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储方？”商令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就是里面装着人头猩身的大玻璃罐子，这里面是我的一些研究成果，当时还不清楚严重性，我把他们的神智都封存了，躯体保留在了水储方里。”说着张羽来到了水储方面前，眼里满是失望。
商令看了还在休息并且脸色苍白的年子冠一眼，年子冠也同时在看着他，随后年子冠点了点头，商令跟着张羽去了。
这玻璃质量好而且通透，看着就跟自己置身在里面一样，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呼吸一窒。
里面的“人”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待在水储方里，头和身子就是两种生物，更奇怪的是，他们的脚像泥鳅的尾巴一样，虽然说现在是闭着眼睛的，但感觉随时都会挣脱开水储方逃出来。
“他们原本是？”
“他们原来是在这里死掉历史罪人，还有一些活体是自己签订合同，自愿把自己的躯体捐献出来供我们研究的，大部分都是那个人送给我们的。”张羽从兜里掏出了一架可折叠眼镜，带在自己的鼻梁上，这么看居然有股温文尔雅那内味儿。
“那个人就是找你们做实验那个吧。”商令望着带着眼镜的张羽，还有点不习惯。
“是。”张羽走到桌旁，把两种药水混合在一起，冒出了白烟。
“如果我想出去，就要把水储方的东西处理好，你们要来帮我吗？”张羽打量了一下年子冠和商令。
“多带一个人说不定出去也能快一些，如果有需要，我们肯定会尽我所能帮你的。”商令瞄了一眼虚弱的年子冠，也不知道他擦了药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一些，到时候二拖一就更难出去了。
“真好，来，”张羽喜出望外，“这里，是我这些时日研究的书，你们拿去看，这个理论和实践没有差别，看了就肯定会，最适合你们了哈。”
商令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在夸他们还是在骂他们，只知道这厚厚的一叠书够他们看了。
“你们就住水储方后面，那里有一个密室，我造出来自己研究用的，算是一个实验室，暂时那些NPC还没有发现，你们先用着，扶他进去歇歇吧，哎哟这可怜的娃哦。”张羽边说着边绕过水储方推开墙壁，这里果然有一块儿特大的地，各种瓶瓶罐罐散落在地上，还有一些类似于水储方的玻璃柱，里面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鱼。
“谢谢。”至少在这个地方，走之前不用跟那些骷髅跟NPC同床共枕了。
“没事，我那里有实验药水，你们研究完书之后可以手动试一试，我不在意这个的，只要你们别碰那些机关，都没有问题，我先跟他们去执行一些任务了，免得又给我惹出什么事端。”说完张羽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商令拖着一直冒汗的年子冠进了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也只能把他扶到上面了。
“别昏过去啊，这虫子怎么后劲这么大，你要时刻保持清醒，不然到时候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虽说商令说话凶巴巴的，但是手里还是十分温柔地把薄被给他掖好，正当他准备要走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角。
商令放下背包转过头去看他，发现年子冠冒汗冒得更多了，眉头紧皱着，嘴里也不知道在呢喃着些什么。
商令把耳朵凑到了年子冠的嘴边，只感觉到他的唇在一直动，还有热气呼向他的耳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商令听不到也很着急啊。
“妈……妈妈……”
“……”
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原来他这是想他妈了啊，平时吊儿郎当无所谓的，关键时刻倒是把最脆弱的一面露出来了。
商令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平生就没有照顾过人。
现在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年子冠生病的时候说话软软糯糯的，他的耳根都红了，这时候他走也不是，留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他，因为在他们昨天临走之前，校园嘱咐过，如果笔虫起的疹子犯了，除了用药也只能让年子冠忍着了。
“你，迷糊了，乖乖休息好不好？”商令拍了拍他的手臂，再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
“妈妈…… 不要走……”就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想到了童年时候，虽然说年子冠现在很迷糊，但是他的手劲一点也不小，手颤抖着抓着商令的衣角，商令根本走不了。
无奈之下，商令蹲在了年子冠的床前，轻轻拍着他，掐着嗓子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着：“不怕不怕，妈妈在。”
就这么哄了几分钟，年子冠翻了好几趟身，又在那嘟囔道：“水，妈妈我要喝水。”
商令真想罢工不干了，生个病花样还挺多，但是碍于他是一个病号也不能把他打一顿，只得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去一旁拿了一杯水，递给他之前还自己尝了一口，免得是张羽实验室里的药水。
又走到床前，刚想递给他，才发现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连坐都坐不起来。
思量了片刻，商令选择坐在年子冠的床边，给他喂水。
年子冠乖乖地倚在商令的怀里，商令本以为他会老实地喝下去，没想到他居然在商令的怀里蹭了蹭，撒了个娇：“妈妈，要你喂我喝。”
商令看着年子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闭着眼睛，那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看起来就跟个六岁儿童一样单纯美好。
不过现在的商令真想一杯水扬在年子冠的脸上，想跟他说一句爱喝喝不喝拉倒。
但是现在不能。
他还在生病，还在生病，还在生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来，乖，喝水。”商令皮笑肉不笑地招呼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