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之所以出现惨叫声,原因自在于南粤府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逼供犯人之事,下人议论起来,也就传得过了。
实际上并没有这么严重,墨狻猊只不过在赵青允许的范围内,对两人用刑逼供,并且拿到了实用的消息。
针对白府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体,少说三四十人,这自然是肯定的,一个人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肯定需要船只站稳身脚。
而他们的团体中有位神乎其神的人,他无所不知,只要听从他的办事,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作案。
这个人他们尊称为魇老爷,他带着犹如鬼魇的面具从不露脸,一心为他们着想,很得民心。
问起是不是魇老爷让他们两个过来抓苏狂且的,结果他们说不是,他们也很后悔没有听信老爷,而相信内乱的话,才会被抓。
看来他们内部不太和平,有人已经对魇老爷产生了怀疑,私下办事。
麒麟带苏狂且去要毒药时,魇老爷说来者不善,可能是官府的人,要连夜搬家,那几人不信但也不得不服从。
和苏狂且有联系的人马上出手,马上栽了跟头。
问起为什么要针对白府作案,他们却说他们都是被白府坑害的无辜百姓,因白府实力强悍,他们受白府糟粕,无处伸冤,只能暗中聚集,同病相怜。
白家大公子白扶苏和南粤府的神捕赵青交情不浅,有了后台,这就更能助长白府的气势了。
赵青听得挺尴尬,就算发誓自己没偏袒公私分明也无济于事。
在他们的圈子里,白家“狗仗人势”,利用这一层关系,层层压迫剥削,罪恶滔天,他们家现在的好都是表象,只有部分人知道实情。
赵青都听懵了,这些人是被洗脑了?白家好不好,他还用问别人吗?
问到关键时刻,他们拿出了邵文的画像,并且在下巴点了一颗痣,他们认出了这人,他是魇老爷的心腹,偶尔才能看到,平时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来无影去无踪。
案件进行到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大疑团,他们只需要抓到这群人,自然就结束了,到时候再问主谋,便什么都清楚了。
麒麟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问了一句:“和白府有仇,为什么不直接去毒害白府人?”
赵青给了回答:“白府戒备森严,白家人个个武功不凡,恐怕是不能……”
解释到一半,赵青有点懵了,也不对,他们能在大庭广众杀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不能换装易容混进白府下药吗?这感觉……
麒麟朝着桌面的茶水,用嘴嘟了嘟,再看向墨狻猊,墨狻猊瞬间心领神会,拿起来喂他喝下。
麒麟舒爽喝完一杯,嘴角没漏一滴,叹道:“那个魇老爷,恐怕是有私心吧……”
这一句话,让赵青脑海思路豁然大开,是,如果主使人有私心,就能解释为什么出现内乱,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不直接打进白府,他在和谁较劲!
墨狻猊嘴角微扬,笑得生冷,“他们必须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他很生气,对这群犯人生气,他们伤了他的二当家,不管什么原因,他一定会把犯人全部揪出来。
严刑逼问之后,没作休息,赵青和墨狻猊又准备出门。
临走时,墨狻猊跑到麒麟面前说了句:“等我回来。”
麒麟轻轻踹了下腿,避开视线:“办个事别墨迹。”
他深知麒麟手不方便,想早点回来帮忙才这般说,但在很多人眼底,这句等我回来,分明是恋人之间的依依不舍。
等人走后,时间已近傍晚,看来不是半夜回,就是明天才回了,麒麟腿一跺,打哈欠:“还是去睡觉吧。”
柳逸尘通常治疗完,最讨厌的就是病人逞强不好好休息,让病也好得慢,影响他的医术,这会回去撞上他,铁定要被白眼。
麒麟迟疑了下,跑到墨狻猊的房间去睡觉了。
林媚儿听说麒麟手不方便,特意煮了藕粉羹过来慰问,结果来到院子,只能看到墨狻猊的房门虚掩安静,夜幕刚刚降临,却没点灯。
推开房门一看,隐约看到麒麟躺在床上休息。
麒麟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双手平稳放在两边不动,想翻身估计也不得,好似艰辛得厉害。
林媚儿走到床边坐下,麒麟的睡姿看着令人悦目,平时鬼灵精怪的,安静下来这般乖巧实属不易。
她将被子拉过来给他轻轻盖上,今日他和杨子桦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明知道自己以后要去杨子桦手下办事,麒麟还是整了他一把。
该说此人无所畏惧还是不计后果?
杨子桦生了气,自是要吩咐她好好做事,林媚儿将手放在麒麟脸庞,手背碰了下他柔软的面颊,他的模样可真是俊秀可人,连手感都这般好。
林媚儿自小被杨家人买回去,要不是因为杨子桦,现在早已颠沛流离孤苦无依了,哪能像现在这般自由。
她的人生是杨子桦的,所以他的命令,她从未想过反抗。
“小相公,可不要怪我哦。”林媚儿笑容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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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和墨狻猊去的地方,自然是白府。
这次见到白扶苏后,刚聊了不到一刻钟,有下人急急忙忙过来传话: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吐血了!”
白扶苏脸色一变,赵青和他对视一眼,急忙忙一起赶去,墨狻猊跟在他们身后。
白府的白老爷白玉石,传说的人物,他在商业战场驰骋多年,打下贯通南北的商业路线,可以说在北腾国开始繁荣富饶的那一刻,少不了他出的一份力。
如今他年事已高,早已和妻子退隐,全权把家事交由儿女料理,自己平日不外见他人,也不管闲事,和妻子到处游山玩水,一直很快活。
去到白玉石的寝院,墨狻猊发现这里环境优雅,奢华不做作,尤为令人静心。
白玉石是在房间内发病,现在躺在床上,周围围满了人,脸色很差,大夫正在给他把脉检查,气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