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要把南山看穿,然而南山本人也是吃软不吃硬装傻第一名,因此对熙和逼视的目光一直视而不见。
熙和无奈,只得站起身来说,“本来以为与几位相遇是缘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我的灾祸,还是希望几位看在我几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近日无仇的份上,不要过于过分的对待我吧。”
南山仍旧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把人送了出去,看着熙和聘聘婷婷消失在走廊深处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想,这还真的是给自己招了灾祸不成?回过头,正要进门,差点直接装上仓绫。
南山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说,“你怎么在这里?你吓死我了。”然后看着从来一言不发也有些无语,知道仓绫沉默寡言,来找她必然是有事了,于是指了指屋里道,“不如我们进去说?”
仓绫进了南山的房间似乎有些紧张,不停的四处看,南山想到初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冷着一张脸搜身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跟我待在一起很紧张吗?”
仓绫咽了咽口水道,“没有。”
南山失笑,“那你为什么不坐下,是因为我的板凳上有刺吗。”
仓绫这才明白南山在说什么,找了个地方坐下,南山看着他满脸局促,很是奇怪的问,“你怎么过来找我了,是有事吗?”
仓绫的两只手搅在一起,张了张口说,“关于我的少爷——”
南山了然,甚至有些奇怪仓绫竟然到这个时候才来问关于楚君浩的消息,她道,“其实大致的情况我也已经跟你说过不少了,楚君浩并没有被我朝抓住或者发现,他在最后为了保护我和封修远死了,你说要去看如意岛,但是如意岛在我们出了事之后就被整个端平,也许连我再去到那里都找不到遗迹,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沧江上寻找,这些事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你——”
仓绫在听到哦楚君浩为了保护南山和封修远才死的时候,眼睛中寒光一闪,南山背后一凉,但是他的眼神又很快消失,南山刚刚的感觉似乎只是她的误解,仓绫道,“我想知道,主人既然是想在如意岛上把你们都杀了,为什么还会保护你们?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南山一叹,想到如意岛上众人各种争执怀疑猜测争吵,最后又是内卫上岛灭口,哪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说还有什么事没发生才对,她仔细措辞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关于楚君浩的事情知道多少,他在岛上确实开始是与我们敌对,但是事实上我们并每一直接的矛盾,而他真正需要复仇的对象也在离如意岛很遥远的地方,最后,他可能是改变了主意吧。”
南山这个回答模棱两可,她暗想也不能让仓绫满意,不由得揉了揉自己额头,但和楚君浩的交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而且还有关于沧江水患这种隐秘,但没想到仓绫听了之后只是沉吟良久,而后很是沉郁的道,“我之前和京都的纳木家族的暗子进行了一些联系。”
南山当然记得,确定睿王没有消息了还有一部分是来自仓绫的情报,但她没明白仓绫现在说起是什么意思,很是疑惑的看着他。
这段对话对仓绫说起来似乎也很是艰难,仓绫道,“在打探京都消息的时候,我得知 一些消息,嗯,关于,小王爷的。”
南山看他如此紧张的样子,又想到封修远刚刚与自己的对话,不由得内心一沉。
仓绫见状,鼓足勇气继续道,“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对他一往情深,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但是——”
南山轻轻的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说,“不要说了。”仓绫立刻停下,仔细的端详南山的面容,发现神色平静没有生气的痕迹,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南山长叹一声道,“这些事情你不用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样的过去也是可以想象的,我并非不在意,但是这种事情,我想等他告诉我。”
仓绫匆匆道,“但是你不知道——”
南山莞尔看着仓绫笑道,“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啊,不是吗,我断了五年案子,各种人情冷暖见的无数,但事实上总归只有一个词,贪婪,没得到想得到,得到了想更多,金钱,感情,享受,都是这样,过于贪婪,得到的只能是伤痛,而被贪婪吞噬自己的心灵,后果无疑是可怕的。”
仓绫楞在原地,似乎没想到南山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南山敲了敲茶杯的壁,听到一点点清脆的声音,她沉思着道,“关于封修远的任何事情,我都希望他自己告诉我,不是我有多相信他,而是比起他,我不想从其他任何人嘴里听到关于他的言语。”她很是认真的注视着仓绫的眼睛道,“所以,你能理解我这点要求吗。”
话已至此,仓绫再勇敢也不可能说了,他仓皇的站起身,和南山又寒暄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南山在仓绫走后支着额头看水杯中茶叶起伏,似乎有些呆了。
隔壁的房间中,封修远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神情很是凝重,还带着很深层的不愉快。
雪枪靠在一旁,此时脸上也没什么笑意了,思索了一会道,“我倒是真的觉得你有点配不上她。”
这句话对向来眼高于顶的封修远来说是傲慢中的傲慢了,但没想到,封修远缓缓靠在墙壁上道,“我也这么觉得。”
雪枪想了想说,“但有些事情你不能总瞒着她,她这么相信你,若是等她知道那些真相,她会怎么看你?”
封修远眼中寒光一闪,竟然是直接带上了杀气。
“我不会让她知道。”
雪枪看封修远这幅样子,知道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也没有办法劝告,叹了口气离开了。
时光的流失似乎有声音,封修远靠在墙壁上,而南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静静盯着茶杯发呆,时间在二人之间似乎静止了,但没有一个人想着走出这一步,只能隔着一面墙,感受对方的呼吸。
翌日,“什么仪式?”南山哈欠连天的掰开一个馒头,她现在饭量总算大了一点不再像之前那样比一只猫吃的躲多不了多少了,但她此时仍有些不清醒,神态却是自然,似乎昨天发生的那点小小的插曲不值一提。
雪枪道,“对啊,我们不是接下人家的活吗,那总得像模像样的办啊,不然怎么拿钱。”
南山直接很明显的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想着赚钱,还有,什么我们,是你自己接下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活的,我可不会给你帮忙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雪枪一挑眉毛道,“真的?”
南山轻咳一声,又掰了一块馒头下来,“你还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雪枪道,“事情简单,主要是时间有问题,你说这个时间要是早了,驱了鬼熙和还是被杀了怎么办,或者驱鬼驱晚了,那熙和被杀了责任不就全在我们身上了?”
南山道,“其实凶手哦要动手也并没有太多时间,熙和接下女主的角色也已经有两天了,她一直按兵不动,但其实前两起案子,楚云和江铃都是在刚刚接下女主的角色就被杀了。”
雪枪道,“你的意思是,最近就很有可能?”
南山点头,“我们在这里也待了很久了,不驱鬼他们是绝对不会往前走的,而离开这个地方想杀人就更加麻烦,只有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因此凶手一定会在这里动手的,驱鬼反而是给他一个机会。”
雪枪似乎明白了南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把驱鬼这件事大张旗鼓的说出去,凶手会配合我们调整他的作案计划?”
南山表示同意,“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嘛。”
雪枪失笑道,“但是我们至今仍然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害这些女演员。”
南山满不在意的吃东西,“所以要抓到他,抓到他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封修远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看到南山一直在搅碗中的粥,手上却没再动弹,知道她绝对又是吃饱了,这剩下一般馒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又剩饭,于是只能拿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很是无奈的接过南山手里的馒头,自然而然的放进嘴里,然后接话道,“但是人员怎么安排呢,柳荫班的人倒是有几个可用的,我们这几个人还是太少了些,雪枪还要主持那个什么仪式,人就更少了。”
南山和雪枪都呆愣的看着一脸坦然的封修远,封修远出身贵胄,虽然在和南山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些千娇万贵的毛病,但是也从来没吃过别人剩下的东西,南山眨了两下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而封修远恍如未觉,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总是看着我干什么?”
南山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好的,我们来讨论一下——”一句话打了几个磕绊,看来是真的被封修远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