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疲惫的银行经理 01
王子的新装2020-07-18 02:071,651

  我有个不好的作息规律,如果一件事想不透彻,会一直想,一直想。如果我超过午夜十二点还没有睡着,会越来越兴奋,那么一整晚会失眠。有时候看到越多,积累的越多,反而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杨帅说的不错,一力降十慧。

   

  将近天亮,我才沉沉睡去。今天是杨帅和长歌的对班儿,杨帅白班回来说今天的读者比昨天又多了。他高兴的回来拉我和汪帆联网打一场游戏。这家伙对台式机有着不变的喜爱,多年不进网吧,我闻到刺鼻的味道,就要离开。他咬咬牙带我们去二楼的卡座,这才静下心来游戏。

   

  上学的时候,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他说他现在可以打得过我。我让他随便选地图,先两人玩了一把,杨帅生气的说:“你一定偷偷练了”。我:“你才偷偷练了吧,虽然进步很大,但不好意思,我还让了你三个步兵。”

   

  汪帆早建好了地图,语音说:“你俩别墨迹了,团队对外才是王道。”三人对三人,对方好像是一个小战队。我大呼过瘾,说这才是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一局又一局的打起来。不知不觉,我们周围站满了人。

   

  陆长歌喜欢夜班,他说这是他一天最放松的时候。所以,这半个月的夜班都被他承包了。他喜欢肖邦的钢琴曲,总是一人坐在桌前听着音乐,反思着自己的不足。他此刻应该一边唱歌,一边在想晚高峰的时候,混合着香水味、汗水味的人们,来往穿梭于电动车、公交车、计程车和私家车里。

   

  城中村还没有拆迁,大部分人会涌向那里。招牌林立,霓虹闪烁,像极了八十年代末荧屏上看到的都市。他没有住过城中村,我说你比较幸运,从毕业到现在避开了所有刚毕业留在城市里年轻人最早落脚的地方与生活的艰难。

   

  如果说人生像是在船上航行,陆长歌最早是坐在豪华游轮的头等舱里。但他也是最早体会到从头等舱到小破船的落差。他收回思绪,享受难得的静谧。今天是周一,顾客比往常少了很多,不到晚上十点,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收拾吧台,准备再待上半个小时,回去休息。这时,一位穿着衬衣,提着不菲公文包的男士走进书店。他身上有些酒气,长歌判断他是刚刚应酬过。他站起身来准备说“欢迎光临”,但男士脚步晃悠的直奔书架。

   

  他在寻找一本书,嘴里说道:“不知道这么小的书店有没有”,然后他又找了一遍。陆长歌问:“您好,这位先生是要找什么书吗”?他随口说:“没事儿”,他碎碎念道:“新帕尔格雷”“新帕尔格雷夫”“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

   

  陆长歌:“你好,你找的是这本吧?男士看着他手中的《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词典》说:“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你这儿能找到啊,你这么小的店还有这书啊,我运气太好了”。陆长歌:“这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藏书”。

   

  男士:“这书怎么卖啊”?陆长歌想了想说:“藏书是不卖的”。男士酒醒了一半,有点不相信的望着他。陆长歌接着说:“不过可以租给你”。男士的酒全醒了。他看了看陆长歌不太相信的问:“租给我?小伙子啊,现在租书还赚钱吗”?

   

  陆长歌:“不赚钱,就维系客户,但我想你比我更需要,还是租给你吧。”男士顿时想起来这是他父亲的藏书,立刻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说了声谢谢。他找到了书,也就自然没有那么着急了,要不然他会连夜打电话寻找,直到找到为止。

   

  他见书店里没有其他人看了看手边,便轻松的坐在书桌旁。长歌问他喝点什么,男士说来一杯白开水吧。他见陆长歌倒水,再次说了声谢谢。长歌:“怎么称呼您啊”?男士:“我叫李丰,是银行信贷部的经理”。

   

  长歌:“印象中的银行工作者应该没有这么忙吧,工作时间不是最令人羡慕的朝九晚五吗”?李丰笑着说:“年龄不大,思想有点老套,从你的谈吐来看,令尊是一位很有学识的人吧?这书少有人看,陆长歌心说,一眼看穿,姜还是老的辣。

   

  李丰没有抬头,见他没有说话,双手翻了翻书页,接他上一句话说:“羡慕?有什么可羡慕的,那是因为你没有做我们这一行,如果干我这一行,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陆长歌第一次有点手足无措,眼前这个淡定的李经理,有股强大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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