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晏泞由于昏睡了许久,却一点睡意皆无。他在担心,即使这次伤好了,回到楚州,会不会再被周山暗杀,即使楚州无事,那么日后他落榜回柠山或者上榜朝越京,也都是危险重重。刚才他已经得知,周山并没有确认自己的尸体,那么他必定还会再来,这是毋庸置疑的。
“面对周山这样的高手,躲是很难躲过去的,看来得找个靠山才行。可是······能匹敌周山的高手,一时半会,怎么找?”晏泞暗想着,不禁哀叹了口气。忽而,他目光朝门边望去,想到了姬银银,以及她口中的方爷爷,眼神顿时活络起来,又愁眉苦脸下来。不禁想,人家能救下自己就算大发善心了,凭什么要没完没了地保护自己?
他又在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价值是人家看得上的,或者自己能帮到人家什么。想来想去,还是白费心思,一来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需求,二来除了会点医术,能够拿起笔杆子舞文弄墨,没啥吐出的。
就这样,也许用脑过度,精神疲弱,渐渐有了些睡意,合上了双目。
在三更时分,他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他猛地弹起来,以为是周山杀回来,或是三卢医馆的人设计谋杀,正要跳下床逃命去。由于太过急促,触动了伤口,在疼痛之下,他翻下了床,扑倒在地上,这下是痛上加痛。
也把一个花瓶给撞碎了,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门外有人推门而入,不是瀚海王府的人,而是三卢医馆的管事。他望见靠在床边的晏泞,连忙走过来,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晏泞见了管事,不由打了个激灵,想了这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便战栗着说:“没事······没事。”
管事拉起晏泞的手,就要往外走。
晏泞不禁问道:“李管事,你这是?是不是周山又杀回来了?”
管事端着一张脸,极其严肃焦急,答道:“不是什么周山,趁现在,趁着瀚海王府的人手忙脚乱,我们赶紧走。”
“什么瀚海王府?”
“你还不知道吧?那对少男少女,是瀚海王府的世子和郡主,那个老者就是高手榜上位列第十一名的跃空刀方陵笑。得罪了他们,还能有命?!”
得知少女背景,晏泞惊讶不已。
管事不断催促,把晏泞拉到窗边。
这下晏泞就不懂了,停下了脚步,“我又没得罪他们,况且他们救了我。”
管事一拉晏泞,危言耸听地道:“你别被他们蒙蔽了,他们是来三卢医馆找那本惊世医书的,留着你,也是以为你是我们的人,所以留个活口盘问,一旦他们找不到,就会拿你是问,找到了,就会杀你灭口。”
这当然不是真话,因为就在刚才,世子姬宁无意中走到了放置病人的那间密室。三卢医馆的人为了不让病人的事泄露出去,就不知轻重,想杀人灭口。当管事得知手下的鲁莽冲动的时候,已经迟了。
这下就等于三卢医馆得罪了瀚海王府,管事怕那个一流高手方陵笑因大怒而大开杀戒,所以就要趁夜逃命,但在逃命之前,又想到晏泞这个对三卢医馆极其重要的人物,所以宁愿抛下了所有手下,也要带走晏泞。
当然,这些绕绕转转,晏泞实不知。在他看来,那个叫银银的小姑娘不像是坏人,反而是三卢医馆的人因医者无能为力就痛下杀手,明显比瀚海王府更加危险,所以他非常不情愿。
晏泞想拖延时间,故作惊异地问:“真有那么一本医术啊?”
管事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当然。别废话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在管事推开窗,要一起跳下去的时候,晏泞急中生智,捂着胸口痛呼起来,“哎呦······我痛······痛得要命,李管事,你先逃吧,不要管我,否则我可能就痛死在路上了,还给你·····给你添麻烦。”
李管事不知道晏泞是真痛还是假通,他不耐烦了,脸色一冷,捂住晏泞的嘴巴,准备强行带走晏泞。
这个时候,一伙人闯了进来,气势汹汹。为首一人白衣黑袍,正是方陵笑,其余都是瀚海王府的高手。
方陵笑冷冷地瞪着晏泞和管事俩人,冷哼一声,“伤了我家世子,就想逃了?没这么容易,都给我擒了!”
王府高手在统领魏曌的率领下,全部扑过来。
管事一见形势不妙,咬了咬牙根,决定取舍,将晏泞朝侍卫那边一推,自己则趁机从窗户跳了下去。
晏泞摔倒在地上,又吃痛地叫起来,然后几把冷刀就抵到了身前。他吓得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了,难道瀚海王府真的有所图谋而来,那他岂不是自留虎穴?
过了一阵子,追出去的魏曌回来了,惭愧地朝方陵笑禀报,“方老,人跑了。”
方陵笑不禁吹胡子一瞪,不过也没有责骂魏曌等人,而是疾步来至晏泞身前,居高临下,冷冷道:“小子,我问你,三卢医馆的管事逃去了哪里?”
晏泞被问懵了,结结巴巴道:“什么?这这······我不知道啊。”
方陵笑自然不相信,厉声道:“别装了,老夫劝你还是乖乖交代,老夫不想杀你这个普通人。”
“我······”晏泞急了,连忙解释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被周山追杀,无意中逃到了这儿。”
“我们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周山要杀你的时候,三卢医馆的人拼死阻挡,这你又怎么解释?!”
“因为······因为李管事需要我为病人诊治。”
“你说的可是那冰床上的病人?”
方陵笑听到这个消息,立时重视起来。
晏泞颔首道:“没错。”
方陵笑追问:“那你是懂得解那个人身上的毒?”
为了保命,晏泞连忙点头,“能!我能!”
于是乎,方陵笑也不再问什么,让魏曌夹起晏泞,出了房间,沿走廊朝姬宁下榻的房间而去。晏泞心中十分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清楚那个叫姬宁的世子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