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陈烈被抓。
在事实以及证据面前,他仍然矢口否认。他好大的胆子竟然买了杀手,想至他们几个死地。
他的事情已经通知了刑部,大概两天以后,他们会把他押送到皇城。
陈珍珍已经知道了消息,来到了客栈的门口。
客栈的门口人来人往,有不少士兵在门口守卫。大家都在忙碌着,她只看到了梁甜。
“梁小姐。”陈珍珍叫住了她。
当父亲被抓的那一刻,陈珍珍反而轻松了一大截。她在寺庙里整夜睡不着觉,担心她的父亲会有落马的一天。
时间比她想象中要快一些。
“陈小姐……”梁甜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和她的父亲哥哥不一样。
以前她就和她说过,如她需要帮忙的话, 她愿意帮她一把。
除了帮陈烈求情之外。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陈烈犯下的事情太多了,他不仅仅贪污,买官卖官,而且手中握着好多人的人命。
“我可以见一下张大人吗?”这是陈珍珍最后的请求,作为陈烈的女儿,她想最后再争取一下。
可以是可以,如果只是见一面的话。
不过她的求情应该是无用功,楚胤不会网开一面的。
“当然可以,不过要晚一些,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梁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客栈里面坐一会儿,边喝茶边等。”
“那就有劳梁小姐了。”
两个时辰之后,接近傍晚,楚胤才姗姗来迟。
“公子,陈小姐找你。”梁甜先帮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对他说到。
陈珍珍毕竟喜欢过他,而且在他们住在太守府的时候,她对他们颇有照顾。
“嗯。”楚胤点了点头,“陈小姐你来找我是因为你父亲的事?”
楚胤喜欢直来直往,不拖泥带水。
陈珍珍看着他受伤的胳膊,陷入了沉思,很快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楚胤依然点了点头,拜他父亲所赐,他胳膊上受的伤不轻。
“你来找我,是想问哪方面的?你哥哥还是你父亲?”楚胤冷声说道,他们俩的罪名都不小,尤其陈烈,他绝对死定了。
听着他说话的口吻,一听就是没有机会,陈珍珍忍不住潸然泪下,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我的父亲,他会有机会活着吗?”
“当他派杀手杀谢良玉,以及他的妻子女儿,还有孟闯的娘亲,他有没有问别人有没有机会活着。你知道胡一统,他是你们家的远方亲戚,以前住在泉水村后来通过买官混到了现在的职位,你的父亲怕事情败露,所以派人杀了胡一统的家人以及下人,一共20多口……还要我继续说吗?”
陈珍珍一边哭着一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父亲手上有那么多人命。
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做过的事情。
“还有你的哥哥,你哥哥的府里一共搜出来了十几万两银票,还有很多金银珠宝。不去不知道,一查才知道他过的是多么奢侈的生活。全部都是民脂民膏!他们现在正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到时候他们父子俩就可以团聚。
梁甜一边听着,一边手紧紧攥着。
楚胤的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坚定,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处理官员的事情。
联想到杨梦荻,杨家,他们犯下的事只会比陈烈的更多,更严重。
楚胤也同样毅然决然的处理的。
“陈小姐,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想去看一下我的父亲,可以吗?”这是陈珍珍最后的请求,如果能最后见她父亲一面,她也就无憾了。
“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等下我派虚怀送你去。”
……
“爹爹。”楚胤说到做到,他刚答应过陈珍珍,便要虚怀送她到大牢看陈烈。
陈烈穿着囚服正坐在干草堆上,手上,腿上都带着枷锁铁链。
“珍珍……”陈烈手哆嗦着,他不敢置信,还可以看得到陈珍珍。
“爹爹,是我,我是珍珍。”陈珍珍双手抓着木质的栏杆哭着叫陈烈。
“傻孩子,你不是去余杭了吗?怎么还在陈州城?”陈家已经完了,陈珍珍有可能是陈家最后的血脉,陈烈带着埋怨,又带着心疼的口吻,“难道你没有离开。”
“爹爹我是不可能离开陈州的,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就算我一个人走了,我心里一辈子也不会不安的。”
“你赶紧走吧,这里不太适合你,万一把你连累进来,我们一起被送到皇城该怎么办?”陈烈担心株连九族,他的所作所为,所犯下的事情被灭九族也不冤枉,“难道张大人是把你故意送进来的?他连你都不放过?”
“爹爹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我求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他答应了。”陈珍珍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事实,楚胤和梁甜他最后没有落井下石,而且给了她机会。
“你还是赶紧走吧……他在我们家是收不到赃物的。”陈烈坚定的说道,他把金银财宝都藏在了很隐秘的地方,只要没有在他的住所找到赃物,那么他们就不能治他的罪。
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想活命,他想继续拖延着,能够多活一天是一天。
而且,他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陈家上下。他的儿子已经被抓了,现在在送往京城的路上。只要他这里嘴巴不松口,那么他的儿子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爹爹……”事到如今,他不知悔改吗,珍珍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她跟父亲一起生活了20多年,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他过一样,此刻的他,她觉得很陌生,“到现在你还……”
“你们女子是不会懂的,你现在就听我的,趁着他们没有对我们陈家赶尽杀绝,你赶紧走……爹爹对不住你了,要怪只能怪你投胎来,到了我们陈家……”陈烈最后固执地说道,“你最后来看我,爹爹已经很感动了,你是个孝顺的女孩子,如果以后爹爹真的死了,到祭日的时候你给我上几根香,多烧一点纸钱,爹爹在九泉之下也感到安心了。”
“爹爹……”
“赶紧走吧……”
……
“还真是奇怪,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脏物,公子,我们要不要把梁小姐叫过来……”难怪陈烈死鸭子嘴硬,死活说自己是清官,流青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银票,金银珠宝贵重的东西。
梁甜正在客栈里面休息,官家的事情由官家做主,现在是最后的阶段,她觉得最后出现好像不大好。
她一介女流之辈,现在又不是什么后宫的妃子,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算不上。
“你去把她叫过来吧。”继续下去,天快黑了,楚胤叫流青把梁甜叫过来。
之前她倒是提过,有可能东西藏在木墙的中间。
只是这个太守府年老失修,如果他们贸贸然的去砸墙的话,很有可能整个太守府都会塌掉。
太守府虽然老旧,但好歹是一个城的衙门,如果随随便便塌掉的话,对以后但事情不大好。
他们查案子归查案子,不能“辣手摧花”。
过了一会儿,梁甜来到了太守府。
“上次你说有可能,东西在井里面我们找过了,里面没有……”楚胤已经派人打捞过好几次了,四口井里面都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墙里面呢?”梁甜百分百肯定,墙里面大有文章,尤其是她住的那一间。
“不是没有想过,就是怕一轮锤子下去,整个房子都要塌了。”楚胤坦白说道,他对建筑不在行,所以问梁甜的意见。
梁甜笑得眉眼弯弯,楚胤好像还挺谦虚的:“那好吧,先去我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一行人来到了她曾经住的房间,虚怀环顾了四周,又是敲墙又是敲床板的:“这个地方我们今天搜索了好几遍,但是……”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面的摆设变了。”梁甜住在这个房间,一共住了两个晚上,这里面的陈设她记得很清楚,本身她的记忆力很好,又是学建筑设计的,稍微有点变化,她都能感觉得到。
“哪个地方变了?”楚胤然后有兴趣的问道,如果不是她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房子有什么变化,“那架子上的花瓶?”
“花瓶只是其中之一,之前那个花瓶是红色的,现在这个花瓶是黑色的。”
虚怀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把那个花瓶拿下来。”梁甜胸有成竹的说道。
虚怀上前把黑色的花瓶拿了下来,拿到手中的时候他摇了摇,里面叮叮咚咚发出了响声。
他的手往里面一伸,里面竟然是一根长长的细针。
“梁小姐你看?”
“这个应该是一个钥匙……”这个钥匙很特别,如果不是仔细看它上面的齿痕,还以为它只是一个比较粗的缝纫的针。
“等下……虚怀,你挪动一下床边的椅子……”以前床边应该是一个床头柜,但是现在却是放着一个圆椅。
虚怀按照她的指示把椅子挪开。
“还有什么地方不对?”楚胤问。
“灯台,上次我住在这房间的时候灯台是黑色的,这个灯台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