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鬼?晏泞完全被搞糊涂了。
对面的豫王也被这一出搞糊涂了,“小王不是很明白申相的意思。”
申公亭的表情很是高深莫测,狭长的鹰眼盯着晏泞,“晏泞,听说你的医术不错。”
医术?这两个字在晏泞耳边弹起一朵水花,离开楚州虽然只有几个月,但往日的明道暗医已恍如隔世,除了前晚给豫王的诊治和几次给乌金剑鬼驱毒。听申公亭提起,他也只是以为是前晚为豫王驱毒暴露了这一手绝活,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者不可不医,故而一些简单的医术,下官有所涉猎。”
“有所涉猎?我看不像。”申公亭笃定晏泞是个医术好手,因为射向豫王的箭矢上染的毒,虽然不会短时间致命,但却十分难缠,即使是太医院的太医也束手无策。而晏泞却能够在一夜之间将其解决,说明他身怀高深的医技。“豫王殿下可知,前晚你所中之毒,为何毒?”
豫王沉了沉眼色,摇了摇头。
申公亭拿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一条带血的纱布,但不是白纱,而是在旧庙的时候,晏泞在情急之中私下的一块豫王衣袍的布料,“高明将丢弃的染血纱布送到了鄙府,我也派人细细研究了一番,终于破解了毒药为何物。这种毒药名为龟息散,是一种特制之毒。据本相所知,东宫门下里,有这么一个人,会调制这种毒药。”他已买通御医,拿到了骄阳公主身上的毒血,经过查证,竟然与豫王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豫王冷问:“谁?”
申公亭回答:“公输符。”
“云雾影刀?”豫王吃了一惊,逐鹿高手榜名动各国,上面那些鼎鼎大名的高手在尚武的北庾已经家喻户晓,他对公输符这个名字,自然不会感到陌生。“莫非传言是真的,云雾影刀已秘密投入东宫麾下······”
不仅是豫王,晏泞也愕然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号,他曾听乌金剑鬼提过,一下子就回想了起来。他默默地将公输符这个名字重视起来,因为难不保下次,直接出手的人,就不是什么郑平、韩通之流的二流高手,而是类似这个公输符了。一个与乌金剑鬼差不多的高手,想想就不寒而栗。
“还有一事,不知殿下有没有注意?”申公亭又问豫王。
“何事?”豫王尚沉浸在云雾影刀的传言中,听到问话,霎时间反应过来。
“西卫刺客既然已经潜入公主府,给骄阳公主下了毒,那么为何又要纵火?”申公亭对此给出了解释:“如果下毒成功,纵火是多此一举。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造成动乱,给巡防营赵泗一个离开的理由。没了巡防营,东宫以及与之勾结的西卫,就可以放心实施袭击了。”
“所以相爷的意思是,公主殿下中毒是假,逃避联姻才是真?”明显,一道怒光划过豫王双目。
“毕竟是五万青甲军哪,东宫怎么会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申公亭很是感慨的样子。
豫王还是不解,“申相告诉我这些,不是对晟朝不利?”
申公亭笑了笑,“对晟朝有没有利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对本相有利。所以,本相觉得,很有必要让殿下看清东宫的真面目。”
“申相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样的权臣自私自利的行径,豫王虽然心中不喜,但也不会轻易流露。他指了指晏泞,“那相爷可否说说,晏大人的作用?”
扯了这么久,终于扯到自己身上了,晏泞顿时绷紧身体。事到如今,申公亭为何请豫王赴宴,他大致搞明白了,道理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他自己的话······他捉紧了袖中的十指,也大致猜到了是什么,应该是让他去给公主驱毒。这又是一个得罪东宫的行径,他暗暗祈祷,但愿不是。
不过,运气没有降临。
“晏泞,你能解了豫王殿下的毒,那么对于骄阳公主身上的毒,也没有问题吧?”申公亭望向晏泞,意味深地说。
“这个······”晏泞连忙站起来,很快地思考,没有把话说死,“还需看中毒深浅,还有个人身体的差别,还有中毒时间长短,方能下定论。下官也不敢打保证。”
“本相和豫王殿下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申公亭霸道地下命令,随即大喝一声,“奏乐,起舞!”
外间的徐福会意,机灵地把门推开,把一众战战兢兢的乐师和舞女又赶了回去。
很快,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