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伎俩味道
安静的风铃渡2020-09-06 22:052,191

  第三日里,晏泞都在无所事事,可时间未到又不能私自离开贡院,所以除了午膳和晚膳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第四日的清晨,时辰一到,中门大开,各间号舍的举子纷纷走出。

  晏泞拖着疲倦的身躯,摇晃地行出号舍。为什么他看上去这么累,因为第三日里,他都在无所事事,可时间未到又不能私自离开贡院,所以除了午膳和晚膳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连睡一日一夜,能不累么?

  在晏泞走过长巷的时候,所过之处的举子无不对晏泞指指点点,所言皆是晏泞考场蒙头大睡打呼噜的事。

  正巧在这些人中,隐藏着一双怨恨的眼睛,正是楚州的许琼。他听到议论,浮起一道不怀好意的阴鸷之笑,想到了一个搞臭晏泞名声的方法。

  他先是找到了白衣翩翩的晏毓,向其走去,主动行了个礼,表露身份,攀谈起来。

  晏毓并不认识许琼是何许人也,听到许琼之父仅仅是个楚州行军总管,不由生起了轻蔑之心,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也回了个礼,问许琼有什么事。

  许琼贴近,低声地说了“晏泞”两个字。

  晏毓霎时沉下了眉头,望着有所企图靠近的许琼,便与后者行到了隐秘的地方,冷淡地问:“你有何事,说吧。”

  许琼笑道:“在下姑父乃是延侍郎,想结识一下晏世子。”

  延侍郎就是延家家主延孝之子延平,乃是许琼母亲姊妹的夫君,与许琼之父是连襟关系。延家底蕴可不比周家差,晏毓表情微变,对许琼也看重了几分,语气也亲近了一些,拱手道:“原来是许兄是延侍郎的子侄,不知许兄方才说起我邵宁侯府那个庶子,是何意?”

  许琼目光闪烁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说了一些话。

  只见言语听后,双目一亮,流露出喜色来。

  另一边,晏泞穿过长巷,在龙门处看到了在守候的司徒璟,俩人碰面之后,即出贡院。

  贡院外头也聚集了许多华贵的车驾轿子,比起开考之日也不少,都是一些富家子弟的父母亲人来迎接。而其中,赫然有邵宁侯府的马车,晏庸和周氏在丫鬟扈从的跟随下,立于马车旁边。

  周氏站不住,伸着头,瞪大着眼睛,晃悠着裙摆,寻找着晏毓的踪影。

  晏庸虽然站得很笔直,但目光的不平静出卖了他紧张的心绪,视线一直落在贡院门口,然后骤然一缩,手一震,因为他看到了晏泞的身影,脚步颤了下,终是忍下了,没有上前。

  周氏也注意到了晏泞,闪过了一抹厌恶之色,扭头望向身边的丈夫,见晏庸脸上不为所动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晏泞早已用余光看到了邵宁侯府的马车,但装作不知道,挤出了人群之后,即朝直街而去。来的时候,柳辅已经说过了,他没有时间来接人,但会叫府上的柳管家来接人。因此,晏泞在直街上找到了柳府的马车,便于司徒璟上车而去。

  晏毓与许琼并肩而出,且在贡院门口有说有笑地拜别。

  周氏就像一只丢了孩子的老母鸡一样,急匆匆地上前,拉起晏毓嘘寒问暖,关心得不得了。迟钝了些许的晏庸私下里瞅着柳府的马车离开,这才上前,不过也没有问科举上的事,只是说科场辛苦,赶紧回府休息之类。

  周氏一听,连连点头,把晏毓搀扶上车。

  回到邵宁侯府,周氏便急不及待地问道:“毓儿,考得如何?”

  晏毓自信地道:“母亲,孩儿在国子监学习多年,饱读诗书,难道你对孩儿没有信心吗?一甲不一定能行,但是考个二甲,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周氏听后,眉开眼笑,“对对对,我儿天资聪颖,是娘问得多余了。”

  晏庸也赞了句,“不错,有志气是好事。”

  晏毓暗自得意,这时候想起了许琼的话,翘了翘唇角,带有几分嘲讽语气道:“父亲、母亲,你们知道方才孩儿在贡院听到其他举子在议论什么吗?”

  周氏与晏庸疑惑地相视了一眼。

  晏毓讥笑了一声,“他们都在传,晏泞在考场蒙头大睡,足足打呼噜打了一天一夜。又说邵宁侯府的庶子不学无术,无以落笔,这才昏然放弃。父亲、母亲,你们知不知道,他已经把我们侯府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周氏嘶叫起来,“什么?!”

  晏庸皱下了眉头,那晚在柳府上的印象,晏泞不是那种胸无点墨的纨绔,怎么会在贡院在公然瞌睡呢?是不是那晚去看望晏泞,反而搅乱了他的心境,让他在考场中乱了方寸?念及此层,晏庸心中顿时一惊,又产生了深深的懊悔,懊悔他自己行事过于轻忽了。

  离开了堂中,周氏和晏毓沿小径回到后院,进了馨香阁子。

  一入屋,周氏便遣佟儿打发走所有侍奉丫鬟,向晏毓问道:“毓儿,刚才你在堂上这么说,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只为了在你父亲面前贬低一下那个贱种?”

  晏毓抿嘴冷笑,点了点头,“孩儿不是在说谎,而且孩儿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越京城,那个时候,我看他还有什么脸皮在京都呆下去?就算父亲再如何对他念旧情,也会因此而感到失望。”

  周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又不太放心地道:“可是毓儿,要是这个贱种真的走了运,榜上有名呢?”

  晏毓摇了摇头,十分不相信的样子,然后附在周氏耳边,悄声道:“母亲,你就放心吧,我听同在楚州而来的许琼说,晏泞是与柳如一家有旧,柳如又和曾大学士私谊不错,这才给了晏泞一个解元。”

  闻此,周氏不由惊讶起来。

  “在鹿鸣宴上,许琼提议比文赋,挑衅晏泞。母亲你猜,晏泞他是怎么回复的?”

  “怎么回复?”

  “他竟然借着如厕,落荒而逃,后来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篇庭花吟,扳回了一局。”

  “毓儿,你的意思是说,庭花吟不是晏泞自个写的?”

  晏毓脸色转寒,叱道:“哼!他一个庶子,小时候就没读过什么书,八岁被我们撵出京都,在柠山那种小地方,对着一个半截身埋进土的老嬷嬷,连生计都难,能有什么钱财去读书?!”

  周氏听后,深有同感地点着头,“毓儿说得对,只要流言一出,曾沛自然坐不住,与他划清界限。如果这次科考,他名落孙山,我看柳家也不会再理一个无用之人。”

  母子俩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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