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献俘仪式足以让现场的许都百姓永生难忘,今后这种献俘还有很多次,但这一次让他们印象最深刻。
第一次见着数千流求近卫军的方阵队列,足以成为今后很长时间他们的谈资。当然,因为都戴着布帽的缘故,他们看不到有些流求近卫军头上并没有头,比如说王三双。
解散之后,他习惯性地摘下了帽子,却现帽上竟然有一朵鲜花,这么久的仪式过来,这鲜花竟然未曾自他的帽子上落下来,倒教他很是惊讶。
将花执在手中左看右看,又凑近了嗅嗅,然后他便现了那花上的字迹。
“于织娘?莫非是于竹那厮男扮女妆不成?”他跟自己开了个玩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朵花收起来。这花是什么时候被扔到自己头上的?记得是经过一段两边尽是年轻女子的街道上,似乎用眼角余光看到她们还扯了红布,布上写着“继昌隆”什么什么的……
继昌隆这个名字对于王三双来说却不陌生,这可是当初大郎开办的工场,如今大郎成了天子,而这工场也成了工厂。
“有机会去问问,这厂子里是不是有叫于织娘的女子。”王三双心中暗想。
这机会自然是有的,他们这队近卫军来献俘之后便不再回徐州,而是常驻于许都。携大胜之威,近卫军入许都拱卫天子已经成了朝野一致的呼声,而且对于这么一支强军,放置于徐州那边地,朝中重臣们多少有些不放心,他们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墨七有些满足地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一战,他想将近卫军大规模调入许都,只怕还是会受到群臣掣肘,别人不说。岳珂第一个便会不干。现在将近卫军一分为三,一部在徐州一部在许都另一部在流求,朝臣们巴不得见着这支强军被“分而置之”,他们却不知道,这意味着徐州、许都、流求都布下近卫军的种子。只要一段时间,墨七便可以有三支近代化的铁军了。
“将他带来吧。”他按捺住心中的自得,向下面吩咐道。
这已经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了,而是在大内禁宫之中,墨七在等待罗马皇帝。虽然罗马皇帝现在已经成了他的俘虏。不过墨七觉得,做为对他穿越的那个时空的想念,他在此等候罗马皇帝一次也是应该的。毕竟没有必要同一个脑袋即将远行地快死之人计较。
片刻之后。罗马皇帝与石抹广彦、赵云一起上来,墨七先是赐了石抹广彦、赵云坐,然后才开始打量罗马皇帝。
同样,罗马皇帝也在打量这位击败他的大魏天子。
魏国的天子很年轻,年轻得让他想起自己的幼子拖雷,幸好他回去押运攻城器械,故此未曾在乱军之中阵亡。同时。这位年轻的魏国天子又有种他不理解的气质,那种深沉得象是大海一般的感觉,罗马皇帝皱着眉,自己怎么可能输给这样一个毛孩子?
“罗马皇帝,你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极乐之事,莫过于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之至亲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是也不是?”
侍卫要将罗马皇帝按下跪倒。墨七摆了摆手,就让他这般站着,然后出言问道。
“有!”罗马皇帝听石抹广彦翻译之后,沉声说道。
“你曾经杀害帮助过你的义兄康吉利得、义父脱里艾尔西对不对?”
“对!”罗马皇帝毫无愧色。
“你曾经灭国无数,屠戮了百姓无数,摧毁了城市无数,对不对?”墨七面无表情,又逼问道。
“是!”罗马皇帝昂然回应。
“那么,我以你的罪名判你死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墨七终于浮出一丝冷笑来。
“罪名?”
在翻译文明之个词时。石抹广彦着实花费了一番脑子,而要理解这句话。罗马皇帝也很是动了脑筋,好一会儿之后,他冷笑道:“胜生,败死,你们汉人地王朝更替,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屠城杀人无数?”
墨七点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绝不否认,甚至连国朝受周禅,背后也有着浓浓的血腥。但他轻蔑地看了罗马皇帝一眼:“我们汉人王朝更替之时,却没有哪一位真命天子是以杀戮为乐。他们确实也有征战杀伐,但这征战杀伐为不得已而用之,却不象你一般,泯灭人性丧尽天良,以杀戮为乐,以掳掠为业!他们是有破坏,但他们同时也有建设,象你们却是只有破坏毫无建树!”
“胜王败寇而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罗马皇帝昂起头来:“我活了六十多岁,天下,打下了前所未有地疆域,睡过无数女人,杀过无数勇士,我这一生已值得。”
墨七冷笑了一声:“值不值得,自有后人评说,至于你么,若是没有别的话语,那么就安心等死吧。”
“你真要杀我?”罗马皇帝盯着墨七,面上倒无惧色,他只是奇怪:“不是说你们汉人的天子都喜欢驱使我们草原上的勇士么?”
“我也喜欢驱使,但绝不是你。”墨七懒得与他再说什么,这是一个顽冥不化的老酋,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说服他,之所以召他来看看,不过是因为赵云未在战场之上直接杀死他,对这位有罗马皇帝好奇罢了。
令人将罗马皇帝拉了下去,石抹广彦知机,也告辞离开,唯有赵云还留了下来。墨七来到赵云面前,赵云不敢再坐着,笔直地站起,行了一个礼。
“子龙,做得极好,做得极好,有你们在,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墨七微微一笑。然后又略有些伤感地道:“只是咱们的伤亡也特重了些。”
赵云也黯然不语,他自问此事指挥中虽然也犯了不少错误,但大体上应该算是指挥得当,可伤亡仍是如此惨重,在胜利地喜悦过后,他自己也夜不能寐,不知回到流求之后,该如何面对那些兄弟姐妹们。
“四娘子会回流求一趟,替我致哀……我要在流求、许都各建一处庙宇。专门祭祀这些为国捐躯。”墨七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慢慢地说道:“他们亲族,能照顾的也得照顾。此事你也记在心上,若是有人在抚恤一事动手脚,你便直接奏报于朕,朕必让他后悔终生!”
“是!”
“还有你自己……”墨七坐回位置上,看着赵云,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然后笑道:“你在徐州已经娶妻了?也不与朕说声。朕的礼物都未曾送你。”
“不过是小事罢了,怎敢惊动圣听?”赵云有些赧然,他那娇妻来得可有些不正,多少用了些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