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伟晔半是激愤半是伪装描述自己的伤心过往,解释自己出去寻欢只是为了报复妻子。
本以为对面的警察说的都是真的,以为他真是要遗惯例询问自己一二,并不是真的讯问。
正当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这个警察忽然画风一转,问起当晚之事。
苗伟晔的心七上八下毫无节奏地乱跳起来。
冷不丁被问道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装傻充愣,呆呆看着吉川泽。
也许是太过安静,苗伟晔听见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堪比年老体衰的黄牛拉车,鼻孔都在喷气。
约是过去了五分钟?十分钟?谁知道呢,反正他不想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怕承受不来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腔,再等下去,不知道对面这个似笑非笑说话温柔的警察会不会又说点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苗伟晔清清嗓子,往后靠了靠。
椅背给他带来了暂时的安慰。
心底有了些许安全感。
吉川泽从他脸上找到情绪上的转变,浅笑。
“笑什么?”苗伟晔看见这个笑却深觉惊恐,不由抬高音调来壮胆。
“没笑什么。”吉川泽的声音真温和啊!叶程听得心如熨斗走过一般,顺滑平坦。
“没笑什么你笑什么?”苗伟晔听见自己嘴里冒出一句毫无逻辑的话,愣住了。
“怎么?被自己吓到了?苗先生,您不会忘了那晚的事情吧?现在,您的好基友马俊涛可是传来的实时图像。”
吉川泽拿出手机,放出姚斌刚发回的图像,马俊涛坐在超大的办公桌后,正在问话:“这位姚警官!您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是来看看您的好友苗先生究竟对您有多好?”姚斌按照吉川泽的吩咐,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这边刚好赶上苗伟晔情绪不稳,这一看,直接就懵逼了:“这这这~我当然是对他很好了,这这有什么好问的?”
“这不好说。”吉川泽收起手机,嘴角还是挂着那圈该死的涟漪,“你的好基友可是对警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苗伟晔眼睛变大,又变小,似乎瞬间转变,收回刚才的紧张,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照实说,是不是算我主动交代?”
“看你交代的内容值得不值得我与检察那边交涉。”吉川泽故意说的很厉害,其实他从不与法院交涉任何事情,一切写在卷宗里,那边自有定夺,犯罪了,还想免于刑罚,当法律是块豆腐吗?
苗伟晔却当真了,连忙化身捣蒜机:“我知道的都说,都说,但是我真的跟孩子遇害没有关系,就算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能拿孩子开刀,我只是偷腥,并不敢行凶,更别提杀人这么恐怖的事情。”
“那你说吧。”吉川泽示意叶程继续。
这一次,墙角的摄录机也悄悄亮起了灯。
苗伟晔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了出来。
“我确实跟马俊涛说过孩子不是自己的事情,也猥琐地怀疑过白晓婷和马俊涛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因为我和何丽琪就一直在演戏,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的美好也是装的。”
“我几次有意无意地透露,白晓婷在公司里和以前追求过她的男人还在暧昧,每次说完我都会故意感慨,我的页页其实不是我的,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绿毛龟。”
“谎言说上千遍,再听就觉得真实,白晓婷因为我总是喊老马喝酒,在公司看见我就骂,我俩第三次拌嘴,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最后这娘们居然撂出一句,‘活该页页不是你的,要不是你当初看着还算好骗,何丽琪怎么会嫁给你?’”
“你说,这什么意思?这不是直接告诉我,这些年我做绿毛龟她一直知道吗?她还经常夸页页长的好看,跟她父亲一样,当时我听的美不滋滋,总会大声说,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的女儿。”
“靠!你们想想,这些话后来回忆一下,是不是恶心?是不是想杀人?是不是?是不是要爆炸?是不是?”苗伟晔接二连三的是不是问完,吉川泽冷幽幽地问:“所以,你就杀了孩子又故意留下破绽,让我们找到你们,转了一圈后还是将目光转回你们身上?”
“我说了我没有杀她们。”苗伟晔再次激动起来。
“行行行,你没杀,别激动,说说那晚你们四个人究竟去了哪儿?”吉川泽抬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说来惭愧,他们夫妻俩最近被我闹得已经开始分割财产,老马想要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白晓婷知道当然知道孩子说他的,但是就是气不过,所以死活不愿做,说只要去做那就离婚。”
“嘿!老马急了,说不要等到那天,早离早好!你说好玩吗?就为了我喝完酒说的那些话,他俩真要离了。”
吉川泽没有表情,也不想给他任何回应,省得他洋洋得意不知自己是谁。
“唉~那晚我们本来已经不打算一起聚餐了,孩子一到那个点就问,要走了吗?该吃饭了吧?”
“我想着,再聚一次,好聚好散,也许吃完这一顿我和何丽琪也就散伙了,毕竟那个莫宇已经急不可耐地表现想要带走她的样子,老婆爱的不是我,孩子不是我的,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你怎么不去死呢?”叶程冷不丁冒出一句。
吉川泽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却依旧温和:“别胡说。”
“说吧!无妨。我反正也是要死的,只是没想到那晚我设计的小事故没成功,还连带自己被困住,所以呢,第二天下午接到通知说孩子出事,我还是慌的一匹,我担心我们的忽然失联会引起你们的怀疑,我们失联的太过巧合。”
“可不么?”吉川泽总算给了回应。
“当时我真是想设计一场车祸,然后害的何丽琪断条腿什么的,杀杀她的嚣张,聚餐时候她还肆无忌惮地跟白晓婷说,莫宇已经决定要带她回去。”
“这特么的当面痛打绿毛龟,谁能忍?反正我不能忍,尤其是你的好基友马俊涛,你曾经的好朋友白晓婷,都在为这个事情摇旗呐喊,你说我能忍不能忍?”
说着说着苗伟晔又开始血流回逆,满脸通红。
“是,不能忍。”吉川泽顺着他说。
“所以,我提议最后一次唱K,中途我出去破坏了车,然后我拼命要酒喝,把自己喝趴下了,我心说这三人肯定会坐一辆车离开,所以我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