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为县令
白日梦1232020-10-19 20:573,152

  皇上看着现场众人都有些惊讶的眼神,笑着端起茶水轻啜了一口说,“既然闻王觉得有冤情,那么这案子是不可能不查的,但翻案需要至亲之人,闻王虽然是睿王妃的生父,却也知出嫁从夫,这翻案之事——”

  闻折柳很是不耐烦的打算皇帝的话说,“那睿王不是也已经死了,凶手在逃?还怎么替我的女儿主持公道?”

  皇帝笑着说,“也是,夫死从子,现在睿王和王妃的儿子可是在这里,翻案一事,也需要经过他的首肯才是。”

  封修远的手立刻攥了起来,青筋暴起似乎马上就要发作,南山顾不得是在人前,立刻握住他的手,感觉到封修远沸腾一样的脉搏逐渐平息下来之后,闻折柳刀锋一样的眼神对着封修远扫过来,眼中的不屑几乎化成实质落在封修远身上。

  闻折柳对着封修远道,“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儿子,母亲死了不替母亲讨回公道,父亲死了也无动于衷,他二人虽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却也勤勤恳恳养育你这么多年,你这样冷漠无情,简直枉为人子。”

  封修远挣开南山的手,南山低低喝了一声道,“冷静!”封修远似乎听见了,身形微微晃了一晃,又坐下来说,“我认为重审母亲的案子一事应当从长计议。”

  南山倒是也明白封修远为什么这么做,现下京城形式本就复杂多变,若是再查当年的案子,封修远就更加受到踟躇无法良好成行,说句难听的话,逝者已矣,重审案子什么时候都可以重审,但现在一翻船可就没得救了。

  闻折柳闻言大怒,一甩袖子的声音大的南山在下面都能听到,“大胆!你如此胆大妄为不孝不弟,如何进你家祠堂见你家先祖?”闻折柳回头看向太后发难,“原来这大周皇室,都是这么教育子孙的吗?”

  太后从来也没有教育过封修远,突然被指责也是很冤,南山替她叫屈,却见太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闻王也不用动这么大的气,可以听听老六的理由,再慢慢说,如今千里冰封,适宜休养生息,韬光养晦。”

  闻折柳坐下,整个人横眉立目,要不是还在殿上,估计都要冲上来暴打封修远,南山不合时宜的觉得有些好笑,硬是忍住了,唐嘉朩却在此时开口,虽然声音也是懒洋洋的,“既然闻王与小王爷不和睦,但小王爷最近又为了睿王一案殚精竭虑,为什么还要秉承夫死从子的观点呢,闻王作为王妃的父亲,也是苦主之一,自然有理由要求重审的吧。”

  这句话打破了现场焦灼的局面,皇帝轻轻嗯了一声,似乎觉得可以应允,南山无奈了,这样是不是太随意了,皇帝轻声道,“睿王与王妃为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连死后的清净都得不到,是朕的错误,既然闻王觉得要重审,那就重审吧,敢问闻王,前次王妃的案件也是大周的大理寺,大周的官员审的,闻王觉得有冤,这次是否也让大周的大理寺来重审?”

  这个问题真正提的有水平,南山都要替皇帝自己鼓掌了,闻王只身前来自然不可能认识大周的官员,更何况是审案有关的,皇帝的意思是,上次是我们审的结果你觉得是错的,这次是我们审的结果你还是可以觉得是错的,难道每次你觉得是错的就要重审?本来是闻折柳来势汹汹的问罪,最后却变成闻折柳不占理的浪费国家资源了,高明,实在是高明。

  闻折柳视线在朝堂下扫了一圈,不说话,皇帝又进一步说道,“若是闻王有认可的官员或者青年才俊,尽可举荐,朕一定任用,保证王妃一案重审另众人满意。”

  不知道为什么,南山却觉得闻折柳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但她还没来及品味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预感,就听到闻折柳苍劲有力的声音道,“老夫认为破了东瑾使臣一案的那位官员极为有才干,能够为小女的冤情昭雪。”

  南山觉得一滴冷汗直接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什么?当时自己不过是一个怀安的县令,难道这件事都已经传到遥远的望京了吗,南山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坐在对面的唐仝,果然,唐仝的脸色难看极了。

  唐仝克制了一下情绪道,“闻王有所不知,那个案子是臣带领着一众官员破获的,并无具体的领导者,若是闻王信得过老夫的班子,老夫可以把当时破获那个案子的官员都集中起来,为王妃一案肝脑涂地。”

  闻折柳直接冷笑道,“不敢,到底是谁破获的老夫自己心中有数,还听说当时那个年轻人立下了军令状要破案,否则项上人头不保,是个县令吧,据说,在怀安?”

  “碰——”的一声,封修远生生握碎了手里的茶杯,他随意的甩了甩手道,“闻王果然无所不知。”语气里的火焰腾腾,无法掩饰的暴怒。

  闻折柳眯起眼睛道,“老夫还听说那个县令已经进京来替睿王祝寿,与小王爷还是莫逆之交,若要老夫指认,就让这位来替我女儿沉冤昭雪好了。”

  南山觉得自己的背后都被汗湿了,闻折柳是从哪里得知这么详细的消息,连自己进了京都都知道?要知道南山自己在王府见人用的是封修远的房里人的身份,虽然穿的是男装也不过是情趣罢了,现下去怀安县令自然是谈一凡,连唐嘉朩都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与东瑾众多使者有着一面之缘的官员,望京远在边疆,他是怎么知道的。

  皇帝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像是没想到闻折柳竟然说出这么一个人,连这个人的住处来历都说的清楚,而封修远离开京都的两年在哪里落脚皇帝自然再清楚不过,此时却还是只能咬着牙问道,“老六,是这样吗?”

  南山觉得他那个表情像是要咬掉谁的一块肉一样,不由得心悸,封修远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让呼吸稳定下来道,“正是,但她官职低微不配入殿,此时正居王府。”

  皇帝拊掌道,“正好,让他进宫来朕看看,若是真的才华横溢能够担当大任,朕就将这重审歌王妃一案交给他了。”

  南山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你们各位是怎么回事,这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怀安县令南山是个女的现在是封修远的妾吧,真的要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话吗,自己现在已经穿着礼服带着钗环坐在这儿了,王府里哪里还有另一个县令!难道从现场分身吗?

  南山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只见皇帝挥手就要下命令,太后轻轻一抬手道,“此时已经这么晚了,那人估计也正睡着,还是明日再见也不迟。”

  南山一颗心又落回肚子里,对他们说话大喘气的行径已经无语了,哪怕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也要折腾出这么多花样,皇室真是心思太多没地方用只能算计这些东西了。

  皇帝闻言颔首,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也是,毕竟小门小户,不像我们这样,等了大半个晚上还精神奕奕,那就早日散了,明日再议吧。”皇帝看着封修远微笑道,“明日把那县令带来朕看看。”又侧着脸扫过南山,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南山的心跳的七上八下,觉得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封修远扯着南山出门,坐上马车,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南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帝王一诺千金,他也无可奈何,明日南山必然捡起这个县令的身份再次出现在朝堂上。

  回到王府,南山下马车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封修远直接把人抱起来进门,南山吓了一跳手环着他的脖子,脚步之间头上的金钗步摇叮当直响,后面的仆从寂静无声,只有南山头上的首饰碰撞,在夜空中显得无比空灵。

  封修远不言不语把人放到床上,盯着南山的脸看了一会说,“你走,今天晚上就出城,不管去哪儿都不要再回来。”

  南山无奈的笑道,“现在城门还没开怎么走啊走去哪里,更何况哪里有什么今天晚上,天都要亮了好吗。”

  封修远咬牙道,“我不让你再次冒这种险。”

  南山摸了摸他的脸,一片冰凉,轻声道,“君命难为,我要是不去,明天你怎么办?你要怎么面对皇帝,还是说你要犯下欺君之罪?”

  封修远扯下身上的令牌放在南山手心道,“我的人会送你离开,京都的事情你都不要再管,欺君之罪又如何,我不能让你折在皇宫里。”

  南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快有人来送药,是昨天晚上的没喝成,早就温起来等着南山回来,南山接过药喝了一口道,“若是我走了,可就没有药也没有斗篷养身体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外面,你真的舍得?”

  封修远闭了闭眼,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那怎么办?”

  南山缩进他怀里道,“没事的,我不怕,不过是查案子,我查了太多了。”

  封修远声音发冷,“这根本不是查案子,你不知道——”

  南山笑着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你别想着趁我睡觉把我弄出去,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封修远抱着南山,静静睡了一夜,上一次是久别重逢的喜不自胜,这一次就是面临死亡的漫迷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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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现场请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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