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皇宫
白日梦1232020-10-26 17:493,059

  南山进了房间与仓绫沟通了一下,果然如此,他对其他人的话语言听计从,而南山的话反应还要敏感一些,南山皱眉看了一会,神色不是很好看,转身扯着雪枪出门。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对雪枪道,“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真的是被控制了吗,这种程度也可能是装的吧?”

  雪枪失笑道,“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听话却不说话,给我们出了一个大难题,总不能把他扔到外面去,要是他真的对任何人都言听计从,不知道要被怎么整。”

  南山压叹气,一边往身上裹衣服,“七天了,我能进宫去看看封修远了。”

  雪枪点头,心情不由自主的沉重起来,虽然南山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但若不是昨天为了仓绫的事情,她也不至于现在才起来,皇宫晚上天不亮就会有门禁,现在去与封修远也待不到很久了。

  南山坐了一辆一点都不高调的马车进了皇宫,马蹄声哒哒,她在马车被风吹起的间歇看着外面的红色宫墙,像是被封修远影响,南山对皇宫的态度也非常不好,认为这是一个无比悲伤的地方。

  封修远虽然被囚禁,但居住的环境还是不错,而且总不能将王室囚于后宫,因此被关在从前的王子堂中,这是皇室子弟们在未成年封王的时候一起居住的地方,等到各自长大自然也就出宫去了,当今皇帝不说皇子,连皇后都没有立,自然这里也就荒废,用来做封修远的囚禁之地也是再合适不过。

  南山下车的时候封修远正在园中看着一棵树发愣,他在这里长大,应当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南山不想打扰他,站在他身后,看到树木上有几道明显的刻痕。

  封修远低声道,“当时我们在这里用这种方法比身高,我一直长的都不太快,去道要及冠的时候突然拔了个子,成了兄弟姐妹中最高的。”

  南山笑着道,“原来你比陛下高吗,可惜了,陛下一直是坐着,没有办法和你比一下现在的身高。”

  封修远也笑了,“哪怕他站着,又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靠近去比身高的,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曾经的那些胡闹岁月也早就过去了。”

  南山不想引他伤心,封修远看着她裹的像个球一样,把她的手握进怀中,叹口气道,“怎么还是这么冷,你这个身体真的是再怎么将养都治不好了,还是你在外面根本没有照顾好自己?”

  南山看他被囚禁了这么久,精神状态也还可以,没丝毫愤懑难过,开始的一点不放心也淡了,此时封修远慢慢拉着南山往大堂去,一边走一边问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南山自然是难过的,但还是要配合着他做出一副外面无事的样子,等到进了屋,南山才道,“这儿有人监听吗?”

  封修远的桌案上摆着一副残局,看来他没事的时候会自己和自己下棋解闷,他拿起一颗棋子在眼睛前晃了晃,轻声道,“没有,我现在是个废人,你又都在做无用功,连唐仝都敢直接呛声,有什么好监听的。”

  南山叹口气,本来想说些什么也就收了回来,而封修远似乎更加坦然,在这里见到南山就是很高兴的事情一样,“你一个人在外面不一定支撑的住,也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毕竟是我家的事情,你实在搞不定就算了。”

  南山道,“要不是我太了解你了,都要觉得你是在跟我见外。”

  封修远笑着下了一步棋道,“若真是见外,何必让你看到我这幅样子。”

  南山应了一步,有些随意,这才发现自己手边的白棋并不是封修远常见的棋风,问道,“今天还有人来?”

  封修远点头道,“皇帝哥哥来陪我下了两步。”

  南山仔细观察剩下的残局,淡笑着说,“韬光养晦,绵里藏针,陛下很有水平啊。”

  封修远又应了一步道,“有皇帝哥哥给你打下的底子,你能赢我吗?”

  南山叹口气道,“后继无力,开局下的神准又如何。”

  封修远低着头看棋盘,想了一会又说,“那不如再开一条棋路。”

  南山摇头,视线反而在大堂中转了一圈,因为之前王府的墙被重新拆过,她对重新装修的墙体很是好奇,不由得起身放下交着的棋盘道,“这个王子堂,是不是很久之前装修过?”

  封修远不太了解皇宫中的具体情况,道,“这我倒是不清楚,我父亲在王子堂住过,我却没有,他一直在皇宫外有王府,因此我是在王府长大的,只不过时常进宫,与他们比较亲厚罢了。”

  南山愣愣的看着墙上的壁画,总觉得有些怪异之处,虽然画的都是普通的训政爱民的内容,但墙体凹凸不平,与之前在王府看到的情况很是相似。

  封修远自然也看到了,上前道,“难道这是重新拆了又修的,不会,皇宫的建筑必定严加监管,不会出现这种和王府一样偷工减料的情况。”

  南山凝眉,思索片刻道,“我若是毁坏了王子堂的壁画如何,死罪吗?”

  封修远笑了,“现在没人敢让你死。”

  南山伸出手道,“那我就自便了,若是被发现,请记得留我一个全尸。”

  果然,这个壁画是直接覆盖上去的,而下面的墙壁根本不平稳,因此才造成这种壁画看起来像是浮在墙上的情况,而这也让壁画变得很容易被揭开,慢慢的有刻痕从墙上显现出来,封修远见状,也上前帮忙,等到二人把这面墙上的壁画都揭掉,一面布满刻痕的墙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不难看出上面的刻痕都是字迹,南山仔细的读了读,瞬间脸色变得雪白,人都晃了晃,而回头看封修远也会如此,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整个人都在极力压制什么情绪一样。

  “孤五岁继位,饱读诗书,一向以大周天下为己任,从未行倒行逆施之计,母昭兰皇后,性情淑慎,自幼教导不敢不听,然奸臣逆党谋害,沧江水患,百姓受难,孤日夜焦虑,却有人暗中作祟,以此为由谋孤退位,为此事牺牲众多百姓性命,是孤之错也——”

  这是前太子在被囚禁在王子堂最后的时间里用指甲和鲜血在墙上刻出的一副血书!

  南山的心几乎在瞬时就提了起来,这下才是真正命悬一线,她拉着封修远到一边去,一边道,“王子堂里是否还有颜料?这刻痕必须掩盖起来。”

  封修远声音很冷,隔了很久才轻声道,“为什么要盖?”

  南山知道封修远的情绪必然极为激动,拉着他的手说,“这些字陛下必定是没见过的,你让他看到我们都没法活命了。”

  封修远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自己从沼泽中活活拔出来一样痛彻心扉,“盖上吧。”

  虽然二人都知道这王子堂必然多年无人入驻,而这些壁画是前任,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一党亲自盖掉的,这是前太子的手书,上面书写着他被人用卑劣的手段拉下地位囚禁在此到死的痛苦心情,其中的沧江水患也像是一块烙铁一样烧的南山眼眶生疼,到了京都之后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她竟然在曾经大周最尊贵的人手看到了对沧江水患的受难者的忏悔。

  这些人利用沧江水患逼迫太子退位,而太子因为自己才另百姓受难不安而忏悔,不可笑吗,那些百姓,那些受苦受难的人,南山终于得到最明确的线索,沧江水患事出有因,就是为了王权争夺,但她现在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

  封修远仔细在周围看了看,王子堂内有曾经用来绘画的颜料,但已经不能用了,他直接将放在另一边的书架搬了过来挡在刻痕前,虽然很是掩耳盗铃,但聊胜于无。

  封修远的情绪很不平静,他愣愣的看着那面现在是书架的墙,不知道在想什么,南山上前轻轻拉住他的手,听到封修远无比缥缈的声音道,“你知道他后来在写什么吗?”

  刚刚那一篇文章过长而内容也很丰富,南山简单看了看就情绪起伏难以抑制,因此并没有看完。

  封修远竟然轻轻笑了,“那最后是他母家所有子弟的名字,昭兰皇后,江南谢家,是出名的出才子才女的地方,当年会考,猜测谢家有多少人能够中选,也是京中一大盛事,但太子退位后,谢家被满门抄斩,无一幸免。”

  南山抬头,看到封修远的眼中满是泪光。

  “他没有写一个父家子弟的名字,没有写我和皇帝哥哥,他不认为我们是亲戚了,只是替自己的母家覆灭而嘶吼痛哭。”

  南山的心仿佛被揪在一起,封修远向来是和前太子与现在的皇帝关系甚好的,但看到前太子这样痛苦无力的遗言,封修远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掉,他轻轻的摸着冰凉的书架,像是能透过这个书架碰到墙上的字迹,又能从那些字迹碰掉那个已经逝去的废太子的指尖。

  “这帝王家,只有一串死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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