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屯仓失窃的当日下午,柠山县万花楼出了一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常见的买春客争风吃醋的事,只不过这次闹的动静有点大,把人打伤了,才闹得人尽皆知。
本来也没什么,这样的荒唐事不会传到道察院耳朵上,就算传到来,也只是一笑置之。只不过那个被打伤的人颇有几分家底,祖上是致使的晟官,有几分傲气,吞不下这口气,就跑到了柠山县衙报案。可是崔诩已经死了呀,没人在这个节骨上有心情接这样芝麻绿豆小的案子,所以就把他轰了出去。后来,这个纨绔公子不知听了何人讲,说道察院柳家光明磊落,或许能够为他伸冤,所以经过了一番波折,找上公馆来。
当那纨绔公子脚步虚浮地跑进来,一个劲地说打人者粗鲁、目无王法之类的时候,柳辅厌恶地转开了身,他平生最不喜欢与这种不思上进的公子哥为伍。
倒是晏泞听得津津有味,不断问道:“看你这个样,打得还挺狠的。怎么,那姑娘很漂亮么,值得你们大打出手?”
“还······还挺漂亮。”公子哥傻傻一笑,又叫屈道:“不······不是,各位大人为我做主啊。”
柳辅冷哼一声,更加毒舌地道:“打不过人家,你还好意思来哭?那姑娘也为你感到害臊!”
晏泞深有同感地点头道:“嗯,没错。兄弟,我建议你,报官不好,只会让姑娘觉得你没用,你应该回去把打你的人打回去,说不定姑娘家会对你刮目相看。”
公子哥看傻眼了,“可那人是个生面孔的外地人,武功高强,还有武器,我这小身板······”
听到这儿,晏泞脸上的嬉皮笑脸逐渐消失,他转身朝柳辅望去,亦看到柳辅表情深思起来。外地人、武功高强、拿着刀,这样的人会是什么人呢?俩人不禁将其与劫掠屯仓的人联系在一起,但仅仅是胡想。
晏泞喃喃起来,“生面孔的外地人······”
公子哥又补充道:“是啊,脸上还有道刀疤,凶巴巴的。”
听到“刀疤”两个字,柳辅遽然变色,因为受伤的院卫说过,袭击者的首领就是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他一声不吭,越过晏泞,大踏步朝外而去。
晏泞姿态正色起来,跟上了柳辅的脚步。
俩人很快就到了万花楼前。
由于洪水刚过,食盐紧缺,很多人都因缺钠而痉挛乏力,所以来青楼寻欢作乐的买春客少了很多,即使有心也无力,所以青楼门前几乎门可罗雀。
那几个站在楼前百无聊赖的迎客姑娘,看到晏泞和柳辅俩个俊俏公子走来的时候,皆双眼放光,争相拥簇而上抢生意。
柳辅可没什么心思跟这些庸脂俗粉纠缠,举起令牌,大喝一声“官府办事,闲人速退”,就把咿咿呀呀的狂蜂浪蝶全部吓退。
万花楼的老鸨连忙上前赔笑。
柳辅说明来意,老鸨还说冤枉啥啥的,把柳辅听得不耐烦地喝了一声“闭嘴”。
老鸨不敢得罪,连忙做了个手势,把晏泞和柳辅迎进了二楼,在一间房前停下。
恰巧,这间房的姑娘就是那位小红姑娘。从小红姑娘口中得知嫖客的情况后,柳辅就追了出去。
晏泞也跟着追出,当追出万花楼,柳辅已经跑出老远了,他大喊了一句“别跑这么快,等等我”,就拔腿追去。
尽管一会儿就不见了柳辅的身影,但他知道城南客栈位置,所以拼死拼活尽了全力追上去。到了客栈所在街巷,看见柳辅停在了客栈门口十步之距的地方,于是他跑了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跑得兔子这么快,一会儿······一会儿就没影了。”
柳辅却神态严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晏泞找了个角度,朝客栈里面望去,只见十几个江湖人坐了两桌,吃着大鱼大肉,喝着酒水,在狂放地谈天论地。在他们每一个人身边,都放在武器。
趁着里面的人没察觉,晏泞把头缩了回来,有些心虚地道:“里面人好多,都有刀,一看就不好惹,我们要不要回去搬援兵?”
“援兵不援兵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无缘无故拿人审问。”
“这倒也是。”
在俩人说话间,只见从客栈里面走出一汉子,绕到客栈边上的一条巷子,左右观望,见周围无人,即解下裤子小解。
在他完事,穿上裤子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扣在他脖子上,他轻微地闷哼了一声,然后就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