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似结案
白日梦1232020-06-19 11:523,526

  南山走到封修远身边,比他略矮了半个头,收了伞,先环顾了一圈,对着封修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做的不错。”

  封修远轻哼一声,然后正色道,“我没看到那人是怎么进去的,天太黑了又下雨,我已经非常注意了。”

  南山意识到他是在解释,她笑着说,“当然,你已经在这儿卧了三天了,能第一时间发现现场已经非常好了,而且,”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床边的那河鬼的尸体,“这身皮毛黑成这样子,正常情况下确实看不清。”

  封修远看南山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样子,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不进去?”

  南山笑一笑,“你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我们就进去。”

  封修远点头,二人一起走进房间。

  床边躺着的河鬼尸体此时呈现出一个扭曲的姿势,南山蹲下来,一股强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她略挥了挥手,伸手将尸体翻过来,这才看清河鬼的全貌。

  这是一个从上到下都覆盖着皮毛,体型非常奇怪的怪物,头很小,五官都挤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表情,但四肢又极长,上面都覆盖着漆黑油亮的毛发,毛发极长,让对四肢的分辨都不是那么容易。

  南山眯起眼睛端详了一下,突然说道,“我见过它一次,当时不觉得,现在看来,它好像一只拖把啊。”

  封修远被南山突如其来的灵感吓了一跳,本来有些惊悚的氛围立刻冲淡了不少,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南山伸手拨开血迹处的毛发,轻轻哦了一声,显示她有发现。

  封修远也凑上前,看到这河鬼伤口处被捅破了,里面露出来的竟然不是皮肉,而是黑乎乎的一团,血迹倒是不断涌出,却好像是从里面的东西涌出来的,一点灵感在他脑中出现。

  南山仔细用手指在伤口处来回抚摸了一下,寻找到割线位置,轻轻一用力,就看着河鬼的躯体像玉米皮一样被剥开了。

  而在交缠的毛发和僵硬的皮囊下,漏出的是付大山那一张已经死去多时的脸。

  南山和封修远对视一眼,相互眼中都有笃定。

  果然是他。

  南山挥手叫来仵作,梁叔半夜被叫来上班,上前看了下这个尸体,有些惊讶的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河鬼吗。”

  南山站起身用棉布擦手,有些冷的笑着说,“再可怕的河鬼,也比不上人心中的鬼可怕。”

  梁田蹲下,目光认真,用小刀沿着南山撕开的口子轻轻割下去,一些白色的碎屑落了下来,梁田拿起观察了一下说,“看起来这身皮是由蜡封上的,这样可以防水,在水中出入也不会受到影响。”

  南山站在一旁看梁田工作,点了点头说,“心思倒是很缜密。”

  梁田缓慢的将整个接连口剥开,这面目恐怖的河鬼就像一个被剪开的蚕茧一样散落开来,长长的毛发交缠着血迹和水痕铺在地面上,而其中出现的不是破茧而出的蝴蝶,是一脸震惊,神情扭曲的付大山的尸体,他喉咙处有一个深深的伤口,此时还在缓慢的向外面渗出血迹,眼白突出,身形弯曲,形成一幅诡异又恐怖的画面。

  南山静静看了会,梁田继续验尸,由于是刚刚死亡,进行了相对较为顺利,“一刀毙命,喉咙气管直接被捅穿了,死前没受到太多痛苦。”

  封修远沉下声音说,“看来我们推测的是对的,他为了得到欧阳家的家产,策划了这一系列杀人案,最后想杀死言雨秋找到钥匙的时候,被言雨秋杀死了,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山还是定定看着付大山的死相,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中,连封修远的话都没有听见,梁田带领着仵作开始整理现场,一个小仵作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才把她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她看着封修远,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你刚刚说什么?”

  封修远说,“我说他这么被杀了,真是死有余辜,那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两条——”南山沉吟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梁田问道,“梁叔,上次拜托您的事情,您做的如何了?”

  梁田回头,像是想到这件事情就让他厌恶无比,“还有一部分呢,大人要是着急,自己去拼也可以。”

  南山立刻摇头,“不不不,您慢慢来。”她知道梁田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对于工作向来是极为认真负责,是多年经验的老仵作,因此也并不担心。

  梁田带着人走了,南山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封修远站在一边等她想好,南山却抬起头问他,“二夫人呢?我有点事情想问她。”

  封修远想着摇摇头,“她受了非常大的惊吓,看起来神智都已经不清醒了,我觉得她可能也记不起来什么。”

  南山点头,还是一副不太开颜的样子,封修远不由得问道,“案子破了,你不高兴吗,为什么还是一副有事情没想明白的样子,或者还剩下什么疑点?”

  南山叹口气,“疑点倒是没有,这来来回回都很说得通,我就是想不通,二夫人一介女流,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把付大山藏在这么厚的皮毛里的喉咙捅穿了,这有点不正常。”

  封修远倒是不以为意,“人在生死关头总是会爆发出更大的力量,而二夫人这几天一直担惊受怕,估计是早做了准备将匕首放在床边,付大山疏忽之下没想到二夫人还会反击,一时不查被杀了也很正常。”

  南山点点头,“说的也对,那这么看来,录一下二夫人的口供,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封修远点头,和南山一起回到县衙,这几天他一直守在欧阳府,没有一晚上睡过好觉,和南山告别之后就躺倒睡觉去了,南山却回到书房,点燃灯火坐到天明。

  翌日,二人一起去欧阳府,整个欧阳府还沉浸在震惊和惊恐的气氛中,好在欧阳风虽然脾气暴躁,但仍有些掌家理事的能力,见到二人来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趾高气扬,只非常嘲讽的从上到下把二人打量一番说,“到最后还是让一个妇人帮你们把案子破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要朝廷俸禄养着有什么用。”

  南山充耳不闻,和封修远一起走到言雨秋如今修养的地方,推开门,发现丫头进进出出,而如书正坐在床边,哄着她一口一口吃药。

  南山上前,发现言雨秋发丝散乱,衣服也穿的随意,好像一个孩童一样不知世事,手里抱着一个枕头,神情很是天真。

  南山坐在床边,试探性的问,“二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言雨秋看到她,却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一下打翻如书手里的药碗,滚烫的药汁泼在南山手上,迅速烫红了一片。

  如书立刻站起来将空碗放到一边,言雨秋却霎时尖叫起来,尖利的声音似乎要将人的耳膜捅破,整个人又缩进被子里,精神状态及其不稳定。

  封修远拉了南山一下说,“她就是这样的,昨天见到我也是这样,根本不认识我,还很害怕。”

  南山和封修远一起退到房间中央退出言雨秋的视线,一起看着如书安抚言雨秋,很是花了一些时间才将人安抚平静。

  欧阳风沉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她现在根本不认识我,还把我当成欧阳磊,说我是她的儿子。”

  南山回头,这才看到欧阳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二人身后,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南山刚想说些什么,如书安抚好言雨秋的情绪,急急上来跟南山道歉,“夫人她神智不清醒,冒犯了大人真是太抱歉了,您的手严重吗,跟婢子去上点伤药吧。”

  南山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烫伤一块,拿起来一看,通红肿大,像针扎一样疼,她摇摇头说,“你照顾你们夫人吧,我们先走了。”

  南山神情一直低落,回县衙的路上一言不发,封修远以为她是在因为言雨秋的受惊责备自己,想了想才说一句不是安慰的安慰,“付大山杀了这么多人,如果不是你找出河鬼之说子虚乌有来让言雨秋保持警惕,也许这欧阳家上下都要被付大山的河鬼言论迷惑了。”

  南山点点头,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付大山做的那件河鬼伪装倒是十分细致,不知道他天天忙于府中事务,是在什么时候做出来的,总觉得要花不少的时间吧。”

  封修远这才明白南山原来还是在想案情,她心中的疑惑没有结束的时候,是不会让感情来干扰她的判断的,于是接话道,“可以去搜查一下他的屋子,必然会有线索,现在他凶手的身份已定,可以进行搜查了。”

  南山点头,像是同意了封修远的说法。

  衙役对付大山所在的院子进行了挖地三尺的搜查,果然发现了不少证物,付大山的屋子里有不少熊皮和桐油,还有一个鱼池子,里面养着大量的活鱼,因为几天没有人喂养,已经翻着肚皮死了许多,腥味难闻。

  南山对衙役带回来的证物翻检了一番说,“看来我们认不出也分不出来的所谓‘河鬼’的皮毛,就是普通的熊皮,先和大量的鱼接触染上腥味,再在桐油中浸泡变得光滑,难怪我们没有办法判断出这是什么动物。”

  封修远也点头叹道,“这样一身伪装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做好,为了金银财产,人的创造力真是令人惊讶。”

  南山也点头,终于有点笃定的说,“付大山为了霸占欧阳家的财产,借用欧阳家对河鬼传说的忌讳和在意,制作假象杀死几个继承人,又想杀死二夫人获得钥匙,但被惊吓中的二夫人杀死,因果循环,死有余辜。”

  封修远点头,见南山虽然也说案子破了,但仍是不见喜色,正要说些什么,南山已经拿起卷宗开始打算写结案报告,也就告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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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现场请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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