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家族的暗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不要说些你付不了责任的话。”
南山还在这个暗卫脸生生从面前化掉的幻觉中不能自控,就看到从暗卫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黑衣黑发,正在向这边匆匆的走,南山低声说,“那儿有人,我们先离开这儿。”暗卫回过头看了一眼,脸色仿佛雷云密布,“你在搞什么名堂?”
南山眨了眨眼睛,发现那儿的人突然消失了!她这一惊才是真正非同小可,盯着暗卫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惊悚,“你给我下了毒?”
暗卫更加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有给你下毒?你到底怎么回事?”他也看出来这个人明显是着了别人的道了,知道今天再谈也谈不出什么,二人在这里鸡同鸭讲还容易引来他人的注意,因此皱着眉说,“下次再联系吧,我们在这里还是不要用家族的传音方式了,大营里管的很严格,你有事直接去大营找我,而我也会让人给你传消息的。”
南山捂着头看着暗卫消失在夜色中,觉得自己的视觉真的出问题了,一晃眼面前又出现一个黑衣人,南山不由自主的问,“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雪枪神色吊儿郎当,“你说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夜有所梦,你也不会梦见我这么个人吧。”
南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上前抓住雪枪的袖子问,“你一直跟着我对不对,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这个人发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变化?”
雪枪看到南山的神情才知道不是开玩笑,人也认真起来,“我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就见到你和他说话,然后他离开了,我以为你们俩没谈成事情。”
南山试探性的问,“你没有看到从他身后出来一个人,他的脸化掉了吗?”
雪枪闻言,诧异的伸手抓着南山的脉搏测了一下,“你的脉象没问题啊,怎么回事,你中毒了?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南山明白雪枪的意思就是没看到了,但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眼见为实,难道真的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可是错觉的原因是什么呢,南山几十年来一直没出现过这种症状,难道来了赣州,突然就看到不存在的东西了?
雪枪看着南山的表情逐渐变得向雪一样白,眼睛也越睁越大,视线像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也发起毛来,“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吓我啊。”
南山往他身后抬了抬下巴,“你看看你身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雪枪回头,看到一片宽广的夜色,什么都没有,但南山的眼神和话语让他毛骨悚然,他说,“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转过身,就看到南山的身体像是风中飘絮,轻飘飘的软了下去。
雪枪奔过去把人揽起来,感觉南山的体重像落叶一样轻,一边在心里给封修远道歉一边按上南山的人中,南山悠悠醒来,晃了晃脑袋,显然没有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她现在看起来好像清醒了不少,雪枪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就回到夜色中去,南山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了,却发现从道路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人声。
南山躲在暗处,等到人走了,才从暗处出来向宴会走去,而一路上灯火通明,好像将所有的蜡烛都点了起来一样,南山心头一紧,必定是出事了,匆匆往州府那边走,却看到封修远和唐仝一行人对着靳来也,似乎是对峙的样子。
唐仝背对着南山,封修远侧面能看到南山过来,似乎松了一口气,而靳来也的声音浑厚,隔着这么远都传到了南山耳朵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南山轻声问旁边的官员,“出了什么事?”
那个官员小声说,“五皇子殿下失踪了。”
南山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就失踪了?他们不是一直在上面饮酒吗?”
那个官员低声说,“刚刚公主殿下也出席了宴会,五皇子上前迎接,公主是女流不便在前厅出现,于是安排了在后面的花房,五皇子出于礼貌送了过去,结果就失踪了。”
南山诧异的问道,“花房离前厅就只有几步路,而前厅花房服侍的人无数,怎么会失踪?”
官员道,“就是因为这样,靳来将军才说我们使了妖术,将五皇子谋害了,一定要让我们给个说法。”
南山皱眉,“公主殿下有看到五皇子殿下离开花房是往哪里走的吗。”
官员脸上流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这才是真正奇怪的地方,公主殿下没看到,她不是没看到五皇子殿下怎么离开的,她是根本没看到五皇子殿下,她认为没有人送她去花房。”
南山道,“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五皇子殿下和她一起去的花房?”
官员把声音放的更低了,小声道,“不是都说公主殿下的这里出了点问题吗,我看是的,假如不是五皇子殿下送的她,那大家看到的都是鬼吗。”
南山脑海中突然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倏尔而逝没法抓住,这时,就听到从前厅后方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公主?”
所有人都瞬间往花房冲去,南山在后面,但到了花房时却发现外面围着一圈人都远远离着,留出中间一块空隙,南山上前,发现了埋在一群花朵中,已经死去多时的五皇子锦书,鲜艳的花朵掩盖掉了弥漫开来的血腥气息,但由于时间原因也盖不住散发出的腥气,而这味道混合着花香不断蔓延,南山抬起头,看到封修远舞弊严肃的神色,知道事情已经要到了不能收场的地步了。
两个皇子接连在大周境内死亡,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意外可以解释,而公主受惊过度,此时正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竟无一人敢上去询问她的情况,南山立刻上前隔着一段距离,发现公主瞳孔涣散,但神智却很清醒,只是受了一些惊吓,立刻把人扶到一边坐着。
南山上前,想检查一下五皇子的尸体,突然一股威压从天而来,南山仿佛被定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身边传来一股力气将她整个人拉开,而一把长枪戳在南山刚刚手指要接触的地方,地面都崩裂出痕迹,碎石到处废物。靳来也已经是勃然大怒,发现五皇子的尸体后就转身离开,此时把带来的一众禁卫军集结到了一起,正对着众人步步逼近,把所有人都包围起来,竟然像是要开战的样子。
唐仝见状,立刻上前喝到,“靳来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真相还没找到,就要杀人吗!”
靳来也从属下手里接过另一把长枪,挥舞的虎虎生风道,“我们的两位皇子死在了你们的土地上,你们的所有人都应该付出代价!”唐仝皱眉,眼中放出寒光,“靳来将军有想过在这里开战会造成的后果吗!”
靳来也哈哈大笑,“你们用尽阴谋手段杀死我二位皇子的时候何曾想过后果!这样深重的耻辱,自然是不死不休!”
眼看着他身后的士兵都一股跃跃欲试想要大开杀戒的样子,唐仝顿时觉得头疼起来,和这样的人没有话讲,正在想用什么方式让他冷静下来,却从身后传来了一把柔和而又清澈的女声。
“怎么现在的东瑾使团,已经是靳来将军说话了吗。”
瑞阳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笑眼盈盈,神智清醒,完全没有刚刚看到尸体时那股失魂落魄的样子,“二位兄长去世,现在的东瑾使团里,能够说话的应该是我吧,靳来将军带着士兵冲撞州府,是谁给的权利?”
瑞阳的声音越来越沉,完全不像她之前一副不问世事只顾朝夕的样子,她走到唐仝面前与瑞阳对视,“怎么,还不放下武器,拜见本宫!你是要造反吗!”
靳来也与瑞阳对视片刻,气息突减,扔下兵器,噗通一声跪下,而他身后的士兵见状,也纷纷扔下兵器叩拜。
瑞阳回过身,她今天也穿了东瑾礼服,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对着南山道,“本宫二位哥哥都死在大周的土地上,于情于理,大周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但也要徐徐图之,不能着了某些奸臣小人的道,南大人向来秉公执法明察秋毫,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吧,限时十天,必须破案,否则,到时候本宫就不一定会阻止靳来将军了。”
南山立刻跪下,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在这样的场合下,她又有什么拒绝的可能呢,然而哪怕是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南山的心里都在慢腾腾的想,这么算来,两个案子加在一起,也才只有十天,还真是能者多劳,可堪大任。
唐仝的脸色难看极了,但此时他插不上嘴,就看着南山谢过之后上前处理尸体,而夏文侯从后面去帮忙,封修远去把靳来也扶了起来加以安抚,好像这些人是一伙的,却或多或少的将唐仝这个丞相排除在外了一样。
唐仝嘴角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跟我斗?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心机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