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尹娟挑衅式的问话，吉川泽一时间居然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回答。
她说的没错，若是想杀人，又何必闹出那么大动静让人发现？还像当年那样，悄咪咪杀人，悄咪咪躲藏就是了。
“哎~”开朗的吉川泽越来越喜欢叹息了。
尹娟看了满脸冰霜的吉川泽，抽出一张纸巾擤鼻涕，然后又抽出一张纸巾包住用过的那张。
吉川泽问她：“你知道叶敏这几年过得好吗？”
“她？听说不太好，自打我以陆明燕的身份进了艾晓明家，就很少跟我妈联系，所以叶敏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我也不打算知道太多。”尹娟无所谓地丢着自己刚才包好的纸团，扔高，再扔高。
“她现在就住在番禺精神病院，她父母在汶水镇上开了小饭店，说到小饭店还要感谢你全家，给她家提供了市中心的房子，一转手卖了不少钱，足够他们举家搬离。”
“可惜了！她病得不轻，这两年越发严重，根本无法享受人间风景，无法享受女子该有的恋爱过程，更没有办法欣赏自己的美，只能在番禺裹着病服，过着日复一日以药为食的日子。”吉川泽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说完还摊开手表示其实也没什么，“其实，那是她父母的选择，她只是被动接受了你家的恩赐，不算什么。”
尹娟却听得有点胸闷，揉着太阳穴说：“可是动手的是我，她为什么吓出神经病？非要说的话，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吧？”
“是！你就是打着闺蜜的旗号，用来保护你脆弱敏感的神经，借着她们做你情感世界的挡箭牌，无论是开心还是痛苦，缺点是你要装作很关心，一直听她们诉说苦恼，而她们的小情愫恰恰是你痛恨的点，所以你想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你心头堵住的那块石头，我说的没错吧？”
吉川泽的话像是狠狠一锤，直接打在尹娟的天灵盖上，嗡嗡震动的脑袋里，传来少女叶敏天真的话：“娟娟！我们去干么事？”
“去找刘老师聊聊。”
“好吧，时间短点，我今天的日记还没写。”
“没问题。”
这是叶敏说过的最后一次正常话，后来的她就时好时坏，再也没能恢复正常。
吉川泽说得没错，她确实是利用了叶敏她们对自己的依赖，用自己的豪情仗义来填补闺蜜们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安全感。
叶敏对她更是一百个放心。
所以才有了多重刺激吧？她的笑容对于惊恐状态的叶敏来说肯定是一大刺激。
瞬间滋出来的血是第二大刺激。
丢下她跑出去又是深层次刺激。
想到这儿，她低声说：“吉川！你说得没错，我是利用了她们，我缺少母爱没有父爱，我就想着保护自己，保护她们，但是她们总是抢占我找柳老师的时间，我虽然不说，但其实是很介意，她们还在每个晚上入眠前都提到你、提到他，我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当时是觉得自己嫉妒，现在想想，我是有点精神不正常，偏执。”
”如果有回到过去的机会，你还会选择带着叶敏去吗？“吉川泽问。
“应该不会，我和陆明燕相识，已有很大程度的改变，换言之，我从陆明燕那儿找到了在校时期的感觉，虽然我们各取所需，但是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再重申一次，我真没有必要杀人，陆家的人我更不可能下手，还有！我最近极易疲劳，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在家呆着，实在要出门，也选择晚上，既能少晒太阳，也能散散步。”
吉川泽点点头，继续问道：“时间证人就是你婆婆？”
“恩，还有艾晓云，我最近心情不好，打电话让她多回来陪我，婆婆其实对我是有意见的，但是她胆子小，我吓唬两次她就再没敢说什么，艾晓云虽然不喜欢我，可是我们有过去的那一段渊源，加上我现在是她嫂子，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喜欢我。”
提到艾晓云，尹娟似乎有点得意。
“你现在嘴角的笑是因为自己收服了艾晓云而出现的吗？”吉川泽指指自己的嘴角。
“我笑了吗？”尹娟反问，狡黠地眨眨眼，“天啊！我居然不由自主就笑了。”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关于十五年的寝室杀人案？”
吉川泽不打算再说下去，冲林健点点头，林健把记录拿过来给她看。
尹娟嘴角失踪挂着笑，摇摇头招招手：“没什么好看的，我签字就是。”
刷刷刷，两个大字写上，吉川泽的心终于平安放回。
一屋子人的心也跟着恢复平缓跳动。
吉川泽撸着头发说：“健！巫芸！你俩把带走吧。”
走到门口，尹娟停住脚，叫了一声：“吉川！”
“你说！”吉川泽抬头看她。
“如果当年，我们中的任何一人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不会。”吉川泽一脸严肃。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吉川泽打算冷酷到底。
“需要的。”
“我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和需求，怎么答应？总不能谁跟我表白我都答应吧？那我小小年纪就成了渣男，多可怕啊！”吉川泽想了一下，小心回答。
“如果是我~”尹娟还想努力。
“你？”吉川泽楞了一下，脑子里出现尹娟和同学打架的场景，脑袋很诚实地摇摇，“不！”
“是因为你们都在传的我喜欢柳梓墨的原因吗？”尹娟直接喊出柳老师的名字，“那时候大家都知道的对吗？”
“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传言中男女主角到底是谁？”尹娟不死心，非要问个清清楚楚，两眼发直盯着吉川泽，“为什么？”
“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单纯喜欢那种温和的女生~”
“你看~我就说你喜欢叶敏她们，你嫌弃我，你就是知道柳梓墨和我的事情，你就是嫌弃我曾经喜欢过他，所以你不愿接受我的好感，所以你每次拉架后都会迅速逃离我的视线，不喜欢你为什么非要来拉架？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
“可能是我情窦开得较晚，对不住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喜欢。”打架都在看着吉川泽，他只能正式真诚地表示感谢。
尹娟歇斯底里地哭喊~大家都傻了，谁见过嫌疑人被带来问话，问完了忽然疯狂表白JING察的？
“巫芸！干嘛呢？带走。”吉川泽冷着脸冲巫芸挥挥手。
巫芸和林健吐吐舌头拉着尹娟迅速离开。
今日晨会尤其长，尹娟被带走后，吉川泽冲他们也挥挥手：“都散了去忙自己的，跟永星那边通个气，小白楼案，现场至少三人，一人身高在一米九左右，体重一百八左右，脚长四十五号，另外两人体态偏瘦，且力气不大，从分割现场分析，我个人觉得为女性的可能性居多，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