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崇霄右眼被打中，只能捂着右眼，但还是一贯的不愿服输，朝杨奎吼道，“不过是个玩意儿，老子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是你们疯狗一样乱咬人，还恶人先告状！”
杨奎简直要被这人一口一个‘玩意儿’给气死，哪怕只是个玩意儿，也是我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个浑人染指！
实在是气到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又一拳挥过去，这下好了，韩崇霄左眼右眼都挂了彩，可算是匀称了。
在这段期间听完了222号对韩崇霄的介绍，桑祁总算知道了这人到底是谁。被镇国公府的那些人宠坏了的韩崇霄，从小就净是会些欺男霸女的行径，还多次在府里府外给少年时代的韩大佬脸色，带头孤立他、多次欺辱他。
所以此刻再看韩崇霄的模样，桑祁半点都不带可怜的。换了那船上的是他，估计他会直接将韩崇霄摁在地上猛揍。
桑祁很多时候都温温和和的，突然露出这么恶狠狠的神色，韩崇牧也是第一次见。当他发现，对象是韩崇霄的时候，心情更是变得更好。
“这出戏，你可喜欢看？”
桑祁轻哼出声，“光我们两个做观众，也太对不起这段表演了，我觉得，应该更多人来围观才热闹。”
韩崇牧低沉的嗓音落到实处，“我们还真是默契。”
随着这一句话出口，一枚黑漆漆的暗器也朝韩崇霄飞了过去，他在那边正恼羞成怒地大放厥词，“敢得罪我们镇国公府，你们杨家就等着倒霉吧！”
可下一秒，韩崇霄便一个仰头，倒退了几步，从画舫二楼直接掉了下去。
先前他的那个仆役才被捞上来没多久，救人的几个壮汉们还在歇息呢，这下又得骨碌碌地爬起来，赶紧下去捞人了。
杨奎转头一看，“我认得你，韩校尉——”杨奎一反对韩崇霄的态度，朝着韩崇牧礼貌拱手。
韩崇牧还礼，“堂弟自小顽劣，抱歉，扫了杨公子雅兴。”
提到韩崇霄的时候，杨奎还是变了脸色，但他深知西南驻军一脉目前深得圣宠，让他对上韩崇牧，他定是不愿的。
“众人皆知，韩校尉与现任镇国公等人已许久未联系，韩崇霄此人如何，实在还轮不到韩校尉代为表达。”
其实韩崇牧离开京都到西南边境的时候，满打满算也只能算一年，这‘许久未联系’几个字实在是不经推敲。但杨奎所透露出来的意思也很明确，他不会迁怒于韩崇牧，但，更不会放过韩崇霄。
韩崇牧闻言一笑，这杨奎当真是恩怨分明，也足够直接。“杨兄果然是个爽快人，下次有空，韩某当与杨兄一聚。”
杨奎点头应好，而后又钻回了船舱。
竟是对河里的韩崇霄不管不顾，也不打算善后。
没过多久，又传出之前那个清脆的声音，介乎于少年与成熟男子之间。桑祁自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从他跟杨奎之间的对白来听，他跟杨奎，竟是恋人？
哇，这个瓜有点刺激。
韩崇牧看见桑祁脸上闪过异样，清楚他是将那些话语听了进去，“大人是觉得，他们两个这样不对？”
含含糊糊的一个问题甩过来，桑祁有点懵，对上韩崇牧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之后，才发现他问得很认真。
桑祁也切换到了认真脸，“咳，他们怎么可能有不对，那韩崇霄愚蠢得很偏偏又爱仗势欺人，这种人在京都，多死几次都很正常。”
京都一直都是权势最集中的地方，说不定随便开口得罪的都会是个有强硬后台的，这十几二十年来韩崇霄竟还能活着，可见镇国公府费力不少。
韩崇牧拉起人慢慢走下了画舫，想笑，但心中又过于忐忑，调整了半天表情，还是没能笑得出来。幸好现在正置身于夜色中，桑祁看不见。
“我是指，他们同为男子，即便是真心相爱也……”
桑祁倒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别说古代社会就有男风现象，就是他之前一直身处的星际时代，都是恋爱自由随心所欲的。
“只要是奉公守法，不伤天害理，喜欢谁不喜欢谁，不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吗。我以前还听说，不少人会选择不嫁不娶，自己一个人过活的。”
桑祁语气平常，仿佛两人只是在聊‘吃饭菜式’一样寻常。韩崇牧忐忑不安的心得以，慢慢落地，而后控制不住地涌起一阵窃喜。
“那，那商大人你，会做何种选择？”
桑祁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世界之子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婚姻子女啊什么的，他也还没来得及好吗，而且都是任务世界，他也没什么好想的。
“我啊，我会选择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吧……爸爸妈妈啊，懂我的朋友啊这些，喜欢的人我还没遇到过，所以，不知道。”
二十岁了还没好好谈场恋爱，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是我的本命还没出现而已！
222号：哦。
222号都不敢告诉他，喜欢你的人已经出现了，但掩饰得有点好，而你又太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韩崇牧的声音诡异地慢了一下，桑祁瞥了他一眼，但入目的还是那张有棱有角的侧脸，泛着冷峻的光泽。
“好看？呃，好像也不一定非得很好看。那就是：喜欢我，对我好，温柔体贴吧！”
韩崇牧在心底里默默盘算着，到底这三条里面，他是不是都符合。
“如果你伴侣是男子呢——我是看到杨奎他跟那谁，突然好奇，问下。”
桑祁信了他的解释，“既然是喜欢的，那自然是不介意的啊。”
“介意的话，那就是因为不喜欢了，其它都是借口罢了。”
桑祁觉得自己的这一套理论估计很难让古代人们接受，所以也没打算展开来细说，反手拍了拍韩崇牧的肩膀，“韩兄不用担心，你这么出色，喜欢你的女子肯定能从皇城排到西南的，等你遇到心仪之人，一定要告诉小弟哈，到时候我必定到场，为你庆祝！”
韩崇牧手中的温度一空，变成了桑祁满心期待的祝贺。
他反而是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只要他一日未曾战死沙场，他定要做陪在商宁谦身边的唯一一人。
既然他也还没有心悦之人，那就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