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泽没有回答杜鸿程的问题，杜鸿程也没有追问，他已经知道答案。
话题结束，他们的车也驶入了分局大院。
回到队里，吉川泽收到鲍宇墨的信息：已到戟阳，精神病院的资料发你邮箱了，回头记得查看。
恩大不言谢啊！吉川泽默念。
“吉队！晚上烧烤啊？”一块钱冲进来递了一瓶水。
“番禺那边的资料都核对过了？”吉川泽拧开瓶盖，等着一块钱回话。
“核对一半了，还有的人只有入院资料，没有具体治疗方案。”
听到这个回答他还算满意，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抹抹嘴说：“哎呀！可算活过来了，嗓子眼儿早就烟熏火燎说话劈叉了。”
“这大夏天的出去一整天，能不枯萎吗？”一块钱心疼坏了，帮吉川泽脑袋上的汗珠擦擦，“看看，出那么多汗。”
“去去！我再传一份资料给你，一并拿去跟番禺那边核实，一旦全部落实，立即去拿人，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发发火，心有助于提高身体的愉悦感，整个人也轻松不少，再来一口气喝光剩下的水。
空瓶子还给一块钱：“米福呢？”
“吉队！我在卫生间。”米福从门外跳进来。
“你在卫生间能听见我问话？”
“嘿嘿，这不是出来了吗？”米福傻笑着问，“老大今儿收获巨大吧？”
“巨大个毛线！到最后都是给林队那边做嫁衣，你们没去现场正式可惜了，没想到一直哭着要找弟弟的莫宇，是本市最大的小蓝鲸经销商，一手货源啊，听林队呱唧了一嗓子，好像他这几年几乎垄断了所有生意，外面的货进不来，但本市又一直有充足货源，他那边一直在找这生意的头儿是谁，没想到我捎带手帮他们找到了。”
“要不说林队要请你吃大餐呢？”米福把手机晃晃，“你看！我们小群里一直在聊这个话题，据说是林队自己大喊这次一定要好好谢谢吉川那个小日本，欧呸呸！是谢谢吉队，哈哈！说盯了几年都没啥头绪，被你这一下子给翻出来，他们都乐开花了。”
“哼！背后又喊我小日本吧？看我不打死你。”吉川泽佯装要动手，米福一个大转身直接躲到议一块钱后面：“吉队！不是我喊的，我是依葫芦画瓢转述。”
“听你的才怪。”吉川泽懒得搭理他，回归案子，“刘云宇那边说谎了，今儿扑到莫宇时，我先审了一下，原来是这小子提供给刘云宇的地西泮，因为他失眠严重且抑郁，现在看来，刘云宇的状态调整不错，这家伙不老实，没提给孩子喂了地西泮这回事。”
“这家伙不说实话，害我们浪费时间与精力，欠揍！”一块钱挥挥拳头。
吉川泽顿顿又说：“不过，今儿审莫宇，我倒大致推出刘云宇不说实话的原因。”
米福从一块钱身后站过来：“什么原因？这丧心病狂还要理由吗？”
吉川泽点点头：“他是长期被语言暴力，加上唯一的弟弟看不起他，所以情感缺失很严重，久而久之导致忧思过度引发失眠，而且他本身对莫宇的情感也很畸形，因此又依恋又惧怕，才会隐瞒。”
“怕什么？”
“怕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而离开他，所以他其实是一个矛盾体，一边深爱莫宇，不愿伤害他，一边痛恨苗伟晔和何丽琪，何丽琪的存在，直接让他跟莫宇单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苗伟晔的存在是何丽琪要离婚的原因，如果苗伟晔好好爱何丽琪，他们是不会离婚的。”
“所以，他把这一切的源头算在苗伟晔头上，起初他不知道页页不是苗伟晔的孩子，他想通过孩子的失踪来让他们夫妻二人在找孩子的过程中团结起来，没准因为这一次劫难他们就会和好如初，而自己也能继续和莫宇卿卿我我。”
“他应该是在楼上先给孩子灌下了地西泮，然后才被三个药嗑多的家伙上了手，三人大概是在幻觉中对孩子实施犯罪，而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丧心病狂！”一块钱牙咬得咯吱作响。
“但是在我们寻线索的那几天，监控到何丽琪去找他，应该是那时得知了孩子不是苗伟晔的，他害怕了，所以被抓后没有说实话，只说了自己带孩子进去，没说出地西泮的事。”
吉川泽结束了推演。
“这货当我们是傻子吧？尸检难道检不出来吗？”米福无语。
“这世上很多人做很多事要是能顾到后果，还会去做吗？”一块钱反问。
“也是。”米福点头，“咋办？再去禁毒那边提审？”
“你和一块钱再去一次，根据我的推理再问一次，拿了口供就回来。”吉川泽看看时间，挥挥手让他俩赶紧去，“抓紧点！加班时间还能短点。”
叶程进来刚好撞见那俩货出去，好奇一问：“林队！那俩下班啦？”
“怎么舍得让他俩那么轻松？”吉川泽坏笑，“我让他俩去林队那边再提一下刘云宇，把口供捋捋，只有都对上了，双童案才正式完结。”
“吉队！这俩孩子的父母是我工作这几年遇到的头一回。”叶程挠着脑袋，撇着嘴不满地说道，“孩子哪怕是失踪了父母都急得掉魂了，他们四个倒好，不但不来认尸，案子不破也没来追问进展，连个泡都没有，当初联系不上他们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他们最可疑？”
“一般来说会先从父母查，一开始也是怀疑苗家因为不是亲生下的毒手，后来发现这几个人各怀鬼胎，疏于管理，才让孩子有机会单独出去，上次让核对后院墙，结果呢？”吉川泽忽然想起没看见这个报告。
“报告在姚队桌上，确实有个很小的洞，仅够孩子钻过，体型小点的成人也能勉强通过，而且那个地段的监控坏了你是知道的，所以这个都是巧合了。”
“也许是巧合吧。”吉川泽闭上眼睛想，世间事确实有许多诡异的巧合，不过这回是不是巧合？
不是，这回是四个大人各怀鬼胎才让坏人有机可乘引发的惨案，不算巧合，是大人们的私欲间接害死了孩子，他们也是凶手，他们比凶手更可怕。
“吉队！
“说。”吉川泽没有睁眼，脑子里思考着其他事情。
“听说汪娜的奶奶找到了，已经去老杜那儿了，是莫宇干的吗？”
“不是！从表情来看，这老太太死的很平静，一般来说不存在被害。”
“汪娜的死不也是这样吗？”叶程问。
“非也！汪娜的表情中还是找到了一丝痛苦，嘴角也有些呕吐物，虽然被很小心地擦拭过，尸体被处理过，所以不能代表我们表面看见的那样。”吉川泽忽然灵光闪现，“处理尸体的会不会是她呢？”
“谁？”
“汪老太太啊！若非如此，她怎么会一个人去了汶水镇，又去了莫风家，最后回到汶水镇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引我们去那儿看什么吗？”
“什么看什么？”叶程不是全程参与这个案子，因此不太明白吉川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