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泽也不说原因，给足苗伟晔思考的时间。
他还不错，只用了一分钟便开口了：“这个事情我不好评论，因为我不在场，只是道听途说，是因为和学生闹了不愉快。”
“什么不愉快？”吉川泽追问。
“哎~我先声明啊！是据说。据说是俩女生怀孕了，我不是当事人，无法确认，而且他也没被关起来，我觉得这个事情是虚传的，要真是那样，肯定被抓了，对吧？”苗伟晔保持思路清晰。
“你继续说。”吉川泽点点头。
“当时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公司，原本就建议他辞职，但他一直不肯，后来出了这事儿他才一门心思扑在公司上，我问过，他不说，我还开玩笑，是不是真的，骂他禽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他差点一脚踹我脸上，要知道平时他对我那是尊重有加，情谊更甚。”
“好奇心驱使我去问白晓婷，她说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女生父母闹得很凶，但是没有报案，所以学校只是让他自己离开，保全彼此心里的一个美好印象，晓婷偷偷去找了他们的学生，都说两个女生是争风吃醋导致的家长来学校闹事，两个女生同住一个小区，那天晚上在小区门口打得满脸是血，家长知道原因后直接闹到学校。”
“所以传说怀孕这肯定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他更快离开学校才故意臭他，不过晓婷找到其中一个女生，说是喜欢老师很久，无意间发现老师对那个女生照顾有加，这才发生了争吵最后打起来，而且从那个女生口中还得知，他和不少女生关系都很好，这个事情出了之后，另一个女生想办法转学了，实在是在校被其他女生攻击到没法生存，晓婷回家也没提这个事情，毕竟她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在先。”
苗伟晔说完，吉川泽对这个马俊涛又多了一些认知，这个人确实牛了，让候紫芸死心塌地跟着他，让白晓婷愿意保护他，让学生为他大打出手，最恐怖的是，将情敌送给自己朋友，最后又把他送去了精神病医院，在没离婚的情况下，说服朋友相信他们要去登记结婚，这个看上去并不出众的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离开看守所，吉川泽半天没说话。
叶程从他脸上读出情绪低，不敢随意开口。
手机跳出鲍宇墨的信息：给你介绍了心理专家，16点在分局门口接一下。
没等他发出询问信息，张照片发了过来。吉川泽瞄了一眼眼就直了：“艾晓云？”
没错，发过来的照片就是艾晓云，配送而来的文字是艾晓云的简介，末了又单独送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查她，鉴定结束后你可以跟她聊聊十五年前的案子，我猜她会感兴趣。
看看时间，已经是三点半，本想去实验室看看消息，现在只能选择在大门口调侃老袁打发时间。
袁大被他们折腾的够呛，四点一到，大门口就出现一辆车，守时是他们这些人的基本准则吧？吉川泽迎上去：“您好！我是吉川泽。”
“我看过你照片。”艾晓云还保持十五年的傲慢，同样保持的是那张与实际年龄不太接近的脸。
吉川泽没有介意她的态度，回头冲老袁挥挥手，示意他放车进来。
停车，下车，吉川泽已经守在边上伸出友好的手，不过人家不领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往楼里走：“人呢？我还有事，先见一下我看看。鲍老师说这个人情况不严重，所以我约了人在一小时后。”
吉川泽往前走两步，示意叶程去带柳铭到二号室见。二号，离电梯口远，是吉川泽最喜欢的一间。
艾晓云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间先观察了几分钟，等柳铭坐在里面；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才推门进去。
吉川泽选择离门近的位置坐下，这样柳铭可以与艾晓云目光接触时尽量触碰不到自己这边。
“你叫什么？”艾晓云站在桌子边上，把灯光压低，直奔主题。
“我叫柳铭。”这个问题，柳铭总是机械式秒答。
“好名字，我叫艾晓云，我们交个朋友，这个给你。”艾晓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棒棒糖，剥掉外包装，直接塞进柳铭嘴里，等他吃到甜味又拿回来，“好吃吗？”
“好甜！”柳铭的回答和吉川泽猜测的差了一个字。
“我问你，好吃吗？”艾晓云把糖又往后缩缩。
柳铭却伸长脖子想吃，大声回答：“好吃好吃。”
“给。”艾晓云手中的糖又到柳铭嘴里，柳铭这次学乖，糖刚进嘴他就使劲咬下一块。
艾晓云缩回手的时候，糖掉了一大块，她却笑了：“呵呵！甜吗？”
“好吃好吃！”柳铭边嚼糖边回话。
“都给你吧。”艾晓云把糖都塞进他嘴里。
口水顺着柳铭的嘴角流出来，他歪着头往肩膀上送，想擦去嘴角的口水。
“我帮你！”艾晓云拿出纸巾直接帮他擦去口水，他却生气地喊：“我不要你擦，你这个怀女人。”
“好吧，对不起！那姐姐问你，还要吃吗？”艾晓云双手撑住桌子上，柳铭只能抬头才能看见她的脸，因为离得太近，他吓了一跳，不能低下头不停回答：“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可能说了几百个我不吃，太吵了。
艾晓云的手放在他的后脑勺：“姐姐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铭！”
吉川泽一听，心凉了，完蛋，关疯了。
本以为艾晓云会理解说结束，没想到她又问了一个问题：“柳铭，我叫艾晓云，我们交个朋友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叫艾晓云，你是姐姐。”
“那你会忘了姐姐吗？”艾晓云的手一直放在柳铭的后脑上。
“我不会忘了姐姐，我的姐姐叫柳如是，姐姐漂亮，姐姐漂亮。”
艾晓云收回手，把他脑袋抬起来：“姐姐走了，糖给你。”
柳铭不敢看艾晓云的眼睛，嘴里的糖还没吃完，手却去抓艾晓云给的糖，索取欲望保持很好，但是自主意识被摧毁的很严重，这是艾晓云给的结果。
出来后，艾晓云出了鉴定报告，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这个人的自主意识被摧毁的很严重，不是不能恢复，但是需要时间，需要一些事情来激发他重新建立自己的心理城防。”
“怎么建立？”吉川泽觉得她在故弄玄虚。
“需要一个他记忆最深的那个环境，需要一个他无法忘记的人，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会激发他新的心理建设，一旦建成，就会恢复，这个人主要问题来自于外界的精神摧毁，我估计是受到强烈的机制打击，才导致心理受损。”
“就是被人打傻了？”吉川泽非要说的那么不科学，艾晓云也没有办法，只是冷冰冰看了他一眼，给出自己的答案：“机制受损引发的心理防线崩塌。”
“重新建立需要多久？”吉川泽不想太得罪她，毕竟回头还有十五年前的案子要找她，万一人家不搭理，自己也真是没有办法应对。
“快的话可能一周，慢的话，一两年也说不上，要看他机制受刺激的时间和程度，恕我直言，这个人对压力的反应很大，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站在他的上方向下看，他不敢直，但是积极回答问题，我觉得他是在一个目光不对等的环境中被打击。”
“比如呢？”吉川泽开始脑补。
“比如他躺着，动手的人居高临下之类的，如果他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也没什么内伤，那么我觉得造成这样条件反射的还有最佳的方法。”
“什么？”
“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