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斌跟在吉川泽身后跺跺脚怒骂这个小日本!纵有万千愤怒,也只能叹口气追上去。
“我可听见了!”吉川泽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姚斌一抬头,尼玛!这个混球根本没有跑远,而是躲在柱子后面等着他。
“你个老狐狸!”姚斌面对吉川泽时,最大的反抗也只是对着空气挥挥拳头。
“老狐狸可不是我!”吉川泽耸耸肩,嬉皮笑脸地指指上面。
姚斌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局长程峰,但是放眼整个分局,也只有他吉川泽敢公然研究程局,自己怎么可能跟着他趟浑水?算了,余光鄙视之,赶紧去见受害人家属吧。
吉川泽没有诓骗到姚斌参与痛斥程峰的行列,也只能摇摇头返回一个更为鄙视的目光,直接拐进会客厅。
会客厅内的光线十分赞,如白昼般看的清晰。
这次吉川泽选择慢走两步,半边身体躲在姚斌后面,从姚斌肩膀部位看过去,观察两位父亲。
老实说,进来的那一瞬观察到的才是真实的。
而刚才猛然拐进来的瞬间,并未在孩子父亲的脸上找到任何本该属于他们的悲伤。
孩子爷爷奶奶的痛苦状态在脑子里浮现,与眼前冷静的二位父亲实在是天壤之别。
姚斌发现爱冲锋陷阵的吉川泽并未主动出击,知道他葫芦里又开始卖奇怪的药,便清清嗓子主动开口:“二位是千千和页页的父亲吗?”
“是~”两位父亲异口同声,同时起身,同时伸手。
姚斌愣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依次与他俩握了一下手:“二位父亲节哀!请坐。”
“唉~”两个男人同时叹气,并同时坐下。
吉川泽等姚斌说完才完全露出来,并用悲痛的语气说:“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还请两位尽量回忆那晚发生的一切细节,我们也好在最短时间内破案。”
“是是是~”两位父亲同时点头,眼中才蒙上一层雾气。
有了这个雾气,吉川泽才打算态度尽量好点。
他看看姚斌,姚斌便再次开口:“我是姚斌,负责这个案子,这是我同事吉队长,你们有什么说什么,越细越好,对案子有没有帮助我们自己筛除,好吗?”
“好的。”两个男人再次同步点头。
姚斌向两位父亲简单反馈自己的行动信息,所有人的寻找线路,和在保安那儿得到的信息与自己的信息基本重合,并告知他们,一夜折腾一切都归于零蛋,什么结果都没有,唯一能够证明孩子没有出小区的,只有那段视频。
而后便是清洁工在凌晨发现了并排靠在后花园树下的孩子。
说完他看了一眼对面刚陷入悲伤的两位父亲:“所以当晚你们吃完晚饭后接了一通什么电话?”
两位父亲面面相觑,同时抹抹眼睛,颤抖着问:“孩子在哪儿?我们能看看孩子吗?”
“当然能!请二位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们便去看孩子。”姚斌说完看了一眼吉川泽,吉川泽点点头补充道:“接上电话后你们四个人去了什么地方,为何到今天才联系上?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什么?”
两位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吉川泽在他俩要发火的边缘及时换了语气:“例行公事,请两位配合,你们也想案子早日破了,不是?”
两人相互看看,马千千的父亲马俊涛开口了:“我们两家合伙开了一个个仓储公司,接到电话说仓库出点事,我们急着赶过去处理,好巧不巧的到那边后客户是道上的,所以对我们的处理意见不满意,把我们四个人绑了……”
苗页页的父亲苗伟晔接着上马俊涛的话:“是的,绑了一天一夜,我们怕父母担心只能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到今天下午他们才放了我们,一拿到手机我们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充上电开了机才知道这件事~”
一直表现冷静的两个人再次相互看看,同时放声大哭。
这才像点样子,吉川泽起身:“节哀!你俩回忆一下有无得罪什么人,跟姚警官去法医那儿看孩子,也许还有一些内容需要你们签字。”
吉川泽没打算在这儿说尸检的事情,他觉得这个需要杜鸿程那个老家伙用专业来说服。
姚斌带着两人出去,吉川泽一步三晃回到办公室。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唱的还蛮带劲儿。
捏着眉心坐在电脑前,脑子里满满当当,太阳穴胀痛,晃晃脑袋,习惯性地点开了电脑,找到常去的小说网站。
“更新了?”消息提醒他,关注的小说更新了,疲惫顿时减少了一半。
今天的内容好像更神经了,但是吉川泽就是喜欢,也许自己也神经了,自嘲地笑笑,找了个舒服姿势开始看。
七年了,我一直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
对于精神病院的大部分患者来说,我算是比较出众的那个。
医生护士都很喜欢我,我比别人更能获得放风的机会,因为我几乎没有对他们做过任何危险的举动。
今天,我获得了这个月第三次到院子里的机会。
陪同我的两个护士,一个叫汪娜,比我大一岁,一个叫刘悦,中年已婚妇女。
我没打听到她的年纪,我也不太介意她的年纪,因为她对我笑的时候,我总能想到伯娘那张笑起来狰狞却还能给我温暖的脸。
阳光很好,甚至有点刺目,我被她俩按在轮椅上,慢悠悠地推着走,我数了一下,已经有二十五棵树被我们落下。
“汪娜!”刘悦在说话。
“嗯?”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已婚妇女的一大爱好,就是关注未婚女士的婚恋动态。
“有了。”
“咋认识的?说来听听。”刘已婚悦,有点小兴奋。
“这么八卦?”汪娜显然不愿聊这段刚开始的感情。
“能不八卦吗?我们这儿,番禺精神病院,近三十年来的婚恋情况,都以惨不忍睹四个字收尾,大部分外面的人跟我们这儿的人结婚,婚后总说我们的人有精神病,最后落了分手的下场,我能不八卦吗?”
刘悦,这个班的护士长,她八卦,也很有爱心,所以汪娜纠结一会儿,便放抵抗,说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认识过程十分老套。”汪娜抿抿嘴,我感觉轮椅的速度已经变成了原地踏步,因为为发现,左手边的那株花,已经很久没有移动。
“老套我也要听,我帮你把控把控,我可不想最后的结局不好,要不好,咱也走在前头。”刘悦依旧保持高度的兴奋声线。
汪娜叹口气,把轮椅下边的刹车踩下,索性坐在花下的长椅上,拉着刘悦排排坐,一只手没忘记放在轮椅把手上,小声说:“闫麟!姐姐跟阿姨说点事儿,你乖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