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受罚是不愿与奸邪断绝关系,她毁了藏书阁必须追究,一码还一码!”
莫忧晴拽直钢鞭,钢鞭在江浮寒手里被拉动半寸,更多血流涌下,白色的袖套血红一片,江浮寒拧紧了眉间,聚了一股内力一霎甩开,莫忧晴连人带鞭后退几步。
“浮寒君!”莫忧晴狠狠骂道:“你身为天锦表率之一,事情已明了至此,您还护着这个疑点重重的祸害!如此枉顾门规,我真是瞎了眼尊你敬你这么多年!你——”
正当她还要接着再怒骂时,雪怀御剑急急赶来,“师傅!”
他一见苏镜云居然在训诫堂愣了下,自家师傅还亮出了刺骨鞭,浮寒君受伤浑身是血的样子……
莫忧晴问道:“何事?”
雪怀才想起自己赶过来的目的,赶紧禀报:“闯进结界的蜈蚣被我们拿下了,掌门请您速速过去太微清殿,另外景程真人也到了。”
比起苏镜云一事,天锦门有妖物进入似乎更是急切,也不知道会不会走漏风声传到修真界。
“可请了浮寒君?”莫忧晴问道。
雪怀摇摇头,“没有。”
傅辞庆幸,消息来得真是及时,莫忧晴一走,就必须把江浮寒和苏镜云关起来,可是天下能困住江浮寒的人有几个?
莫忧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也不费劲了,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苏镜云,“要是敢踏出训诫堂,被我逮到就先打断你的双腿再审你!”
苏镜云缩了缩肩膀,没有回话。
待他们一走,江浮寒摇晃两下,指尖滴血。
“师傅……”
随着这一声呼唤,江浮寒苍白的脸上显露了怒气,狠狠剜了苏镜云一眼,拿出了银蛇手镯。
就当傅辞以为他会质问为什么夜闯藏书阁、闹这么大动静时,江浮寒居然一语不发,只是把手镯还给了苏镜云,然后朝着天际吹出一声长哨。
白鹤飞近,江浮寒带回他们乘鹤离去。
他们来到一座小镇,叫浣采镇,镇上小桥人家,夕阳映着流水摇晃着轻舟,意境惬意。
苏镜云跟着江浮寒,他已经换掉了染血的衣物。
这一路上江浮寒是一句话都不说,傅辞也一样,她偷偷问什么都沉默以答居多,可是有件事纵使她已经问了第九遍都没得到答案,现在也要问第十遍,于是她问了江浮寒。
“那个,师傅,我们就这么离开撼霄山,是不是得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我怕他们会追来,莫长老说我要是离开训诫堂就打断我的腿!”
终是体察到她的焦虑,江浮寒好歹回了一句:“不会追来的。”
见他虽是短短几字却是言之凿凿的,苏镜云百般不解,只是再问也不会得个所以然,作罢既是了。
傅辞却是明白其中原由,道:“他好歹受了刑罚,再请了景程出面去与掌门周旋,所以天锦门不会派人来追了。”
他说完就听见苏镜云的肚子咕隆隆作响,小丫头两整天没进食了。
江浮寒当然也听见了,停下了脚步,傅辞一看前面有个摊子就说道:“前面有个摊子,先吃点垫垫。”
苏镜云是求之不得的,吞吞吐吐问江浮寒,“师傅,我饿了,能去前面的摊子吃点东西吗?”
江浮寒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走进后落座,原来是个吃甜品的摊子,老板热情招呼:“二位客官,我这里有杏仁露、豆腐脑、雪梨润,不知想点哪样?”
苏镜云立刻道:“我要豆腐脑!”
“好咧!”老板看向江浮寒,“这位公子呢?”
“一样。”
老板得了个准马上就去干活,不过一会儿就送上两碗热乎乎的莹白,又把一小碗糖放下,“二位慢用!”
苏镜云饿得紧,本想先把糖舀到自己碗里,一看江浮寒没动,自己也不好没规矩,笑嘻嘻道:“师傅先请吧。”
江浮寒微哼一声,拿起糖碗拨了不少量下自己的豆腐脑里,顺带给苏镜云也拨了一点点。
傅辞见状,好笑地摇摇头,撒这么多糖粉,江浮寒还和从前一样喜甜。
而他撒糖粉有失公平的举动落在苏镜云眼里,自是惹来抗议:“师傅,不过就一些糖,碗里也不差,你自己放了这么多,就给我放这么一点啊?至于吗?放糖不加钱的!”
江浮寒一顿,看她又拿起糖碗给自己的豆腐脑里撒了不少,脱口而出:“不会太甜吗?”
闻言,傅辞怔了下,他是不喜过甜的食物的,虽然知道江浮寒把苏镜云当成了他的转世,可没想到连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习惯也照着他的来。
“太甜?”苏镜云撒的也不多,尝了一口,又撒了些:“不会啊,一点都不会。”
江浮寒静默,直到苏镜云美滋滋地吃完豆腐脑,都没动自己碗里的一口,直径付了账先走了。
傅辞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他们寻了一家客栈落脚,江浮寒只要了一间大房。
傅辞挑挑眉没说话,苏镜云则是暗忖江浮寒是不是身上钱不够,要三个人挤一间房,虽然眼前只是两个人。
这一男一女夜半共处一室是为不妥,苏镜云迟疑说一句:“师傅,要不我们换家便宜点的客栈吧,要两间房。”
江浮寒睨了她一眼:“床归你,我外间打坐。”
看态度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江浮寒的为人傅辞是清楚的,并没有别的心思,于是说道:“他是担心我们又惹出什么事来,或者是怕我们跑了,总之就是要看在眼皮子底下。”
另外藏书阁一事江浮寒至今没有质问,难道是从玄宸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把情况了解到了?
而他们离开了撼霄山,玄宸是不是也来到他们附近,只是身在暗中没有现身?
傅辞想了很多很多,他越来越看不清江浮寒与玄宸之间所谓的交易,更不明白江浮寒到了眼下还要试探苏镜云的意图。
一个人转世等于重塑血肉,灵魂经过忘川奈何,就是一张白纸,前世的性情与习惯几乎湮灭,今生的性情与喜好都是今生的因果缘分塑造而成,可说前世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么简单的道理江浮寒大乘修为会不懂?
再者,苏镜云就算还有“前世”的记忆又如何,江浮寒目的何在?这样有什么好处,难道是想知道他当初“死”在他手里是什么感受吗?
傅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时他们已经进了一间空间挺大的雅房,外间内里有山水屏风隔断,可以在歇息时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