气,只平指风灭了桌上那些烛光,只留下一对龙凤烛。
若云星眼睛一沉,因为窗边有黑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