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薨逝了?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屏紧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宫女。
晟帝惊得从龙椅上弹起,在内侍的搀扶下小跑下来,“你休要胡言,否则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宫女吓得匍匐在地,哭说没有欺君。
于是乎,晟帝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急匆匆离开正阳殿,朝后宫而去。
皇帝走了,殿内群臣面面相觑,瞬间人声鼎沸起来,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公主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去世?
若说这时候,论谁最惊讶的话,莫过于是北庾的豫王殿下了。他今日才来到越京城,还子时还没到,连娉会,即康平公主,都还没有见到面,娉会却突然薨逝了。面对着晟朝群臣投来的异样目光,他站在这儿,感到非常尴尬,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过了一会儿,殿外一个羽林将军,即羽林军统领姬定骤奉骤火地疾行进来,对着所有人宣示道:“陛下有口诏,卿等自行散去。”
于是乎,群臣三五成群,在窃窃私谈中,鱼贯而出正阳殿。
在这些群臣里头,晏泞左移移右动动,来到了柳如叔侄这边,彼此眼神相对,亦一头雾水加两眼懵逼。大伙一道出了宫墙,正欲一起上马车。
这个时候,有人来叫住了晏泞。
晏泞转身一看,见是杜长晦,不禁问道:“杜大人?”
杜长晦神色不定,乃道:“晏泞,你跟我回礼部一趟,有事商议。”
晏泞怔了下,转头跟柳辅、柳如叔侄对了个眼神,得到叔侄俩个的点头示意,才跟着杜长晦而去。
回到礼部官署,杜长晦集中了几个侍郎、郎中,还有晏泞,一道商议今晚的事。原来他是担心康平公主之死,影响到这次两国联姻,所以要嘱托礼部属员们停下手中的准备工作,等待朝廷进一步的旨意。事实上,这不仅是杜长晦一个人的担心,礼部所以胥吏都在考虑这事了。
整个过程,晏泞都被晾在一边。
晏泞也懂得杜长晦的意思,叫他来,不是给他脸子,是给申公亭脸子。虽然他乐得清闲,但也不得不旁听一下,因为今晚的事情实在有些大,他不求无功,但求避祸。
······
正阳殿。
群臣都走了,不过还有人留了下来,他们分别是东宫一党、申相一党,以及北庾使团一众。
三拨人各自缩在一个区域里,在很长的时间内互不打搅,看起来很是诡异。
他们都在等候着康平公主府的消息。
一会儿之后,晟帝、太子离开了康平公主府,回来了。君臣父子俩人,脸色都极为悲伤低落。特别是晟帝,亲骨肉薨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眼角隐隐有泪痕。
康平公主的遗体已经送去了梓宫,经太医署验尸,康平公主乃是中毒而死。
在离开公主府前,晟帝已经下令羽林军统领姬定负责彻查,捉拿凶手。
见到晟帝回来,三拨人马皆朝晟帝见礼,而晟帝都视而不见,宛如行尸走肉地做回龙椅上。秉笔太监知晓在什么时候该行什么事,早已令御膳房去煮参汤,然后亲自端起参汤至晟帝面前,劝慰了几句。
在哀痛哀痛之余,晟帝确实惊魂未定,便接过来吸了几口。
没多久,姬定回来了,禀报说:“康平公主的吃食在从御膳房端到公主府的途中,曾被肖嫔的贴身宫女接触过。接下来是否搜查肖娘娘寝宫,请陛下下旨。”
晟帝大怒,“查!”
姬定应诺,随即领着一队人而去,再次回来的时候,已过了一刻钟,“启禀陛下,这个贴身女官,已中毒身亡,尸体被抛在了肖娘娘寝殿的池塘中。经过太医鉴定,女官所中之毒,与康平公主所中之毒是同一种。还有······”
晟帝怒喝:“还有什么?”
姬定迟疑了半晌,乃答:“在肖娘娘的密柜里,还有半瓶这种毒药。”
晟帝气得将玉碗砸得粉碎,未喝完的参汤溅了一地,青根暴起地怒喝:“这个贱人,定是报复,好大的胆子!姬定,你即刻去将这个贱人拿下,把她未用完的毒药赐给她,朕也要她尝尝!”
原来肖嫔与康平之母妃同在后宫,一直有争风吃醋的宿怨,这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随着康平母妃之死而,这个秘闻逐渐隐去。这次康平公主被毒杀,晟帝一下子就认为是肖嫔怨恨未消,嫉妒康平嫁他国皇子,才痛下毒手。
姬定应诺,即要起身而去。
太子脸色有些狐疑,谏道:“父皇,此事······是不是要慎重一些。”
晟帝扭动肥胖的身体,指着太子破口大骂:“还慎重什么?骄阳是你妹妹,康平也是你妹妹,你就一点也关心康平吗?”
太子被说得无言以对,悻悻然地闭嘴了。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场的某人,勾起了一道笑意。
对于晟朝朝堂还有北庾使团来说,这一晚,注定是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