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听到外间有密集的脚步声,并伴随着吆喝的声音。
晏泞靠近窗边,稍稍撬开了木渎,望见外间的金龙卫在紧急调动,速度很快,顷刻间的功夫,几百金龙卫只剩下二三十人在庄子。他不禁惊叹道:“我的乖乖,这么训练有素,简直去打仗哪。”
“金龙卫一出,就是虎贲军也难以抵挡,可以这么说,它是越京城内最精锐的人马之一了。”柳辅贴上来,望着外间,波澜不惊地说道。
“明面上都能有这么一支精锐,东宫那边,不心惊胆战才怪。”晏泞恍然大悟的样子。
“申相兼领着骠骑大将军,有开府置署之权,养个府兵也在可允许范围内,就算人家对他怎么忌惮,至少也找不到借口。”柳辅说道。
“你是说,敢找借口的都下去了,对吧。”晏泞指了指地下。
柳辅无语地道:“就你聪明。”
一阵嘈杂声打破了俩人的交谈。
徐不正捧着谳词,想出去找申公亭,却被留下驻守的金龙卫武士以申相繁忙不见人为由给顶了回来。徐不正嚷嚷骂骂的,气愤得直甩袖子,随即注意到晏泞,便焦急上前,“晏泞,你说,现在怎么办?”
晏泞很讶然,“大人问我做甚,你没见我也在这儿了?”
徐不正指着晏泞又想开骂,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坐回书案前生闷气去了。
······
东宫前,一驾马车徐徐停下,卫璜从中走下,在随从的搀扶下,急忙踏进东宫。
“卫大人前来,是有什么事吗?”太子收到消息,迎出前院。
“殿下······”卫璜说了两字,便戛然而止。
太子会意,挥手叫退所有随从,然后将卫璜带进密室,“有什么要事,说吧。”
卫璜凝色道:“城外清溪庄的眼线回报说,金龙卫正极速朝京畿地区开调。”
太子亦一惊,“可知是什么原因出调?”
卫璜点点头,“已经搞清楚了,是申公亭的嫡子申平遭人袭击。”
“申平?那个纨绔子弟。”太子发出一声嗤笑,不以为意地道:“申公亭一向溺爱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派金龙卫营救,也是正常。卫大人,你也无需过于紧张。”
卫璜平时从容淡定,现在却神态显得焦灼,“可要是,申平倒卖军械,暗通他国呢?”
太子的笑意瞬间凝结,紧紧地盯着卫璜。
卫璜解释:“传闻申平一直东勃那边贩卖军械,但是没有什么证据。现在,眼线探报,申平正运送一批军械跟东勃买家会面。”
“申平是申公亭唯一的嫡子,要是捉住了他的把柄,对我们有利。”太子皱眉思忖起来,“不过,金龙卫已然增援,我们再想从申平那边下手,是不是已经慢了。”
“不是申平,是申公亭!”杀意从卫璜双目中闪过。
太子神情变幻起来,读懂了卫璜的意思,“金龙卫战力强悍,一击不中,我们将会遭受更猛烈的报复。”
卫璜继续劝说,“清溪庄内剩下的金龙卫不过数十人,只要集中全部战力,建功的几率有七成。”
太子目光一凝,在房内踱步,在暗角处停下,“你可知袭击申平的是什么人?”
卫璜拱手回道:“青角。”
“青角······”
“青角因嚣张跋扈开罪于申氏,受到追捕。臣猜测,青角此举,很大可能是报仇。”
沉吟良久,太子背对卫璜,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卫璜先退了出去。
随后,太子行到了另一件与此房相通的内室,在里面见到了一个人,问道:“公输大人,方才卫璜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不知公输大人意下如何?”
端坐在几前喝酒的人,正是云雾影刀公输符,脱下面罩之后,他是一个面相普通的人。以战略高手的敏锐听力,外间的谈话当然尽数入耳,他神色沉着地站起来,并没有立即回答太子,在想了一小会,才回答:“殿下,在下认为,这事需要慎重,毕竟申公亭不是一般人,麾下也有权佐徐福这般人物。”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让太子满意,对于卫璜的话,太子不心动是假的。太子听后,不以为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一个青角,就怕申公亭自己也没有料到。”
见太子不甘心放弃,而他本身有没有什么说服力的理由,公输符选择了沉默。
太子不再询问,转身离开了,回到外面,再把卫璜召了进来,“你去办吧。”
卫璜应诺,寒光满目,徐徐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