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综合会议室,一屋子的人却鸦雀无声,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吉川泽把喝剩下的半瓶水重重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问:“这夏日炎炎的,你们这帮茄子咋都如霜打一般?”
“可不蔫巴了么?”姚斌从外地赶回,对于去了一趟只是更加清晰地了解到苗伟晔和马俊涛与孩子的死没有关联,刚觉得有点起色,又打回原点,心情且酸臭着。
“林健,你怎么也蔫巴了?”吉川泽冲正在迷糊中的林健问。
“吉队!我不是被姚队带走的吗?”林健有气无力抬抬眼皮,“那状态可不得同步吗?”
“一块钱呢?你咋也被一副快入黄泉的样子?”吉川泽抓起半瓶水在桌子上又啄了两下。
“我不是去技术组帮忙大战密密麻麻的小视频吗?毫无收获,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再看一会儿,眼球就要飞出眼眶,脱离母体了。”钱乾元有气无力地坐直,锤了一下桌子。
“米福?你这只没头的苍蝇到处冲,找到什么没?”
“我去!吉队今儿是鬼上身了吗?一进来就四处糟蹋人。”米福坐不住了,直接跳起来反击。
“不许反抗!”吉川泽不给米福继续反抗,“说说追踪汪娜奶奶的线索。”
“线索?我连根毛都没找到。”米福一听要找汪娜奶奶的线索,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那个待拆迁的老城区根本没有探头,老太太什么时候不见的,邻居无人知晓,这两天也没见回去,我怀疑这老太太也是凶多吉少。”
“理由!”吉川泽示意他继续说。
“那不好理解吗?亲手带大的孙女死在自己房间里,她要是健在怎么也不会只顾自己逃亡吧?除非孙女和莫风都是她杀的,老杜不是说汪娜死于药物中毒吗?老太太或许正在吃那个呢?”
“没错!不过这药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我下午刚去新野一院拜访过叶教授,本市有处方权的人不多,就算汪老太太有这方面的需求,也没有能力弄到药,除非是汪娜自己带回来的。”吉川泽解释道。
“对啊!汪娜带回来的更说的通了。”米福还在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药的管理很严格,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反作用,因此一次剂量不会很大,如果是老太太在吃,那么每次不可能超过三天的量,况且那么精密的数量,药被偷了医院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是!”米福无语了。
“这药这么恐怖怎么还在生产出售?”林健问出大家的心声。
“这药是目前抗重度抑郁疗效较好的一种,只要剂量得当,是不会发生躁狂反应的。”吉川泽回忆老叶子的解释,照搬解释。
“也就是说,汪娜胃融物中检测出了高浓度的Escitalopram?”一块钱到底是从国外回来的,准确记住这个药主要成分很轻松。
“是的。”吉川泽皱眉盯着他看了几秒,看的他心里发毛:“吉队,这样看人是要吃了我吗?”
“你就是个屁!怎么吃?只能放了。”吉川泽没好气地揶了一句,收到他无语的表情反馈,才心情很好地笑笑,“你在技术组就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嗨!指纹、脚印,要什么没什么。”
“视频?”
“面对星辰花园后院的几家商铺,有监控的我都亲自参与看了,一无所获,孩子的影子都瞧见。”
看着一块钱笃定的神情,吉川泽直接被气笑了,抓起半瓶水在桌子上使劲顿顿:“你不是没头苍蝇乱从军,你是擀面杖子吹火,一窍不通。”
“咋了?”一块钱露出便宜的微笑,“吉队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滚!你就不能变通变通?就不能看看多次出现在监控中的人?记下他们出现的时间点,次数,停留时间,再反向后推看一下,从哪里来?回去了哪里?要不然要你看什么视频?”
“嗯~”一块钱的老脸红成了西瓜瓤,不说话只傻笑。
一屋子原本沉默萎靡的人被他的鬼样子瞬间逗乐,纷纷抬起脑袋汇报自己一天行程和所得线索。
听完后,吉川泽发现确实也没什么大用,简短做了总结。
“柳如是那边撤吧,明天跟她摊牌,若还是执迷不悟,通知她再不说实话我们就告她恶意报假警,浪费警力,破坏警民合作精神,请她回来住几天。”
“是。”
“苗伟晔和马俊涛那边也撤了,苗伟晔已经被请去隔壁市配合调查一起车祸了,先跟几天莫宇,就是这个人。”吉川泽将莫宇的照片放上幕布,“上次我们都见过,跟踪苗页页的那个男人,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这人才是苗页页的父亲。”
“我去!”几个跑外围不知情的人发出惊呼,“亲生父亲不可能下手吧?”
“别去了!一般来说不会下手,不过他有没有促进这个案子的发生,还是个未知数,况且,他与何丽琪都喜欢往盛宇速达跑。”
吉川泽将警局门口小便利店老板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问大家:“既然民意所向星河大道的商户多半都是疯子,流言蜚语总有出处,我们查的一切基础还是从群众中来,对吧?”
“当然。”一众附议,吉川泽骂了一句:“马屁精。”
“哈哈!”
“好了,我已经通知敬言那组,晚上弄清楚盛宇速达二楼的情况,不行把人带回来研究一下。”
“孩子的案子暂时不跟了?”姚斌冷不丁问了一句。
“大姚!既然从孩子入手毫无收获,我们就从不断出现在这个案子周边的情况入手,你一个二队的队长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吉川泽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只是个赶鸭子上架的代理队长好吗?”姚斌委屈巴巴地抗议。
“行行行,你带人跟莫宇,核实莫风近一个月的行踪,并通知他家人前来认尸,上次莫宇来报案,我一直觉得奇怪,这人既然来报案,为何没要求看看尸体?这两天过去了,也没有他家人前来认尸,说明什么?”
“说明他没有通知他的叔叔。”姚斌终于扬眉吐气,跟上吉川泽的路子。
“对!这种情况要么是他不知道如何跟家人说,想等警方通知,要么是他心中有鬼,不敢通知家人,还是等我们正式通知,这期间他也可以重新回顾,防止有什么错漏被我们发现。”
“啊?那我们为何今天才决定跟进?”姚斌又迷糊了。
“你傻啊?早早跟,他还怎么有时间去复查?”吉川泽没好气地丢了一个大白果。
吃了白眼的姚斌发现确实有点傻,没和吉川泽一起办案时不觉得自己有傻的气质,现在这个傻字已经完全刻在脑门上了。
越想越觉得要了老命,他哀怨地看着吉川泽,还是坚持说完自己想说的:“那你已经派人盯了干啥又叫人跟?”
“我只是从外围观察,当时不确定,现在确实觉得有问题,才让人正式盯,这样解释满意么?大姚哥哥。”
吉川泽一脸真诚,姚斌一脸惊悚,满屋子的嬉笑,情绪终于都得到放松。
“行了!该吃饭的吃饭,汪娜奶奶请那边派出所帮忙找一下,前几天跑外围的人都回家洗澡睡觉,明天再来。”
吉川泽拍拍手把大家都赶出去,这才跟一直没说话的叶程说:“明天中午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