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考试那张俊俏的脸格格不入的声音发了出来,看样子他是刚刚才下车,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他都忘了整理。
“小考,别找事。”笔婆警告他,本以为考试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是没想到还是有人敢教育他。
“婆,我把他们带回去吧。留在这里还真是便宜他们了。”考试转动着他那扇形统计图一样的眼睛,一脸不屑。
“规矩定下来了就不能更改,你比我这个老婆子懂,”然后笔婆对考试挥了挥手:“走吧。”
“小皮,把他们带去前面吧。”笔婆把他们往厂子里面推。
那个高胖男人居然叫小皮。
这个厂子特别大,一眼望去就是许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在这里工作,他们的手不停忙活着,商令在这群人里面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这不是那暴发户吗?”年子冠也发现了,他挨了下商令的手。
商令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去看,暴发户手抖得跟筛子一样在那边工作,旁边的人恨不得把他踹下去,笨手笨脚的。
“到了。”小皮推开了一扇门,里面像是一间教室,有几张木桌子,拉开板凳还发出了滋啦刺耳的声音。
然后这间房的另一扇门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他们带着防尘帽,手里带着白色布手套,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叠书,但是年子冠没有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内容。
小皮停了下来,对着他们说:“我们这儿的实验员呢,也不用做什么事,只需要把我们给你的资料作业做了,这就是工作。”
“又做作业?”年子冠头都大了。
小皮停下了脚步:“是啊,我还没做过这个作业,据说是最难的,你们的记忆也会回来,抽屉里有对应的教科书,可以翻阅,祝你们好运。”
年子冠和商令在拿到作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翻最后有没有答案,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的心都凉了半截,要是又像之前一样做错了题就怎么怎么样的那还得了。
他们还不想死。
那几个人送了几本书在那里,是各式各样的辅导资料和试卷订集册,他们面前桌肚里还有一些课本。
兜兜转转还是要做作业,真真儿是最原始朴素而且变/态的惩罚。
他们决定先做最普通的计算本,那本《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号称家长买了都说好,小学生做了都感动得痛哭流涕的好教材。
真·痛哭流涕。
商令这个悔啊恨啊,刚刚在答题的时候手机被销毁了,现在连一个计算器也没有。
拥有了后来记忆的他们瞬间快乐了起来,好歹做100以内的加减法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小时后。
“我不想做了。”年子冠率先败下阵来,这厚厚的一本他纵使做得再快也只能写完小半本。
“我……”商令刚想停手,然后看了两眼年子冠,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分开来做,你做单数页我做双数页,到时候互相抄就行了。”
“有监控吗?”年子冠被整怕了。
商令站了起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了一遍他们“工作”的地方,在一个小雕塑那里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商令捯饬了几下把它转了一个面儿,这下没事了,而且再搜了一遍也没有看见摄像头。
“好了,来继续吧。”商令拍了拍手,回到了位置上。
现在不得不感叹一声真·“爷青回”(爷的青春回来了)。
有了合理分工,刷题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期间小皮还来巡察过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我做完了,快点写。”商令把书往他那儿一推,手里开始转笔。
年子冠抬头看了一眼:“你做完了开始下一本呗,这些都够得我们做了。”
“行,你搞快点。”商令随手拿了一本语文,语文这种相对来说只要不是乱写,基本都能及格的科目比其他好一些。
这是一本《快乐语文》。
就没见过这么土的名字,而且……一点都不快乐。
突然,门被撞开,只见笔婆着一身汉服进门,连头上都珠钗流苏都十分精致,手里还拿着一支大毛笔。后面跟着一群身穿黑色大衣的“人”。
“孩子们,我来检查作业了。”笔婆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不同于之前的慈祥温和,有一种空灵又“生人勿近”的气质。
年子冠抬头看的时候惊觉不寒而栗,因为她的瞳孔纯黑,不是正常人那种眼睛。
不知道这地底下是什么高科技,笔婆用她那大杆子笔在桌子上点了一下,那桌腿就伸出了几个零件,往下面沉了一下,里面的滚轮就往笔婆那里走了,感觉是全自动的。
笔婆翻了几下,笑着对他们说:“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连作业都做了一样答案啊。”
年子冠紧握着的手直发汗,商令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还是心如止水。
“把我手机拿过来。”笔婆让后面的人拿过她的手机。
花里胡哨的手机壳前面是漆黑黑的一片,笔婆转了转她黑溜溜的眼珠子:“我的监控……”
商令扯了一下年子冠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自己又道:“啊我不知道那是监控,我觉得那雕塑很可爱,就把玩了一下,放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原样。”
可爱?年子冠盯着那壮汉雕塑,心想这个人真能瞎掰。
笔婆用大笔杆点了点商令的手臂:“小伙子,调皮,这里都是老身的东西,不能乱动的。”
商令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下一步动作,佯装很抱歉:“不好意思啊婆婆,不敢乱动了。”
笔婆点了点头:“行了,他们这个作业正确率百分百,过关,拿去印刷吧。”
后面的黑色风衣人迅速跑上来把东西拿走。
废话,拥有完整记忆的他们,小学生算数题都不会的话干脆滚回娘胎里回炉再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