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辛苦了，下水道也要打开检查，提取检材。”吉川泽拍拍县分局的人，“你们头儿呢？
“王队刚到，在外面问老李情况。”
“谢了，仔细点。”
吉川泽闷头往外走，叶程又叫住他：“吉队！这边有发现。”
吉川泽兴奋地跨过去：“指纹吗？”
“是的！”叶程把刚扫到的指纹粘贴下来，得意地竖起来，“扶手下半部分找到的，四只，我试了一下，是右手抓，向上反应，估计是上行的时候没站稳，然后抓了一下扶手，因为要站稳所以会很用力，因此在扶手下部留下了清晰的四个指纹。”
说完叶程又比划两下自己脑补的过程。
“那就是说，负重上楼？”吉川泽自行脑补了一下，凶手扛着重物上楼，然后没站稳紧急抓了一下楼梯扶手的场景，凶手很小心，四处擦拭干净，上上下下的地方却忽略了。
“负重上楼的话，如果给行动造成不便需要抓扶手，除了尸体他还能扛什么？”叶程顺着吉川泽的思路继续前进。
“能够轻易扛起一个成年人的尸体，却又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个人还蛮厉害的，叶子！你一路扫过来，发现扶手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吗？”吉川泽问。
“没有，除了被触碰过的地方，其他地方灰尘都还在，应该说凶手在这里活动时是尽量避开与扶手还有墙壁接触。”
“抓印间距呢？”吉川泽期待着看向叶程。
叶程比划了一下：“指宽间大，从灰尘厚度与指痕的拖拽印记对比分析，肯定是失去平衡时抓的，且从指尖看这个人手很大。”
吉川泽比对了叶程比划的大小，得出结论： “按照常规人群比例，那么大的手掌，身高至少一米八五。”
叶程点头：“或许还不止，能够一把抓到扶手下部，手掌至少比我的大，我刚才试了一下，够不到他这个位置，扶手上面掌纹不清晰，有拖痕，可能是抓完又用胳膊随意抹了一下。”
“行。”
吉川泽又看看楼梯，“健！这儿也没扫过吧？”
“不能说没有脚印，确实没有扫过是真的。”
“恩。”吉川泽靠近点看着踏步。
“吉队您看，我拓下来的脚印都是新的，就是说是我和叶程还有老李今早来时候踩的，后期我们和余下进来的人都穿着鞋套，那么除去这些之外，还有两组旧的鞋印，剩下几组没穿鞋的脚印，脚掌纹路全部没有。”
“新脚印叠加在旧的上面？”吉川泽追问。
“是的，很光滑，很清晰，四十二三号脚。”林健补充。
“看来是拖鞋穿袜上下活动。”吉川泽开始感叹凶手的反侦察能力还挺强，“还蛮厉害，你分析是有几组新脚印？”
“目前我分出三组，不过还是要回去仔细再拆分一下。”
吉川泽蹲下，仔细看楼梯踏步：“陈旧鞋印的话，找一下家里的鞋子跟着拍完照片比对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们自己的，从气候看灰尘堆积的厚度来分析，应该至少十天左右没有清扫楼梯，才能有这一层浅浅的灰尘，而且楼梯踏步是灰花岗岩，所以咋一看还是蛮干净，脚印叠加度也不算高。”
“我觉得是，没过多的叠加，灰尘痕迹足够分析用。”林健看看楼梯，又说，“刨去我们的，刨去脚印的，剩下的陈旧部分是主人的，那么脚印就只能是凶手的，我去！这还咋玩？都知道脱鞋干活了。”
吉川泽白了他一眼，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扭头一看，下水道被切开后，臭味更甚，那两人隔着口罩也还是嫌弃地后倾脑袋。
林健和叶程也不约而同捂着鼻子。
吉川泽给他俩一个眼神自己体会，边说边往外走：“你俩继续扫完，看有无新的发现，我去找他们头儿聊一下。”
“是。”
走出去便看见老李正和一个块头不大，眼睛透着寒光的中年男人说话，不用问就知道那个肯定是永星的王队，瞅这犀利目光。
吉川泽喊了一声：“老李！”
“你来的正好，介绍一下，这是县里的王队，你俩研究，我带齐超回去，所里没人。”老李把位置空出，转身离开。
吉川泽和王队握个手直接开始交接。
“王队！我给你介绍一下，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辛苦了。”王队示意吉川泽在前走。
“一层客厅完全没有新入痕迹，卫生间干净整齐，后院没有痕迹，厨房烤箱和冰箱分别发现碎块，经鉴定是煮过的，且切口不平整，几乎都属于一处多痕处理方式，也就是说，初步认定分切的工具应该是斧头或者大的砍式工具，具体还要等老杜的报告。”
“生的都用一层黑一层红的塑胶袋包装好，放在冷冻室内，按照老杜的说法是数目对不上，就是还有部分残余没被发现，还请你们继续留意，下水道我已经请你们的人整开，这儿我估计是进行过小块的生处理，因为我闻见各种蛋白与各种细胞的味道。”
叶程和林健听到这儿差点笑出来，这吉队啥都好，就是说话喜欢得罪人，就这说是下水道发现血的味道不就行了？非要说生处理，各种蛋白各种细胞，我的天！不了解他的人回头肯定骂他。
王队也是可以，只是淡淡来了一句：“行！我会留意寻找缺失部分。”
“二楼卫生间是分切现场，有大量的喷溅痕迹，还有一个刚高中毕业男孩子的尸体，根据指认，这是陆家的二儿子，到这儿，一家三口全部遇害，不过遇害事件有十二小时左右的间隔。”吉川泽带着王队将楼上楼下都过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楼梯踏步找到叠加程度不高的新旧鞋印和脚印，初步分析脚印是属于凶手的，这个你们要分析还是我们拿回去分析？”
吉川泽刚说完，林健已经把自己刚拓印的几套举起来，王队却拒绝了：“既然你们是一手的，就帮着分析一下，多谢了。”
叶程和林健相互看看，默默骂了一句，这只老狐狸。
吉川泽点点头：“那么指纹什么的也是我们拿去分析，对吧？”
“有劳了，我们的设备不先进，要是分析不出也还是要拿去你们那儿，所以烦请你们一并代劳了吧。”
叶程咂咂嘴，默默收起工具转身出了小白楼。
外面虽然热浪滚滚，但是心情舒畅。
林健把工具收拾好正在过道上等吉川泽。
“那我们先回了，回头视频会议联系。”吉川泽不等王队开口，占了先机。
说完就走的吉川泽没注意后面的王队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道上。
林健抿着嘴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笑的情绪，跟在吉川泽后面走了出去。
“王队！下水道里有发现。”
县分局的痕检把王队不悦的情绪拽回，他急忙转身：“发现什么了？”
下水道边上捞出一团絮状物，一个队员从里面镊出一片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指甲： “您看。”
“断掉的指甲？女主人的？”王队吃了一惊，转念一想，“按照女主人的年纪她是不可能这个颜色指甲油的。”
“头儿，这儿还有一片。”队员又镊出一小片比刚才那个更小的，若不是颜色鲜艳，真是很难分辨出。
“行！回头把所有物证都送去星河分局，由他们一手操办，我们专管走线和找人，这样人手分配就够了。”王队打好如意算盘，拿着他们提供的资料，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