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泽没有继续探讨王大禹胆识的问题，他盯着王小禹的眼睛问道：“第二个地址呢？”
“第二个在一号开发区，一间裱画公司，里面堆满了需要装裱的画。”王小禹不假思索地说出第二个地方。
“记得这么清楚？”
“刚才想的时候顺便回顾了第二个，而且第二个是我好奇心驱使，半道上王大禹赶我下车后我偷偷跟去看了，等他走后我特地装作要裱花的人进去问价格，一屋子的人，我去！我真没想到这么多人需要装裱。”
看着王小禹一脸认真的样子，吉川泽不知道要不要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这哪里是要装裱？奶奶的腿的，装裱的地方生意再好，不能一屋子人，一屋子画作吧？
“今天就到这儿，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可以跟值班的人说，我们随时来听。”吉川泽起身，想想又说，“谢谢你了，王小禹。”
要说这些混江湖的死小孩，缺的最多的就是尊重，有可能为了别人的一句认可就豁出命去帮人，不管做的是不是坏事。
吉川泽的尊重，让王小禹一阵感动，又开始结巴：“不~不~不用谢，其实~其实~其实王大禹喜欢柳如是，可是，可是~”
“可是柳如是不喜欢他。”吉川泽帮他说完。
吉川泽说完，王小禹嘴巴瞬间不打瓢。
“谁说不是呢？那个女人那么精，怎么会喜欢王大禹？再说了，人家有个富豪男朋友，就那店铺，人家都是买来送给她的，怎么会看上王大禹？这家伙就是个白痴，死乞白赖非要跟去混，把自己混进去了吧？”
嗯哼，吉川泽点点头，再次表示感谢，转身离开。
出来又在监视器前观察几分钟，见他情绪很好，这才吩咐将他送回去睡觉。
米福叫了一声：“吉队~”
“说。”
“隔壁？”
“走！”
两人到了二号，姚斌和敬言在这儿。
王大禹一脸生无可恋看着他俩，姚斌扔过去一堆问题，他一个字都没说，而且平静到差点以为他没了呼吸。
站外外面观察一会儿，眼见姚队都要气爆了，米福推推吉川泽：“吉队！这家伙比他弟弟看着沉稳多了。”
“这兄弟俩性格互补，王大禹应该是猜到送货内容是什么，所以不让王小禹插手，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反正没有证实里面到底是什么，所以心安理得的为钱送货。”
“您说他真是为了王小禹而去刺的柳如是？”
“我觉得只是一个引子，就像王小禹说的，他喜欢柳如是，柳如是岂会接受他的喜欢？也就说，没本事，喜欢一个人都是错的。”吉川泽若有所思，“我觉得这个人说狗急跳墙。”
“怎么说？”
“叶程跟我汇报时说过，柳如是在星河咖啡约了人，遇刺后送去医院，后来那个人也去医院看望并问了情况才离开，因此说这个人的存在可能才是王大禹恨意的源头。”
吉川泽拿出在医院找到的监控截图：“你看这个人，我还没等到他的资料，事情太多，我还没顾上，要不明天你找人跟你一起查查？”
“行！转给我。”米福拿出手机。
“王大禹！你不说话就没事吗？现在零口供，证据链充足，一样治罪，死守着有什么意思？”姚斌还在劝。
吉川泽按下对讲按钮：“大姚！跟他说，他弟弟说了，谢谢他为他做的一切，但是不谢他为了他去杀人，又蠢又没意思，这点他看不上他。”
姚斌不动声色，复述吉川泽的话。
果然，王大禹的眼皮动了。
“告诉他，他弟弟刚才在隔壁聊的很开心，说这些年感谢他一直在家照顾父母，但是感情的事情他瞧不起他，收一段视频。”
吉川泽立即按下按钮，让姚斌再将他一军，
这话说完，王大禹平静的表情被破坏，恶狠狠地看着姚斌，阴沉地问：“玩笑开大了吧？”
“嘿嘿，还真不是开玩笑，你看！”姚斌把刚收到的视频放给他看。
吉川泽太坏了，视频刚好截了王小禹一脸不屑地说王大禹，这不行那不行，喜欢柳如是，甘心为她跑腿什么什么的，不信他会为了自己去杀人之类的。
王大禹的坚持那么久的冷静一下子都被打乱，气急败坏地吼叫：“不是为了他，我为了谁？这个混账东西，要不是为了他，我怎么会认识柳如是？怎么会？”
“行了，你再说说，王小禹劝他好好为自己活着，不要总站在道德的高点看问题，他不在，父母和弟弟都活的不错，刺激刺激，马上就撂，记得引导他说出为柳如是送货的过程，这个很重要。”
吉川泽说完，拉上米福往一号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算了，回去睡觉，这些人根本不是一块钱和叶程的对手，尤其是逃亡那么多，忽然被抓，脑子更是会因为情绪忽然放松而不设防，我估计很快就撂。”
“不看了？”米福还想去瞅瞅。
“不看了，回去睡觉。”吉川泽头也不回地往值班室走。
走了一半他决定回到自己的小窝洗个澡，便对米福说：“你先去，我回去洗澡。”
“吉队！不好吧？你一个人洗，我呢？”米福口没遮拦。
“你丫的还想跟本队长一起洗？”吉川泽没好气地问。
“吉队！不带这么引诱人的。”米福持续委屈脸。
“臭小子，走，一起。”吉川泽勾着米福的肩膀。
“呸！你个渣男。”米福故意扭捏，身后传来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靠！什么人？”米福飞速扭头，发现一块钱跟叶程满脸堆笑，正在盯着自己。果然，那几个小子不是他俩的对手，已经全撂了。
“滚蛋！大半夜的审完了不去睡觉干啥呢？”吉川泽一声喝，两人吓得小腿狂蹬，瞬间消失。
米福学着吉川泽的声音说：“小样！治不了你们了。”
“别贫了，赶紧洗澡去，还能睡几小时。”吉川泽踹了米福一脚。
时间不等人，吉川泽的生物钟把他喊醒，他还是困的七荤八素。
坐着使劲挠脑袋，薅头发，好一阵儿才清醒。
起来一阵拉伸，那帮臭小子陆陆续续醒来。
“既然都醒了，赶紧去洗洗，早点碰头会，早点出去，天太热！出去注意不要中暑。”吉川泽拍拍手，让大家都脑子清醒点，他的声音比闹钟管用多了，刚才还懵头发呆的一群人瞬间跳起来往卫生间跑去。
“我说几句，你们出去吃早餐，然后直接去跑线。”吉川泽看着大家通红的眼睛说。
“昨晚我们突击了王大禹和王小禹，基本确定了柳如是和柳铭姐弟俩是林队要的人，不过只是推测，没有实质性证据，这个要你们今天去找，还有艾晓明兄妹，包括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网，今天必须画个图给我，这个人一直出现在我们的案子中，不是好事。”
“是。”
“一号开发区一块钱负责。”
“是。”
“唐一的资料找齐后立即发我。”
“是。”
“先把马俊涛盯上，防止跑了，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
“是。”
“柳铭今天我来突击，你们都散吧，要做的事情很多，记得及时反馈信息，不要等到晚上再汇总，我有用。”
“是！”
屋子里的人，像是潮水般涌来又涌出，须臾安静的空间里，吉川泽掰着脑袋，掰着双手，听关节发出的咯咯响，准备出去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