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的求生欲逗得姚斌哈哈大笑。
林健在边上捡了一个剩笑,痴痴笑着说:“姚队,这我们机动队的巫芸,因为总是值外勤很少回来,所以你不熟悉。”
“哎呀!失敬失敬!闻名不如一见!我是姚斌,我~”
“大姚,人你先带回去,给点水喝,顺便弄点消炎药吃吃,然后叫林队派人去接。”吉川泽嫌姚斌太吵,直接打发他离开。
隔壁,杜鸿程带着学生来到汪家老太太的房间,身后跟着店里的服务员,哭丧着脸拼命追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以后生意还能做吗?老板回来会不会打死她?因为是她放老太太进来住的……
巫芸被吉川泽派去跟他们说明情况,这边才安静下来。
“你们待会再进来。”杜鸿程回头看看两个学生,还有吉川泽和小麦。
“OK!”小麦和吉川泽一同举手同意。
十分钟后,里面传话了:“进来吧。”
吉川泽跟在小法医后面进去,见杜鸿程已经脱手套了,好奇地问:“好了?”
“女,年龄六十到七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四十八小时左右,没有外伤,没有防御伤,表情平静,初步断定为自杀。”杜鸿程边脱手套和口罩边往外走,“拍照后直接打包带回吧。”
“哎!”吉川泽叹口气。
“唷!吉川泽也有哀叹时分?这可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杜鸿程余光给吉川泽来了一个鄙视。
“老杜啊老杜,你度红尘度红尘的,度化了几个?这么多年你不也是越来越小心谨慎,越发觉得无趣吗?”吉川泽一把薅住杜鸿程的衣领,“等我,坐你车回去。”
经过巫芸身边,打了个招呼:“巫芸,你开我车带小麦回去,下班前我们有个碰头会,你们也来参加吧。”
“是。”
回去的路上,吉川泽靠在杜鸿程的肩膀上,再次回忆当年的案子。
“老杜!”
“说吧,什么事情能难倒你?”
“十五年前的案子不破,心里难受啊。”吉川泽声音里充满不甘。
“谁不难受呢?你一点线索没有吗?”
“我估摸程峰也是一点线索没有,又不想在自己手上把这个案子了结,所以才想尽办法把我从戟阳弄来这里。”吉川泽心情有点重,“可惜啊!我一点头绪没有,不过~”
“不过啥?别大喘气。”杜鸿程抬抬肩膀,靠在肩膀上的脑袋跟着一起晃了几下。
调整好靠肩的姿势,吉川泽说:“今天又想到这个案子,是因为刚才抓的那个人认识艾晓明兄妹,虽然艾晓云已经不是我们系统内的,但是她曾经在过,而且当年的几个女同学的心理疏导是她做的,我一直觉得她说的言过其实,但你们当时都听信了,我还是个孩子,说话不用。”
“可惜了,柳老师说没就没了,什么也没留下,说来也怪,柳老师出事后,他家里居然没有人前来办理后事,还是学校给办的,他教过的学生都去送行了。”
说到这儿,吉川泽的眼圈红了:“老杜啊!柳老师那么好的人,居然连个送行的亲人都没有。”
“你们不都是他亲人吗?”杜鸿程果然是会说话。
“不一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不代表不是亲人!这世上很多有血缘关系最后也走成了陌路,哪个更像亲人,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吉川泽一听这话心情立即好了一大半:“这话我爱听,其实当年我们去给老师送行时,仪式没开始之前,我看见校长把一个女士发夹放在柳老师的遗像前,不过仪式结束后,我再去看,发夹已经不见了,我问校长,他说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
“你想表达什么?”杜鸿程知道他话里有话。
“我想表达的是,校长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比如柳老师是家人的,或者是有爱人的,以我现在的思维,单从夹子不见了来分析,夹子的主人当时肯定也去了送行现场,发现夹子后拿走了。”
“理由?”
“理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和柳老师的关系。”
“后来?”杜鸿程示意他继续。
“后来上高中没时间研究这个事情,大学在戟阳,毕业后留在那儿,不是今年刚调回吗?这段时间只要不忙我就去找当年的线索,你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杜鸿程推了他一下。
“哎!我去学校找校长,人家居然退休了。”
“不是吧?就当年那个走路带风说话像放鞭炮的人?今年应该才五十左右,咋就退了?”杜鸿程看看吉川泽坚定的目光,思索一下,又问,“病退?”
“中风,留后遗症了,我去他家看过,腿脚不太利索他脑子还算清楚,但是不记得当年的事情,我这个失望啊!堪比海浪,一浪卷一浪退,起伏不定啊。”
“没想别的方法?”
“想了,我也试着联系当年的同学,找到的很少,我们几个男同学其实一直有联系,我想找的是那俩女生,结果人家如人间蒸发一般,找不见了。”
杜鸿程一听不乐意了:“你查个户籍资料没问题吧?”
“我查了,户籍还在,但是人不见了,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两人的身份证使用信息这几年从未出现过,全国都搜索过了,同名同姓的我一一筛查,最后发现没有一个是她俩,而且人家也没在原住址居住。”
杜鸿程沉默了,这样一说,当年的案子似乎另有隐情。
“你也没想到吧?我觉得是那两个同学看见什么,是受到恐吓所以搬走了,但是身份证头几年不用能理解,这些年到哪里不要出示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办什么能成功?”
“户口本?”
“老杜,你脑残了吧?户口本上不有身份信息吗?没用过,没有上学、住宿、上班、买房什么的使用记录,银行记录我都试过了,没有。”吉川泽一筹莫展的表情,一点不像在米福和一块钱面前大佬很稳重的风骨。
“哎!果然是脑残了,对了,你那几个要好的男同学中只有你选了这行?”杜鸿程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嘲地笑了。
“是的,当年六个拼命三郎,大学在戟阳的有三个,剩下的三个分在散在别的城市,一般忙,周末会在群里吧唧几句,咋?怀念我们的青春?”
“随意问问,缓解心情。”杜鸿程看着窗外的渐渐退去的热浪,感慨人生就如这个阳光,总要落幕。
“六年前番禺发生的案子你什么意见?”吉川泽不想继续那个毫无进展的话题,换个更新颖的问问。
“那个案子不是没有受罚人吗?都是深度精神病,一个比一个躁狂,当年负责那个案子的人也都是深入病区,把所有病人都分离出去,仔细在那儿研究,最后还是得出院方管理不当,导致病人跑出来的结果吗?你对这个感兴趣?”
“因为别的事情我对这个医院的隔离病区产生了兴趣,就去转转,没想到转出了惊天内幕,我在追莫风这边,所以交给组里去了,这两天资料到齐就能去番禺拿人。”
吉川泽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表述,但是愤怒仍旧露了出来,杜鸿程按住他的肩膀说:“冷静!我们这样的工作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所以说,你发现番禺精神病院里有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