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你们是不是找到什么了?”看着那么多沉甸甸的箱子,肯定是发现了不少。
梁甜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陈烈的事情,是官家的事。
她不方便多嘴的。
“找到了很多金条,银条,元宝,还有贵重的珠宝。”楚胤单刀直入说道,人证物证俱在,陈烈无法再翻案了。他坦白的告诉她,就是希望她去寻找出路。
“是吗?”陈珍珍嘴角抽了抽,果然是,“那我爹爹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陈小姐,这个。”梁甜从袖口里面拿出一枚针一样的东西,她和楚胤眼神交换了一下,他的意思是默许,“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陈珍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陈烈做了二十多年的坏事,任何事情都是背着她的。
“这个是从我之前住的房间里面找到的,就在花瓶里面。这个东西,应该是钥匙。你们太守府,有没有什么房间,或者什么箱子,是私密的。”
陈珍珍幡然醒悟的样子:“我好像知道什么,你们跟我来。”
陈珍珍带着楚胤和梁甜来到了陈烈的房间。他的房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不豪华,很淳朴,和普通市井老百姓差不多,甚至于,更加清贫。蚊帐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床上的被子,上面还缝着补丁。
再看看桌上的茶壶,杯子,尤其茶壶的壶嘴,还缺了一块。
有些人,做戏,就是做一辈子。
陈烈就是这样的人。
他已经把自己洗脑成清贫爱民的太守。
陈珍珍打开了柜子,柜子里面已经空空的了,流青已经带着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搜罗走了。
陈珍珍对着柜子最里面的木板拍了拍:“公子,我可以点燃一盏油灯吗?”
“可以。”楚胤爽快说道。
只见陈珍珍点燃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她交给梁甜:“还请梁小姐帮我照一下。”
梁甜和她挨在一起,依着火光,梁甜,楚胤,陈珍珍看到了一个正方形的木板。
陈珍珍把钥匙插进孔里,旋转,从里面抽出来一个盒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陈珍珍捂着脸哭了出来。里面并没有多么珍贵的东西,都是她小时候穿戴过的首饰。有百日宴,亲戚们送的手镯,发簪,铃铛,如意,还有周岁抓周的玉毛笔,还有十岁的时候,陈烈送给她的项链,以及几块金元宝。
“这些都是我爹爹和娘亲留给我的。”陈珍珍一边说,一边哽咽,“公子,这些东西可以给我吗?”
这些都不是赃物,对比从府里抬出去的金银财宝,这些东西对比起来,不足一提。
“可以。”楚胤大方说道。
“谢谢公子,谢谢梁小姐。”
两日后,法雨寺。
陈烈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刑部的人已经把他押解回京。那天,陈珍珍没有来送行。
梁甜生怕她出事,所以她和流青来法雨寺来看她。
“请问,陈小姐在吗?”法雨寺还是那般安静,来烧香拜佛的人虽然很多。梁甜在后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陈珍珍,只看到院子里面,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女子在扫地。
梁甜来特意买了一些吃的,酒,茶叶,以及上好的面料。以后,她可能就要一个人生活了,梁甜想最后的时候帮她。
“小姐,咱们有缘,又见面了。”住持抬起了眼眸,一眼就认出了梁甜,她的面相生得极好,前来烧香拜佛的,从来没像她生得这么漂亮,还没有攻击性的。
“大师。”梁甜双手合十,毕恭毕敬说道,“请问,那位和我们一起来求姻缘的女子还在这里吗?”
住持摇了摇头:“不在了。”
“不在了?请问那她去哪里了?”梁甜追问道,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
“施主若是和她有缘,应该还会再见,如果无缘,以后也不用强求。”
的确也是,换位思考一下,陈珍珍极有可能不想见到她。
她来到陈州,和楚胤一起抓了她的父亲,连带她的哥哥都一起下狱。她现在跑来找她,岂不是在她伤口撒盐。
“谢谢大师,哦,对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大师以后见着她,能否帮我转交给她。”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强求了,梁甜再次双手合十,并且微微颔首,“打扰您了。”
“施主好意,我日后若是见着,一定传达。”住持看着梁甜的背影,露出欣慰一笑。她若是哪天入宫,绝对是皇后之相。
不一会儿,陈珍珍终于从后院走了出来。
梁甜来了,她早就知道了。她是特意避开她的,她知道梁甜是个好姑娘,来见她,也是出于善意。
她对梁甜没有恨意,如果不是她的话,她拿不到父亲最后留下来的念想。从某种程度上,她应该感谢她!只是天意弄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也无法和欣赏的人成为朋友。
“静潭,这是她要我转交给你的。”就在昨天,陈珍珍出家了,她的法号叫静潭。在走进法雨寺的时候,她的命运就注定了,一辈子与青灯古佛有缘。
她不是逃避世俗,而是想还罪。
她的父亲,哥哥造的孽,她想用这种方式为他们积福。
陈珍珍拿着篮子,里面沉甸甸的,全部是梁甜的心意。她的眼睛一热,看着远方,一辆马车经过陈州桥。
“愿佛祖保佑她,平安顺遂!”
……
“公子,还疼吗?”客栈内,郎中帮忙检查楚胤的伤口。
楚胤咬了一下牙关:“不疼。”
他年纪轻,伤口愈合得快,已经结了痂。
“幸好缝了线,这样伤口愈合得快。”郎中摸了摸胡子,“那天实在是太忙了,太乱了,这位公子受伤又受得太严重。”
“这位公子”说的是躺在床上的袁斗焕,他已经醒过来了,但是,睡着的时候多。
楚胤抿着唇瓣,看了一眼梁甜,她好像在沾沾自喜。
她很喜欢听夸奖。
“可惜,这缝线缝得太不好了,是不是你的侍卫缝的。”
“噗呲”,楚胤正在喝水,忍不住要吐出来,此时的梁甜,脸颊通红的,看着郎中,想争辩不是,想否认也不是。
“嗯,是。”楚胤面不改色心不跳,当众撒谎,“是我旁边的侍卫缝的。”
流青嘴角抽了抽,不是梁甜缝的吗?好吧,这口锅,他背了。
他捂着嘴巴,看着楚胤,又看了梁甜,尤其是梁甜,她不好意思红着脸在笑,可爱又甜美。
他们俩的感情真好,超过了他的想象。
“还过两天拆线,就没事,不过,伤口不能见水,不然不容易好,而且容易发热症。”
“好,谢谢郎中。”
“那我先下楼了。”楼下,还有几个受伤的侍卫没有检查,郎中提起药箱,“告辞。”
“流青,送郎中下楼。”
“是。”
流青和郎中一走,房间里面只剩下梁甜和楚胤,以及睡着的袁斗焕。
“你的胳膊还痛吗?”梁甜轻抚他的胳膊,在他的身上,她还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你怎么受过那么多伤?”
楚胤一把抓着她的手腕,让她离自己近一些:“你那么想知道?”
“我就是问问。”梁甜低下眸子,楚胤好像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她不是傻白甜,她话本看那么多不是白看的,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以前打仗的时候留下的。”楚胤扯上衣服,淡淡回应,好像多少次死里逃生,都如过眼云烟,“那时候我才十几岁。”
梁甜帮他系腰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很自然的帮他上药,穿衣,更衣。
“我们要离开陈州了吗?”梁甜问。
“嗯,明天就走。”楚胤看了一眼床上的袁斗焕,“我问过郎中了,他在车上休息就可,问题不大了。”
“哦。”梁甜鼓了鼓嘴巴,是时候走了,在陈州的每一天都心惊肉跳,“可是,行宫呢?”
“你和我一起南下。”楚胤一点机会都不给梁甜留,不让她有离开的借口,“我不是给你安排了一个帮手吗?山野君也派了人过来了,你要不放心,到时候回程的时候,可以来看看。”
回程?
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什么?”楚胤挑起她的下颌,问她。
“我,我在想杭州城好不好玩。”梁甜脑子在神游,也不知道怎么想到了杭州城了。
楚胤捏了捏她的鼻子:“杭州城,梁甜,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嫁给我了?”
“哪有。”梁甜拉长了尾音,“我们俩不是在做戏吗?你是张储,我是梁甜,都是给外人看的。”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梁甜,你愿意嫁给我吗?”楚胤挑着她的下颌,修长的手指停在她的唇瓣上,轻抚。
“陛下……”梁甜的声音明显慌乱了起来,楚胤是什么意思?她没明白。
“梁甜,你好好想想,你愿意嫁给我吗?”楚胤再问一次,空着的手轻轻拖高她的下颌,两个人的唇瓣正在咫尺之间。
“我,我不知道……”
轻轻地吻落在梁甜的唇瓣上,楚胤闭着眸子睁开:“这样呢?当我吻你的时候,你是怎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