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江浮寒哑声质问,昏昏沉沉地抓紧了傅辞的手,力度很大,傅辞大惊失色,眼疾手快挥灭了室内的烛火,黑暗降临整个屋子,只能听见有人呼吸加剧的气息声。
是江浮寒在挣扎起身。
傅辞心跳加速,没有料到江浮寒还能凭着修为半途转醒,好在药性还是克制住了他的清醒,并且不断要他入睡。
一把将人按回榻上,傅辞使劲想挣脱了钳制,奈何江浮寒被禁锢百年期间,四肢重负千斤练就出来的力道比任何人都大,傅辞真元未齐不是对手。
一只手还没挣脱,去相助掰开的另一只也一起被抓紧了,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傅辞后背撞在墙面上,低闷一声。
他被一个顺势的力度翻上了榻内,困在江浮寒与墙面之间,空间瞬间狭隘。
傅辞马上反应过来,江浮寒比他更快,凭着本能直接使出擒制招式,牢牢稳住了傅辞的手脚,但困乏的感觉依旧十分强烈。
“谁……”
傅辞没有回答,蛮力巧劲试了个遍,直到气喘吁吁也没有用。
江浮寒不停地晃着脑袋想恢复清醒,效果不佳,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他伸手摸上傅辞的脖颈,渐渐使力,欲将掌中的修长掐断。
窒息感一下冲上了傅辞的感官,江浮寒用力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他自觉中了暗算便要下了死手,宁先杀无放过!
傅辞艰难地呼吸着,意识快要空白,最后再忍不住,脱口道:“江冀……你放开……”
江浮寒闻声,全身狠狠一震,渐渐松了力道,傅辞喘过气来咳了几下,感觉江浮寒从他身上退开,还抖得厉害。
他差点又死江浮寒手里!
傅辞气恼极了,令牌都不想要了,速速绕过他下了床榻要离开。
可走不了两步,身后一个黑影扑来,傅辞脑门差点磕地上,他转身推开身上的重量,力气不够,怎么推都推不动。
江浮寒死死抱住傅辞,制下他推搡和乱踢的手脚,在他颈边嗅了嗅,仿佛不能确定一样,又粗鲁地扯开了白衣衣领,伏进脖颈窝里贴着温热的皮肤再深深吸了一气。
傅辞知道他在闻什么,只是他根本不想与江浮寒有什么接触,两个相互憎恨的人就该有憎恨的样子,做什么暧昧不止的行径,还以为是从前的他们吗!
江浮寒微微抬首,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只能靠心跳与呼吸、肢体动作了解到对方的情绪。
“放开!”傅辞必须趁着药效还在赶紧离开。
江浮寒仍然抖得厉害,抖得傅辞以为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只听耳旁低低传来一句:“我肯定是在做梦,你终于来找我了……”
“我一点都不想回来找你!”
“可你现在不是来了吗?”
傅辞怒火上涌:“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是把我出卖给别人!你说,你到底要换取什么?”
江浮寒感觉头沉得很,低头抵上傅辞的额心,“我要你回来……”
“回来再抓去与玄宸交易是不——唔!”
傅辞话说一半就被江浮寒堵了嘴,四唇紧紧贴合着,傅辞太过震惊,像个木头一样愣着不动,江浮寒的气息一下就灌满了他的呼吸。
直到江浮寒依依不舍地慢慢松开,两个人的唇瓣仅离一寸之近,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拂在二人脸上,江浮寒的本身气息微凉,可傅辞就是感觉到了火热,热到他窘迫难受,一丝凉意都没有!
“你的手感和香气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我真不愿醒了……”
“混账!”傅辞回神怒骂,出卖他还不够,如今还这么垂涎轻贱他,色根真是无可救药!
傅辞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狼狈地爬起身,心里疯狂念着快跑,快跑!
心乱如麻已经不足够形容此刻的心境,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害怕什么,只觉得再不跑,什么都会乱了、完了!
刚逃出里间,寂静中傅辞听见房门发出“蹭”一声,立刻知道门被施法锁死了。
近处传来珠帘碰撞的声响,傅辞戒备转身,他不能与江浮寒斗法,破坏的痕迹太明显,明天会引起怀疑。
江浮寒摇摇晃晃拂开纱帘走了过来,一个瞬闪就冲了过来,傅辞灵巧一避,没有被扑在门上。
雅房就这么大,哪还能出去?!傅辞人生中头一回急得像火锅上的蚂蚁,越急越生不了智,绝望无奈。
避得开一回,避不开两回。
再次被逮住,傅辞被摁在案几上挣扎,一直闪躲着江浮寒的亲吻,力保衣服不能被扒下。
傅辞曾想过他们会真心相待,把彼此交付对方,但不是这般仇怨的情况下。
简直就是妥妥的羞辱,傅辞恨红了双眼,忍无可忍地怒吼:“江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