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傅辞用最快的方法疗伤,然后行动去找苏镜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玄宸布下的结界奈何不了虚化的傅辞,他避开在打瞌睡的归尘器灵,走近洞内,看见苏镜云有气无力地躺在石榻上,很是绝望的样子。
“丫头。”
傅辞一声轻唤,苏镜云立刻睁开紧闭的双眼,看见真是他来了,大哭道:“你怎么这么迟才来啊!你知道玄宸有多可怕吗!”
“嘘!”傅辞马上捂了她的嘴。
苏镜云哭着要投进他的怀抱,被微微侧身避开了,傅辞用手稳住她的肩膀。
“你也不想想是谁闯下的祸。”如果在法阵里苏镜云乖乖听话,不起贪念,他们现在都好好地溜回天际峰了。
傅辞的责怪苏镜云不敢顶嘴,尤其她害得傅辞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还是一身血污,不断地提醒她犯下的过错。
眼下找到苏镜云,傅辞悬着的一颗心先放下一半,又问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三本孤本有没有被玄宸拿走?”
苏镜云摇摇头,从窄袖口里拿出小乾坤袋,“玄宸对我有遭电的反应,他也没有搜我的身。”
傅辞松了口气,笑道:“果然如此,你先收好。”
“傅辞,我们赶紧离开吧,玄宸说三天会回来,我现在关在这里都两天了,他很快会回来。”
玄宸很不好对付,他们肯定要先离开,傅辞打算另外换个安全点的地方把苏镜云藏起来,他折返去做其他两件事。
“外面还有不器和不焕守着,我去想办法引开它们。”
正当傅辞要想法子带苏镜云逃离山洞时,洞口传进来一些动静,他闭眼细听,是风干的枯叶被踩碎的声音,有人在慢慢接近这里……
难道是玄宸回来了?不,不对,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这里有结界,如果不是玄宸,那会是谁?
快速挥出掌风将烛火熄灭,傅辞把苏镜云摁进石榻的另一侧角落里,要她在黑暗中慢慢屏住呼吸。
沙沙沙……
越来越近,傅辞皱了下眉头,听脚步声来人不像有多少修为的样子,但往往越是厉害的人物越与常人无异。
等等,不器和不焕呢?难道是看到有陌生人来了就躲起来了?
他探去观望,洞口逆着光走进几个人影,个子有高有矮,两人搀扶一人,被扶着的应该是个女子,走姿一瘸一拽的,像是伤了脚。
三个人影直径走到洞中,环视一圈后就把目光定在石榻周,苏镜云心一跳,以为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傅辞对她摇摇头,叫她别动。
“咦,这里居然有个山洞?”
这道轻快的女声有些熟悉,苏镜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那里有块大平石,我们扶你过去坐下。”又来一道稚嫩的男声,说话的人年纪大约十岁有余。
他们当中有人拿出火折子照明,二人扶着女子小跳着步伐来到石榻边坐下,三人离苏镜云只有一臂之遥,苏镜云只好把身子缩得更低。
“哎,这里是不是有人住过?”另一道青涩的男声问起。
女子也道:“你们看,连烛台都有,肯定有人在这里待过!”
“会不会是以前有前辈在此修行过?”小年纪的猜道,因为天锦门中也有为数不多的散修在隐蔽处闭关。
“不知道,总之这里现在看起来没人。”
“这里黑漆漆的,有些可怕……啊!这是不是血迹!”那是苏镜云染了傅辞的血,蹭在石榻上的。
不知谁点亮了烛火,洞内有了些许光线,苏镜云谨慎地再探去,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样貌,居然是苏镜云在外门峰上学的同窗,傅辞很诧异三个新弟子是怎么进得了结界的。
长得高大的少年叫易霖,看了看石榻上的殷红,“干了的,是不是血迹都难说。”总不能凑前去闻吧?看起来很脏。
小少年叫方知行,他好像认定了是血迹,道:“不会是在此修行的前辈闭关陨落归西了吧?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傅辞无语,洞内常年无阳光照入,自然比外界阴冷,他们刚从外面进来,当然觉得凉快。
女弟子名叫白群,她是苏镜云的同桌,傅辞也认得,只见她被这么一说,搓了搓手臂,道:“你别胡说八道!害的我也怕起来了。”
她不知何故伤了一条腿,又抱怨道:“师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是一个个盘问,现在又把我们派遣出来巡视,真是倒霉了被分到最边陲的角落来,本来我的脚前几日就伤着了,山路崎岖我脚又扭了,找了这么久就这么一个鬼地方能歇息。”
易霖也道:“前几日天现异象,博渊峰莫名封禁,我听说浮寒君不知何故进了训诫堂好久都没出来了,现在流言纷纷,都说云姑姑有问题,可是具体什么问题就不知道了。”
一听到江浮寒的消息,傅辞内心几分凌乱,他拖了两日还未寻到苏镜云,自然是去领罚了,不用多想,受的刑罚指定不轻。
而白群接触苏镜云较多,对流言另有看法,说道:“云姑姑又不是三头六臂,和我们一样新弟子一个,能有什么问题?浮寒君可能只是去协助处理事件罢了!”
“那你说说看,我们新弟子盘问,你看到云姑姑了吗?”易霖行问道。
“这……”白群哑口无言。
“弄不好云姑姑早被抓去了训诫堂,浮寒君自然也要去那了。”
此时,洞外又传来沙沙声,和方才脚步踩枯叶的完全不同。
方知行跑去洞口看了看,回来说道:“好大的雨,看天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们巡视得在规定时辰内回去报道的。”
苏镜云好生无奈,天公不作美,他们不走,自己得藏多久,腿都麻了,她委屈地给傅辞递了一个眼神,傅辞装没看见。
他到现在还气恼着苏镜云呢。
听到方知行哭腔隐隐的,易霖安慰道:“方知行,你别急,白群扭了脚又下雨,我们到时可以向先生说明情况的。”
“易霖说的对,方知行你别怕!”白群也柔声道。
突然,静谧的洞中一声“咔咔”引起他们的注意,白群问他们:“你们听见了吗?”
易霖二人点点头,方知行看了看因光线不足有些昏暗的洞周,立刻受惊红了眼:“这这这这除了我们,没人了……”
傅辞凝笑,这几个小萝卜头明显没处过世面,闹点动静就能轻易吓唬住,于是再次寻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弹去块碎石。
这次的石块直接击中方知行的脑门上,他疼得捂住说道:“你们谁、谁打我!”
白群莫名其妙:“没人打你啊!”
“咚”一声又打在腿上,方知行大叫一声有鬼,像只受惊万分的兔子冲出山洞,什么都顾不得地跑进雨幕里。
“方知行!”易霖措手不及。
方知行年纪最小,胆子也丁点大,撼霄山大部分峰丛都是悬崖峭壁,现在又下雨路滑,他一个人横冲直撞地跑出去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
白群急忙起身,说道:“我们快追啊,别出事了才好!”
“可你的脚……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们?”
“那可不行,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个鬼地方!你就先追去,我自己慢慢走,我们在山口汇合。”
二人达成一致后便离开了山洞,苏镜云松了口气起身,“可算走了……还是你有办法。”
“要不是怕你暴露了,你就猫在那个地方十天十夜,把脚酸废了都不为过。”
“我错了还不行吗!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以死谢罪吗?”
傅辞一听,更怒了:“你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实吧,胆子是泼天大了吗?敢这么态度说话?”
苏镜云一惊,默默低下头,心底有种感觉,随着真元的恢复,傅辞是越来越凌厉了,都不晓得他真元齐全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和江浮寒一样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