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辰花苑到星河分局,步行也不过一刻钟。
吉川泽坚决不坐车,他说走几步能够帮助大脑运转,不想走路的姚斌只能跟在身边等着这位大佬随时发话。
不过这一路走来,他没等来吉川泽一个字,分局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各种问候吉川泽母上大人的话,如春风吹过野草地般在心底疯长。
“开个碰头会。”
似乎看出姚斌的不悦,吉川泽终于按下说话按钮:“你把照片扫描进电脑,待会儿放大细节再看。”
“我这边?”姚斌问。
“你说了一句废话。”吉川泽毫不客气地指出。
“行行行~只要能破案,我说的都是废话也行。”姚斌表现出俯首帖耳的样子,终于逗乐吉川泽:“哈哈!来吧,小跟班,我们整个小碰头会。”
二队后面的小会议室,吉川泽在白板上写出苗页页的名字,周围是她父母的名字,爷爷奶奶的名字,父辈的社会关系。
这就满满一板,拉开上面一层板,第二层上写下另一个遇害的小女孩马千千的名字和家庭以及社会关系。
拉开后加长版的白板上,一左一右两家的关系网做个对比,吉川泽标出两家有交集的社会关系,和完全无交集的部分,剩下的是可能有交集但是还未核实的部分。
全部做上不同颜色的标记后,吉川泽开口说话:“这个是我找的表面资料,还有谁补充?如果没有,今天我们去了苗家,拿回一张照片,姚斌!放大给大家看看。”
“林健!”姚斌连忙招呼自己的得力干将。
林健立即搞好领导交代的任务,照片传到大屏幕上,并按照吉川泽的要求,放大校门口那个位置。
一张扭曲变形的脸清晰无比出现在大屏上,下面传来一阵唏嘘。
“放大手部。”吉川泽盯着照片皱起眉毛。
手部放大,拧成一个疙瘩的双手绞杀在一起,配合他的面部表情简直堪称完美的爆炸前夕图。
“有人补充吗?”吉川泽的目光在大家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回落到姚斌脸上,那意思,你这儿就这点能耐?
好像看穿了吉川泽的鄙视,姚斌猛拍桌子,不等震动声消失,那边林健就站起来了:“吉队!我查了马家和苗家的社会关系,表面上就跟您得到的一样,没发现什么仇家,非要说有的话,应该是马家三个月前和人发生过一次小冲突还报了警,但是很快就调解好了。”
“说说。”吉川泽不打算放过任何线索,“现场录像调出来没?”
“就是一个普通小纠纷,前面民警处理过程也就半小时,我看过录像,不是照片上这个人。”林健说着顺手调出一段录像。
马家父母和两个年轻的男人正在接受警察的调解,过程中没发生任何过激的言语和行为,双方态度都还不错,最后谢过警察转身离开。
“冲突原因是什么?”吉川泽问。
“就是在小区大门口,马家的车撞倒这两人,但是这两人其实是骑着小电驴斜插过来引发的剐蹭事件,两人要赔钱,马俊涛也就是马千千的父亲,愿意掏钱,但是妻子白晓婷说不可能,坚持报警。”
“查一下这两人的资料,加上照片上这个男人的资料,今天晚上必须出来。”吉川泽语气不容置疑。
大家没表态纷纷看向自己的头儿姚斌,姚斌大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拍桌子怒吼道:“我脸上有答案吗?照他说的做。”
“可是这今晚就要?”大家面露难色。
“高科技时代,我相信大家有办法弄到这些资料,再说不是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吗?另外,人下班了电脑可不会下班,下午弄不出来,晚上加个班,先整出资料,白天去核实,这点应该难不倒大家吧?”
吉川泽一脸笑容,整的大家不好意思再推脱,只能点头应下。
“难怪一队办事效率高,这发任务就跟上刑场似的。”林健小声嘀咕。
“快走吧!小心姚队揍你,想去二队啦?”
“我才不去!”
“那还不快走?”
一群人推推搡搡溜出了会议室。
姚斌啧啧嘴:“我说吉川!这些资料今晚能到手吗?”
“你烦心这个干嘛?我去法医那儿看看进展,你去吗?”吉川泽起身就走,姚斌跟在后面终于找到报复机会:“我能不去法医那儿看情况吗?我宣布,你刚才说了一句废话!”
“成!你说的都对!”吉川泽懒洋洋地回应,“回头找两位父亲再问问。”
“嗯?”姚斌心不在焉。
“嗯个鬼啊?我叫你找孩子父亲聊聊。”吉川泽给了姚斌一巴掌 。
“我也想找到,这不是没联系上吗?”姚斌一脸委屈。
吉川泽打算在刺激他两句,及时雨电话响了起来。
“啊?找到了?太棒了!不管多晚,直接带到会客室等我。”
姚斌的苦瓜脸瞬间换成西红柿的西字儿:“兄弟!人已经找到,正在赶回的路上。”
“算你小子运气好。”吉川泽收回已经准备好的不好听的话,眯起眼锤了姚斌一拳,“赶紧走。”
法医中心暂时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有效信息只有五个字,机械性窒息!
“家长找到后再做进一步解剖,孩子小,家长未必同意。”法医杜鸿程无奈地看看吉川泽。
“老杜!你这名字是自己后~后改的吧?” 姚斌对老杜的名字耿耿于怀,苦于一直没有机会问,今儿可算赶上了,只有在吉川泽面前老杜才不会那么盛气凌人。
杜鸿程一脸不悦却没有发作,语气怪异地回答:“那~那~怎么会呢?”
“唉~”吉川泽皱眉苦脸哀叹。
“你咋了?”姚斌成功被吉川泽的苦大仇深吸引过去。
“走吧。”吉川泽没回答,也没看杜鸿程,直接出了门。
你吉川泽面儿大,我姚斌可不能没礼貌,姚斌连忙向杜鸿程施礼,边说不好意思边往外跑。
“吉川!等等我。”
“唉!”吉川泽放慢脚步再次叹息。
“你呀咋了?谁踩你阑尾了?”姚斌追上来直接一句问候。
“没啥,走吧!会会那二位姗姗来迟的父亲。”吉川泽往会客室努努嘴。
“都听你的。”姚斌化身小跟班,嘴上还是没闲着,“老杜这名字起的那是相当霸气,和他的职业实在是完美匹配,所以我总想问问,这名字是他当法医后自己改的还是一出生就有的。”
吉川泽给他一个老白眼:“你无聊不无聊?”
“无聊啊!所以才八卦。”姚斌毫不遮掩自己的无聊体质。
“杜鸿程!这三字是他父母给的,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倒是想改名字,因为这三个字他没少被同学笑话,后来他当医生的父亲解释了为何叫这三个字,他也就释然。”
姚斌刚要说话,吉川泽又剜了他一眼:“闭嘴!”
姚斌捂着嘴。
吉川泽继续说道:“老头父母都是外科医生,行医生涯中每个月都不下十台大手术,身体严重透支,退休没两年就走了,他更珍惜这三字,毕竟谐音是那么美好,他觉得父母就是医人度世时限到了,所以离开。”
“但他觉得最度人的工作应该是法医,为死者寻找死因,为伤者验明原因,通药理,懂毒理,会痕迹检验,你说说,我们离开他,还能干点啥大的?”
吉川泽瞄了一眼姚斌的侧颜,这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这样一说我们还真就没啥大本事。”
“屁!”吉川泽将了他一军,“那是你!我们可不是。”
“好好好!你们队都是神仙,那还来找老杜干啥?自己就断了案呗。”
姚斌果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怼回去了。
“那是因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法医是需要懂这些才能更好的辅助自己尸检、伤检,得出最准确的结果,不是说他们就能替代了我们的工作,你丫的队长是跪地上求来的吧?脑残得很!”
吉川泽说完不理姚斌的鬼喊狼叫,朝会客厅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