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剧场,无关具体剧情~
人间自古有佳节,今日便是中秋。
苏镜云肩上趴着咬咬,她爬上外门峰一棵古老的大树,想接着高势看看撼霄山下锦绣城现下是不是到处张灯结彩,可惜山脉广大,连个黑点都看不到。
“门中好无聊啊!”她快发霉了。
“姑姑!”
一声叫唤,是白群在树下,“膳堂今晚会有月饼吃哦,我们都要去做,你想吃几个,我给你做!”
苏镜云悠悠想了想,“四个。”给咬咬吃一个。
她四肢并用想下树,可上树容易下树难,一个脚滑,差点摔个狗啃泥,幸好底下白群接住了她,两人摔在地面有惊无险,咬咬就惨了,差点被垫底压成肉泥,呜呜地抗议。
起身后,白群被其他弟子叫去帮忙做月饼,苏镜云则是‘长辈’没人敢使唤她干活。
到底忍不住山中的苦闷,苏镜云踌躇了一会儿,直奔天际峰去找那两人,希望能同意自己下山去玩。
天际峰的楼阁她太熟啦,江浮寒就住西厢,但是她猜着西厢都成书房了,双脚毫不犹豫走向东厢。
房门没关,她直径走了进去,下一刻急忙捂住自己和咬咬的眼,免得被酸死!
东厢房间内,阳光从锦窗外照进,温温柔柔地覆在白衣背上与画板的宣纸上,大片白衣缠绵般垂铺于地面,傅辞正从江浮寒身后环抱着他,手带着江浮寒的手,同执一笔在画些什么。
二人均着白衣,耳鬓厮磨的在小声说着话,一听到动静齐齐扭头看来。
傅辞与江浮寒拉开点距离,两人的手还拿着笔停在半空中,“怎么了?”
幸好天际峰是禁域,不然这两人在如此正气威严之地卿卿我我的被弟子们瞧见,多伤风化啊!
苏镜云轻咳一声走了进去,踢了个蒲团过来坐下,把咬咬丢到去残害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我要下山去玩,这里太闷了!”
江浮寒道:“今天山下人太多,门中会有一些助兴好玩的。”
师傅发话不同意,傅辞没说什么,他也担心苏镜云玩疯走丢了,他们最后还得去找人。
“门中全是修真练剑的,就做做月饼也叫助兴好玩吗?哼!”苏镜云很不高兴。
傅辞指着一旁的案几,上面有一个空白的纸天灯,“今晚会放灯,你无聊就尽早画吧,画个自己喜欢的,到时飞上高空就可以许愿了。”
听起来有点意思,苏镜云看过可没玩过这样的,勉强接受,要带着家伙什回外门峰。
“等下。”傅辞又叫住了她,“你去和潇云子说一声,叫他们削多点竹条糊灯,就说是我的意思,让门中所有想放灯的都画吧,天锦弟子少说几百号人,一起放更壮观好看。”
“对!这样更好玩!”苏镜云屁颠屁颠去了,经过庭院时招呼着咬咬走人。
待人走后,傅辞带着江浮寒继续画,一直一勾下笔可仔细了,填色也是慢活出细工,最后一气呵成画完,傅辞看着眼前的并蒂莲图很是满意,笑意不断。
虽比不得名家大作,却是他们一起完成的。
“把名字题上。”
傅辞率先把自己的名字在一角落下,江浮寒随上,‘冀’字最后一笔完成,嘴角显露一抹微笑。
“喜欢吗?”
江浮寒颔首,匆匆丢下手中的笔,转身抱着傅辞索吻。
一室旖旎。
外门峰的膳堂像打了一场大仗,弟子们个个粉头白身出来,管理膳堂的胖瘦二人呼天抢地说着以后不准再来做月饼了。
满月高挂在夜幕中,香喷喷的月饼最后全部出炉,品相好的都送往老一辈那里,傅辞不喜甜腻腻的食物,全部喂到了江浮寒嘴里,还硬是再喂了水果解解腻。
弟子们尝完月饼后,在潇云子的指挥下兴高采烈地拿出自己做好的天灯。
逐一施法点起火术,数百个天灯缓缓升起,欢声笑语一片。
苏镜云看着自己的天灯飘得好高好高,兴奋地撸揉着咬咬,“我希望每一天都像现在一样平静祥和,没有记忆不要紧,我不是一个人,我不孤单!”
“姑姑!”白群跑过来给了她一个果子,“呀!你的天灯好远了,不知道最后能飞到哪呢?”
“管他是哪,总之一定是个好地方。”
傅辞与江浮寒欣赏着漫天灯火,小心翼翼把一起做出来的天灯灯芯点燃,那一株并蒂莲带着他们的名字飞往夜空明月,很快领在了所有天灯的前头,扶摇乘风成了黑夜中的闪闪星光。
二人临崖,十指紧扣,灯都飞远了,江浮寒先踏下崖石,相牵的手引着傅辞,要他顺着自己下脚的位置走下来,“夜黑石滑,小心。”
“我不是小孩子,不用这么谨慎。”傅辞笑道。
江浮寒回道:“嗯,不是小孩子,是我的心尖上的宝贝。”
傅辞却道:“得了吧,你这个天锦小祖才是我的小祖宗呢!”
二人相视一笑,三并两步跃下了危崖,身影双双消失在丛花小道上。
锦绣城里,玄宸独倚阑干饮酒,看着天边星点大小的火光,嗤笑一声,身旁的不器不焕手捧着各种小吃,自己吃一口,踮着脚尖喂自己的主人一口。
“我说你们少吃点,吃完了一身油腻还得我来擦。”
糯团子们都点头,嘴却没停下过。
玄宸也不多说它们,仰头看着遥远的星月久久不动,思故土。
渡厄山脉,歧煊刚踏出寝宫,身旁的人就指着上空道:“尊上,有天灯。”
歧煊只是睨了眼就前往主殿,有好事者御风拿下,呈到了恶天前面,恶天一瞧灯上的署名,又摆到了歧煊前面,他正在描着火红的枫林之景。
“是苏镜云画的……”
歧煊抬眼,只见上面狗爬似的画着不知何物,仅仅‘苏镜云’三字的字迹能瞧出点书法功底。
“好端端的怎么放天灯?”歧煊问。
恶天答道:“听说今儿个是人间中秋。”
“原来如此,从东边飘到西边,路途不易。”歧煊笑道,点了点天灯上的胡乱涂抹之作,“这画技,没眼看。”和他的画功差太远了!
“属下马上扔了!”
歧煊拉住,“算了,摆着吧,你先下去。”
恶天领命退下,满殿安静,待到烛火过半,歧煊放下了笔,用自己的画糊了个小灯笼,又拿着天灯又看了看,“太丑了,太丑了,得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画。”
歧煊提着小灯笼,拽着天灯的一角,很嫌弃似的消失了身影。
北之妖墟,小夜辰宫内,月西楼快被小妖们献上来的大月饼腻死了,足足一个脸盆那么大!
她更是两眼翻白地看着月西沉用爪子一点点抠掉月饼里的花生。
“伊婉不喜欢吃花生,你看你叫人做的什么月饼!”
月西沉把抠掉了花生的月饼摆在冰棺之上,“伊婉,花生我都弄掉了,你放心大胆吃!”
“你爪子洗干净了没有的?恶不恶心!”
月西沉冷哼她一声,不理睬。
月西楼灌了自己一杯酒,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大好节日的,不要与一条蛟和一个已死之人计较。
夜深沉,高兴过、思念过、闹完过全部归于宁静。
傅辞沐浴归来便瞧见江浮寒在茶台前发呆。
“怎么?想悯天他们了?”
江浮寒回神,不言不语,前辈是最了解他的。
傅辞牵着他回床榻,“思故伤神,早点歇息了吧,愿你梦里有他们。”
当晚,江浮寒辗转难眠,傅辞只好施法让他放松些,待到熟睡时,再拿出一个小东西放在他枕边。
掐断江浮寒一根青丝塞进小东西里,随即升起一丝青烟,傅辞双指点住他的眉心将青烟引入,做完后收起小东西,亲了亲心上人光洁的额头,“好梦。”
确实是场好梦。
江浮寒梦回年少,他们师兄弟四人在露华峰的凉亭里赏月吃饼,这回他们好不容易把师尊盼来了,因为是难得的过节,气氛没有平日严肃,景程都敢趁机打趣悯天真人,惹得老人家频频瞪目。
三师兄弟还收到了萧玲儿亲手做个乾坤袋,袋面上秀了四棵竹子。
“我们从小就在竹林里练功,对竹子是有感情的,大师兄你排行最大,给你秀一棵竹子,执云排三就秀三棵。”
执云立马抢过江浮寒的,“不公平!凭什么按排行来秀,小师弟有四棵,漂亮多了!”
景程也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我这也太光秃秃了。”
江浮寒不好意思,忙解释:“大师兄是一枝独秀,简洁好看的!小师兄喜欢我这个就和你换好了。”
萧玲儿说道:“换什么换!我做的我给谁就谁!”
执云怎么肯罢休,景程也唠叨上两句,江浮寒还帮着两边劝着,凉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悯天真人看着四个弟子,一拍桌面,“还吃不吃月饼,还喝不喝酒了!”
四个人当即怂成鹌鹑,开始卖乖地敬师尊一杯一杯喝,喝到半夜都是微醺,只有江浮寒记着傅辞的嘱托不敢多饮。
他一个人清醒着,深深看着眼前四人玩着对诗对词,猜着各种谜题的游戏,笑得像个小傻子。
天明之际,江浮寒悠悠醒来,起身看见傅辞披着外袍伫立窗前,晨风拂面。
他上前抱住劲瘦的腰身,窗外的朝阳照在他们身上,江浮寒闭着眼感受,阳光很温暖,就像师尊与三个师兄姐给予自己曾经的温暖一样。
傅辞笑问:“昨夜可好梦?”
江浮寒还以一抹淡笑,却有丝哀伤,“嗯,很好很好……是一个让我满足的梦。”
“别丧气。茫茫浮生,有缘难解,天道自常矣。”
傅辞的话太过深奥,令人一时费解,江浮寒看着他,希望他的话是自己想的那层意思,正当要追问时,庭院里传来苏镜云的叫声。
“傅辞、师傅,你们醒了吗?”
她提着一个小灯笼敲门,咬咬在地上垫着脚,对着摇晃的小灯笼底掏挠。
他们开了门,傅辞问:“大清早的,又怎么了?”
苏镜云高举灯笼,“是你们做给我的吗?昨晚都没看见,我醒来房里就有了。”
二人皆是否认,江浮寒细看小灯笼上的画,“画虽小,枫林意境开阔,名作。”
“啊?不是你们两个,那我不管了,放我房里就是我的了!我走了!”
苏镜云咋呼跑了,江浮寒又想再问,傅辞轻点他的唇,“别问了,很多事交给天意,我们管好眼下即可。”
“说得极是。”
江浮寒顺势咬住那根玉指,一舔,揽过傅辞,啪一声把门关死了。
又是风清柔意的一日,叹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