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选择这种危险的方法!
玉华烛怒目而起,拿着刀追了上去,同样轻功而上,一刀狠狠砍向半空中的墨狻猊。
玉华烛眼神布满杀意,一刀之力势要他身首异处。
墨狻猊拿出短剑,自是再用力抵挡,也挡不过他的凶猛攻击!只能勉强避开。
两人双双往下坠,同时踩在绷紧的细线之上,借用有弹性的线,同时弹跃而起,再次兵刃相见!
太胡来了,竟然在悬崖之间打起来?
被两人踩踏的线开始松动,麒麟焦急如热锅上蚂蚁,呼喊:“狼崽子,快!”
墨狻猊清楚知道,不能再迎击。
他手中短剑,称鱼肠短剑,通体光滑晶莹,削铁如泥,是玉华烛世代相传之宝物,亲手赏赐给墨狻猊。
今天,他不得不用它……
两人再次靠近,墨狻猊气势汹汹,对上华烛的刀他没有犹豫,而是用半身去靠近!
玉华烛眉头一皱,抬手砍在墨狻猊肩上的瞬间,自己手腕却剧痛!
墨狻猊短剑挥动速度太快,眨闪之间,手断刀落,鲜血四溅开,取而代之的是玉华烛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教主!!”断崖之上,传来烛山教人的呼喊。
与此同时,扎在悬崖壁上的弓箭脱落,线也随着松开……两人双双失去平衡。
玉紫榴擅长纵丝,一扬手,将丝缠在教主腰身,成功将人拽住!
而墨狻猊,却能在最后,轻功一跃十几丈远,飞向对面的悬崖壁!
还差点距离,他伸手攀在了悬崖壁上,血水从肩上洒落崖底深渊……
麒麟拉住他的手,满眼晶莹与自豪:“这不就会了吗?云顶天第三重!”
玉华烛腰身缠丝,仰躺在悬崖壁间,断开的手臂血水潺潺,飞溅在空中洒落崖底。
他面目狰狞,捂着手腕痛不欲生,对着崖壁上的墨狻猊发狂地怒吼:
“我要诅咒你,我要诅咒你墨狻猊……生生世世,永失所爱!你这辈子!永不得安宁!”
声音回响,崖底连绵,凄厉绝响。
那声音久久不散,字字回响,分外清晰。
仿佛映入人的脑海,挥之不去,夜生噩梦。
麒麟拿布匹缠住他肩上的刀伤,将他扶上马,告诉他:“别回头,我会带你走!”
玉华烛的声音还流转在耳畔,痛得嘴唇发白的墨狻猊,低声喃语:“逃不掉,不管去哪里……”
“别太小看我,我武艺不精,但是论逃跑技术,我说第二,天下绝无人敢认第一!”
也不会人想认这种排名吧……
麒麟上马牵着缰绳,背对墨狻猊看不清神色,只听他说:“我说过,认准你的主子苏大爷苏麒麟,一定不会错的,驾!”
马匹扬尘而去,墨狻猊靠在麒麟背上,意识逐渐模糊,喃喃唤他:
“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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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整日奔逃,为逃避追兵,走得都是不寻常的小路,直到入夜时,速度才慢了下来。
麒麟神经紧绷,在林间听见有水声,道:“好了,幸好这匹马长得丑,但跑得快,我们已经逃得够远,要找个地方过夜……”
麒麟刚说完,“咚”地一声巨响,墨狻猊在马背上摔了下去。
吓得麒麟连忙下马,只见他肩上的布匹因为颠簸血流不止,整个上半身都被血水覆盖,看着怪渗人的。
麒麟斗胆探了探他的鼻息,墨狻猊抓住他的手,声音艰难:“二当家……”
“吓死我了!去水边洗洗,我有药。”麒麟将人扶着走到附近的水源地,发现是一个小型瀑布,旁边都是青石板,便把人扶到那边,从马匹上卸下药囊。
从杜家寨出来的时候,肖书给他准备了很多药,有一种金疮药,能治各种外伤,还不留疤,就是很疼。
拿了药的麒麟给他拆伤口的布条,布条已经被血染成硬块,衣服的话直接脱会牵动伤口,只能剪开。
待全部布料脱下,麒麟看着他肩膀裂开的缝隙,足足有一指宽,血水潺潺,还在血肉颤动,他还带着他颠簸了一天!麒麟心中愧疚油然而生。
“二当家……”墨狻猊出声提醒,再看下去,他不是感染风寒就是失血过多而死。
麒麟迅速回神:“嗯……会很疼,你咬点东西吧。”
墨狻猊看着他,道:“不用……”
“少贫嘴。”麒麟把刚才剪开的衣服塞满他的嘴巴,然后出其不意往伤口洒落一整瓶的金疮药!
“啊啊呜嗯——”
持续不断的伤口烧灼感,就像是有人拿手指在扒拉玩弄他的血肉,如千万蚂蚁啃食,它们还会轮番叫来伙伴不间断地一起享用他的血肉……
紧咬的牙齿,几乎把牙齿磕碎!
待长期的苦痛慢慢过去,身子大汗淋漓如浴水,痛感已经麻木,但还没结束,对于医术麒麟也略懂一二,他拿出针线,手指颤巍巍的……
墨狻猊虚弱盯着他抖动的手指看,问他:“你没缝过?”
麒麟不应,吞了口唾沫,“肖大夫说,如果裂开的伤口不缝起来很难痊愈,金疮药带来的痛苦远比针线穿肉更痛,所以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墨狻猊喘息难言,却还能调侃道:“那你不敢下手?”
看到他还这么生龙活虎,麒麟咬牙:“简单,不就是缝衣服吗!”
——以下不可描述——
麒麟花了很长时间缝好了他的伤口,双手布满血水,满头大汗,将血洗在水里,从背包里拿出一件比较宽大的干净衣服给他换上。
月光皎洁下,麒麟望着他缓缓穿上衣服,宽厚的肩膀,身上的精肉甚至在月光下发着冷光。
这狼崽子,什么时候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连他的衣服都显小。
麒麟将针线收好,靠在马匹上,沉默了半晌,才在夜色中清晰说了句,“以后,不要再受这种伤了。”
墨狻猊看向他。
麒麟双手摊开,才发现结束之后手一直在抖,解释道:“我不想缝了……”
墨狻猊怎能决定这些,谁也不想在自己身上开这么大的伤口,但他还是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回应着:
“是,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