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避世所学
子夜听风2020-09-30 19:253,168

  二人一出大门,身后的觅宝楼就凭空消失,不远处有一艘灵舫荡漾在半空。

  “我们在觅宝楼花费不少,他们楼主得知我们要去妖墟特意乘送一程。”江浮寒道。

  又是船舫……傅辞心底有些膈应,杯弓蛇影的,面色不善。

  从此地赶去神州至北的妖墟,不停不歇也要两日,他们是去看看关于真元莲瓣的究竟,而不是赶过去拼个你死我活,所以乘着灵器去最不劳累。

  看出傅辞的不自在,江浮寒明白是自己往年做的孽成了傅辞心底一角阴影。

  “前辈,”他牵起傅辞的手,紧紧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坚定无形中传递着给傅辞,“走吧。”

  傅辞凝视他半刻便叹气,手也抽不回来,只好跟着上了灵舫。

  船舫内空间稍小,不分客厅卧房,棉榻锦被小画屏,案几茶具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两个人暂住几日倒也舒适,无聊时还可以去舫头吹吹清风、看看云景。

  灵舫御风前进,他们坐在案几前一言一语把这些年的事情慢慢说了,傅辞心思重,很多事情不想说全,而江浮寒得知在热玉城外,苏镜云落崖的那一刻起,傅辞就在自己身边,眼眸里颤着激动。

  就算傅辞不说,他已然知道那时撞在自己怀里的是什么了,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啊。

  “难怪了,你知道我会招魂,也是你把招魂符改了。”江浮寒直勾勾见着傅辞,眼里全是“前辈与我心有灵犀”的柔情。

  傅辞轻咳一声,别开视线。

  “只是我未想透你怎么知道庄被提前超度进鬼门关,阴判也在你算计内?”

  傅辞回道:“气味。超度用的符篆香火与平时的不同,我走近他身旁细细闻了下就确认了,至于阴判……也是我在赌罢了,因为我怀疑丫头是失忆的,她总是在危急关头犯头症,应该是生死之间受刺激所致,你说一个失忆的人却能把名字一下写出来,是不是偏假为多?阴判正好验证了她的名字确实为假,再者我也赌对了,与神格者结契,地府就算一时瞧不出端倪也不敢动她,反而要解清白,这样烫手的山芋才不会落在他们手里。”

  人死去九幽,神格转世不归地府管辖,事情却闹到了阴司官员面前,未明身份又与神格有关的苏镜云要是死在了阴司前面,阎王估计得愁断头,故而陆判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听到这里,江浮寒已然明了,如此说来一些谜团是解开了。

  “那蛊虫呢?”

  傅辞摇摇头,“宛凝宫宫主的话听似荒谬,可我认为是真的,九重天的插手意欲何为,我也不知。”也许事情就为江浮寒成仙,不必明说了。

  “那藏书阁里这么多血迹,全是你的……?”他又迟疑问着。

  傅辞盯着他的神色,斟酌道:“这么久了,忘了。”

  “你把衣服脱了,我要再看一看!”那晚烛火太暗,他太性急,居然没有仔细再看!

  “坐下。”傅辞一点案面,用灵力把江浮寒摁坐回去,“我得了第四片真元时就已经加速了恢复,现在看不出有什么了。”

  虽然知道傅辞说的有理,可江浮寒仍再问一次:“真的?”

  “真的,你别纠结这些。”傅辞道,“倒是你的疯障与寿命才是致命,江冀你听我说,如果功力和功德都满了就不要压制,去召雷劫飞升!”

  傅辞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成仙与不成仙的利弊,江浮寒垂着眼眸一句都不回应。

  临了,他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渴了。”

  傅辞是说渴了,一口干了茶水。

  他喝完后欲要再说,江浮寒微微扬掌制止,“你说的我都听了,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与我举案齐眉?”

  “不是……”

  “就别再受累了,歇歇吧。”

  傅辞还想再劝,江浮寒却躺去榻上,“看来前辈还不想歇,那我先歇了。”

  “你……”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了这么久,就是块磐石也该转移一点吧?江浮寒是一点松口或者服软的迹象都没有,二两拨千斤地打发着他。

  这到底是谁的寿命要尽呢,江冀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难搞,难搞啊!傅辞不禁暗自腹诽。

  他侧眸瞄一眼背对着自己入眠的背影,气愤地又脱口一个不雅的骂词:“用死来要挟我的小混蛋!”

  骂完就拿出书看,静会心。

  而正在入眠的江浮寒此时嘴角微微勾起,半睁着眼,无声说着六个字,说完就闭目继续找周公去了。

  那六字便是,谁磨得过谁。

  傅辞确实快磨不过江浮寒了,这船舱里快挤得他透不过气来,为什么挤?

  那是因为江浮寒很会打扰人!

  “江冀!”

  傅辞按住自己身上的衣带,好在及时按住了,不然江浮寒再稍微一拉,轻衫就解开了。

  “我看我的书,你打你的坐,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江浮寒面色如常,只有手上的动作正昭示着他的不正经。

  因为空间较小,他们都把外袍脱了,没这么沉拖,江浮寒却老是不经意间来占便宜,傅辞已经被偷袭多次。

  江浮寒面不改色,说着浪话,“我是行将就木,可不是病入膏肓,依旧血气方刚的,又想了你几百年,眼下你就在跟前,我要是不想点做什么,我就不正常了……”

  “江冀,你以前不这样的。”

  “那是我没开窍。”

  傅辞忍无可忍,摔了书,“你开窍了就是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了吗?你修真千年自制力应是稳重,七情六欲该压的压,该化的化,去打坐不要来招惹我!”

  江浮寒气定神闲把书捡回来,又是勾着那条衣带子,将拉不拉,“我今日打坐过了,两个时辰没碰着你了,你可就在我面前,香着呢……”

  揉揉眉心,傅辞深吸口气。他以前没有责打过江浮寒,因为他虽有些小性子,可大部分时候是比较乖巧的,但眼下傅辞真的想出手了。

  “说出这样的话,你脸面何在?!”

  “这里只有我和你,我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它能让我抱着你,摸着你,还是让你同意与我结为伴侣?若是你能好好回应我,就算在天下人面前再不要脸面的事,我也照样做得出来。”

  傅辞听了,抹了把脸,心力交瘁,道:“现在是我说一句,你顶十句了是吧?”

  江浮寒默默回道:“前辈别气,以前我总是把心思藏起来,后来造成太多遗憾,现在我对你毫无保留,我希望你接纳我,所以你几时才能松口?”

  “哼……”之前的不宜再复杂他们之间关系的话都白说了。

  扯回衣带子,傅辞懒得再言语半个字,他选择尽可能远离江浮寒,躲去了船头吹风。

  吹了大半宿后,傅辞乏了。回到舱内看见江浮寒闭着眼入定,还入得挺得境界的,于是他霸占了榻位想睡一觉。

  他和衣而睡,很快入眠。

  睡着睡着突然感觉有人在剥自己的衣服,这下傅辞彻底恼了,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他猛地拉着在身上不安分的手,一个翻身把人制在身下,对上江浮寒一双桃花眸亮悠悠地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很是漂亮惑人。

  再往下去,江浮寒只着亵衣,松松垮垮的,隐约可见结实的线条与其他……

  傅辞倒吸一口气,急忙想后退爬起来,可江浮寒一双修长勾着他,一下折了英雄腰,二人贴在一起。

  “前辈,你也是血气方刚。”江浮寒感受着他,一切都明明白白。

  傅辞强作镇定,“正常反应,你松开!”

  江浮寒松开了,却是松开自己的亵衣,双臂还缠上了傅辞的脖颈,舔舔他的唇,“前辈,我都这样了,你不赏脸尝一口?”

  傅辞一瞬间脑子又炸了,这是他教出来的江冀吗?不会是被什么牛鬼蛇神俯身了吧!?

  震惊地盯着身下之人,傅辞好似不认识一样,这个人用着江浮寒的身躯,顶着他冷清的面孔,说着淡漠的语气,做着江浮寒不可能会做的撩拨之举。

  “前辈,你的香气好像浓了一点……”语罢,又蹭了蹭。

  江浮寒的话激着了傅辞,那晚相连着起起落落的记忆一下涌回身体里,惊得傅辞大叫一声,用力掰开了他,逃窜去了船头,迎着冷冽的夜风,一直默念清心咒。

  念着念着,他突然想起江浮寒对自己为所欲为时说的话——

  “嗯,我是混账,反正我欺师过,现在多一笔也无所谓了,只要你是我的了就好。回师门你裁决我,告诉天下我是怎么强迫你的,一个天锦始祖,一个天锦小祖,都为老不尊闹出风月之事,让天锦门成为天下笑柄。”

  听听,多么任性放/荡的话!

  那晚的行径再加上刚才发生的,傅辞这才惊觉,江浮寒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江冀,“这九百多年不避世,到底学了些什么啊……”

  这一句随着风声传进江浮寒耳朵里。

  修为上已经没有太多可学,唯有心境需要上进。

  九百多年涉足红尘,寻人问路,见惯世态炎凉、痴人丑闻,只有一人身影魂牵梦索。

  轻叹一语:“过去学的是爱恨问心、克制思念,而现在学的是不留遗憾和……”

  江浮寒转过身单手撑着脑袋,盯着傅辞默诀的背影眼神黯了黯,伸手在虚空中探去,猛地一握紧,欲攥紧白衣之人。

  良久,他施法将白色外袍勾来,抱在怀里,就着袍上的香气入眠。

  船头的人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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