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泽回到自己的主场转一圈,又眯起眼睛休息一会儿,这才迎来队员的陆续进场。
刚打算来个十分钟例行早会,桌上的电话就尖叫不已。
吉川泽桌上的电话只要响起,百分之八十是分管局长程峰直接打来。
“程局?早上好啊。”吉川泽打开免提,象征性地问好。
大家捂嘴不敢出大气儿,一起听局长的电话。
“好什么?一大早就接到电话,说星河大道一直治安优秀,为什么会出现孩子遇害的案子?为什么画室遭窃?为什么后街的网吧24小时从没人去检查?为什么……”
“停停停!我的局长大人,您老有案子就直接说,是哪个挨千刀的又告黑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争,面红耳赤就会有急火攻心、情急之下、一时冲动,有一时冲动怎么会没有暴力冲突?”
“有了暴力冲突,万一败北,很可能就会出现联动反应~”
“你~”
“你看!联动反应包括转而加害对手的家人,或者偷对手心爱的物品等等等,怎么能用那么多为什么来兴师问罪?”
“你小子……”
程峰刚要说,又被吉川泽打断:“所以,您老人家亲自打电话来,是嫌弃姚斌办案速度慢,还是因为画廊失窃让您面子上无光?”
“这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是画廊失窃?”程峰语气很无奈。
“从您老的话里话外捕捉到的信息呗,您老刚才说的那些只有画廊失窃我还没收到消息,不是这个难道还有别的案子?”吉川泽憋着坏笑,故意很拖长腔问,“这画廊的老板和程局是至交老友?还是红颜知己?”
“滚蛋!”程峰语气一转,一股杀气从电话里喷出,“再不抓点紧,你明天就去铁骑那儿报道。”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待队长的最后一击,结果人家软趴趴来了一句:“滚就滚!这案子您另请高明吧。”
“臭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程峰的语气居然毫无预兆地开始温和。
“嘿嘿!您老说,有何吩咐?”局长都温和了,吉川泽怎么也得来一个借坡下驴,各退一步吧?
“星河大道的一家画室昨晚被偷,不少好东西被盗。”程峰终于换了一个正常声音,简单介绍了画室的情况,还传来一些现场图片,最后收尾的时候程锋意味深长地说:“有劳了,吉队长!”
“麻烦您老将资料都传过来,领导辛苦了!”吉川泽故意大声说,不等程峰挂电话他先发制人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队长!程局为什么每次都喜欢单独给你打电话发案子?”
队员米福,长相与名字有一拼,皮肤白就算了,还很细腻,眼睛大就算了,还有黑又亮睫毛精,五官各种精致就算了,关键是个男的。
身材不错就算了,关键个子也够185了。
以上都忍了,这都是天生的,关键人家后天还非常努力,二十七岁,已经拿过全国公安大比武的两次集体冠军,三个单项冠军,其余在办案过程中立过功的事儿就不说了,这倒霉孩子家世显赫,背景强大却从未依靠家里,一切荣誉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最关键的是,除了一队别人根本不知道这事儿,这人得多低调才能瞒得如此结实?
每次这熊孩子一开口,吉川泽就会在脑子里自动过滤一遍他短短27年来,拿过的各种奖项,幸好过去是在国外长大,否则这才华横溢的样子,怎么能瞒得过去?
米福见队长一直发愣,又推了他一下:“队长?”
“哦哦你问程局为什么喜欢给我打电话啊?”
“对啊!”米福一脸真诚。
“程局过去是我的老领导,对我单独发号施令惯了,只要有案子捅到他那儿的,他都会先劈头盖脸训斥我一顿,然后让我从那堆话里找线索,刚才他还没发功,因为画廊失窃这个案子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小意思。”
吉川泽看看米福,不解地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没了!”
“那还站着干嘛?”
“我在等你发命令啊!”
米福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一根筋,那些奖项可能只有一根筋能拿到。
吉川泽摇摇头说:“走吧!叶林他们今天之内要把上个案子的扫尾工作完成,我们就临时组个搭子去现场看看。”
“好嘞!”米福这个大块头原地蹦跳,吉川泽看着一点不萌,还有点想揍人的冲动。
星河大道的繁华程度如何?当地人称作小香港。
刨去两家高档的咖啡厅,剩下的最能与气质挂边的,就是这家画室。
站在画室门口,吉川泽看看紧随左右的米福:“如斯画室!名字不错,你熟吗?”
“片警最熟,咱先进去看看,回头资料可以跟片警那边要。”米福做了个请的手势。
“也对!”吉川泽嘴角挂着一抹笑,带头走进画室。
画室一片狼藉,不少画框扭七扭八地躺在地上,看来画已被人取走。
靠墙而立的是一位穿着长裙的长发女士,梨花带雨泣不成声,从她微微抖动的肩膀来看,她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的哭泣,现在这个算是尾声,所以动静不算大。
一水的黑长直吹垂落,遮去主人的半边脸,现下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主人的皮肤白皙。
薄型牛仔蓝长连裙,一直盖到脚面,白色小板鞋是这个季节最受女生青睐的一款。
哭泣的女士听见动静,扭头看过来,并顺手将遮面长发往后拢,露出姣好面容。
“还是个美女!”米福咬牙挤出几个字,先一步跨过去。
吉川泽没有跟过去,他在画室里仔细查看,拿出手机认真拍照。
“您好!我们是星河分局刑侦一队的,请问您是?”米福的开场白有些生硬,不过面对这种哭成了黛玉的美女,直男们能有这样开场已经算不错。
“我是画室主人柳如是!”女子低声回话,两只手一直相互拧,看样子一直在克制情绪。
“您跟我们说一下具体情况,画室晚上有人值班吗?您是何时发现被盗的?丢失的画一共多少?市值多少?您与人结怨没?您昨晚几点离开的?最近是否有大宗买卖正在洽谈?尽量详细些。”
吉川泽听见米福提问差点没笑出声来。
果然,不等他过来打圆场,柳女士已经开始发难:“你这是让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还是希望我同时回答?又或者,你觉得我至少能说出是谁偷了画,对吗?”
“柳女士,您别误会!”米福忙赔笑。
“谁是女士?”柳如是柳眉倒竖。
“柳小…姐…”米福试探性地说。
“叫谁呢?”柳如是怒目圆睁,刚才的楚楚可怜一扫而光。
“柳如是!对吧?请配合我的工作,您报警不就是希望我们来调查吗?我不问清楚怎么查?”米直男来脾气了。
“谁家警察这样问话?”柳如是比他脾气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