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已是深夜，汪帆订好了明天去上海的机票。杨帅最近迷上了一本升级打怪的书，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汪帆收拾好行李，坐在了杨帅对面。我洗完澡走过来问汪帆：“长歌明天是不是也不去书店”？
汪帆：“他要去市场调货，估计得两天”。杨帅没有答话，我看了一眼封面说：“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书”？杨帅：“亏你是才子，真应该看看，这本书的作者太有想象力啦”。我凑过去看了看章节里的文字说：“我估计看不下去”。
杨帅：“早猜到你会这么说”。汪帆对我说：“这本书还有同题材的书现在可火的一塌糊涂，不过杨帅看的那本儿是盗版”。我说：“如今版权保护力度很大，跟我们上学那会儿不一样，怎么还有人敢这么干？”
杨帅放下书说：“利益驱使啊，听说他们有很多人，天天就打字，每更新一章，便打一章，然后再悄悄流入书市，等发现时，小作坊的印刷厂早就不知道在哪了。”我：“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杨帅：“你最近迷上练字，没有观察市场”。
汪帆：“放心吧，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我吃惊道：“杨帅，咱们开书店的，货架上不会有这些吧。？”杨帅：“不会，不是你列的书单吗？源头上不肯能出问题，这本书是上次有个学生忘在店里的，我们贴了通知，估计他是怕挨家长揍，一直没有来取”。
汪帆说咱们店里的书更新频率太慢，我一脸无奈的盯着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么小的店面，不可能周转那么快。无论是资金上还是售卖流通渠道上，量一直不大。租书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才收回一本书的成本，而且是租书频率很高的情况下。”
汪帆叹气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的法子”。我：“所以你这次学习，一定要带干货回来。”杨帅看到书上的动情之处，竟然会手舞足蹈。我让他小点声儿，汪帆一早要赶飞机，他抱着书回了卧室。
好奇心驱使，我搜索了他的那本书名，豁，点击量高得吓人。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便在网站上一章一章的看起来。自金翁封笔，古龙作古，传统武侠沉寂了多年后，现在我才发现，有人将传统武侠的边界拓展到一个难以想象新的高度。
读大学的时候，我只见过另辟蹊径的几本书，但那只是沾了武侠的一点影子。杨帅痴迷看的那本书，却截然不同，这让我对新派网络作家肃然起敬。虽然长歌允许书店上热书，但我了解他单纯是为了生意。
如果看一件事儿你只看其表象，你便停留在原地，因为从你固有的认知便早早对这件事儿下了结论。你所看到的就是真相吗？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懂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真理。所以当别人误会你的时候，先别着急辩解，因为一个人在怒火中烧的时候，所有的辩解很苍白。
等他静下来的时候，等他能听进你说话的时候，你再找个时间，将各种缘由娓娓道来，这才能最终解决误会。我浏览了几本网络小说，突然有个想法，趁着空闲时间自己也试着写写。当我决定动笔的时候才发现，从骨子里还是排斥这种文风，或者说没有真正沉下心来。
这便是文人的毛病吧，美其名曰是风骨。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当时没有下很大的功夫去研究别人成名作背后的行文逻辑。我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一直在欣赏他们的作品，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汪帆已经洗漱完毕，这位老大哥虽然做饭手艺很一般，但他能把鸡蛋煎熟，还饶有创意的在上面撒上胡椒面。等我和杨帅起来的时候，煎蛋已放在桌子上，并且用防蝇罩盖着，这位老大哥，心很细。
杨帅也是哈欠连天，我冲他笑道：“一宿没睡吧”？他有些半开玩笑的说：“你小子真是逆龄啊，我半夜起来看门缝投过来的光，就知道你在看小说。”我：“也有黑眼圈的，我不单纯是看小说，而是把排行榜上的大神作家也分析了一遍。”
杨帅用筷子夹着煎蛋说：“问你个问题，你小子这样累不累”？我嚼着另一个煎蛋说：“不累啊，一直都这样”。杨帅：“不是有句话叫不求甚解么，人生活本就不容易了，小说只是休闲的，看着舒服就行，哪有经历去研究那么多”？
我说：“有时候挺羡慕你的，直来直去，我想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但多年习惯就是这样，已经改不过来啦。”杨帅：“好吧，今天你刷餐具吧”？我：“嗯，值日表上是这样的”。杨帅：“别愣着啦，速度点儿，今天我俩值班”。
“这个点儿，送货的也快到了，那么热的天，冰箱里的货消耗很快”。他说完话，飞快的走出门外。到店里的时候，竟然发现刘阿姨已经等我多时了。她总是那么平易近人，老人有时候真的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