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恰准安然下朝的时间,晓竹又带着安桢,偷偷跑来这里蹲点。
安桢和晓竹蹲在角落里,安桢一脸笑意,乐呵呵的,看着正殿门口,琢磨着安然啥时候能从里面出来。
安桢此时心情愉悦,能够每日与安然见上一见,与安然聊两句不痛不痒,又能在安然面前刷好感,安桢何乐而不为,当然这都要感谢晓竹机智聪慧想,出的办法。
晓竹自然也很高兴,有安桢昨日那一袋奖励,晓竹高兴还来不及,以后有好事肯定会想着安桢的,正所谓拿人家的手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许是安桢幸运,没等上多久,官员们便下朝,安然这个慢性子,总是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让安桢好等。
安然又在和秦易木聊天,秦易木眼睛一扫,便看见躲在暗处的安桢,嘴角扬起坏坏的笑意,这是要作妖了。
秦易木:“殿下,易木有一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然:“易木,你跟我说话时,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犹豫的,是有什么大事情吗?”
安然向后退一点点,做出害怕的样子:“要是大事情还是别讲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承受打击。”
见安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秦易木觉得有趣,便凑近安然决心逗逗他,同时也挡住等在暗处的安桢。
秦易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问问殿下,对安公子的看法。”
安然:“我对安桢看法?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和安桢就是正常的关系呗!”
秦易木追问着安然:“怎样的关系?”
安然看了看秦易木,觉得今天的秦易木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秦易木的问题。
安然:“就是兄妹的关系,但在我看来更像朋友。”
秦易木的眼睛瞟了一眼暗处,那正是安桢和晓竹躲藏的位置,此时秦易木也正屏住呼吸,期待安然能说出更多对他的想法。
秦易木:“那是娶进家门的关系吗?”
秦易木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乘胜追击又问了一句,安桢屏住呼吸,显然很紧张了,安桢的脖子,恨不得伸到安然身边来,生怕自己听不到安然地回答。
晓竹看安桢,大半个身子都斜出去,连忙把安桢拉回来:“公子,您站的那么显眼,是想在这个时候被殿下看到吗?”
安桢被晓竹一提醒,乖乖站回去。
秦易木和安然谈话还在继续,安然确实不太能理解,秦易木为何突然这么问,两双闪亮亮的眼睛,狐疑地看着秦易木,而秦易木却气定神闲在等待安然回答。
安然拗不过秦易木,因为秦易木实在是太淡定了,最终还是选择回答,秦易木这个问题。
安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和安桢只是兄妹关系,兄妹是不能成亲的,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怎么算的,但是在我心中,兄妹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那叫乱伦。”
秦易木得到满意的答复,对安然微微一笑,把安然揽在怀里,高高兴兴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留给安桢,意犹未尽的眼神。
此时的安桢,当然是非常生气了,安桢觉得他都快被秦易木给气死了。
安桢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个秦易木绝对是故意的,他早就看出来,我躲在这里,故意问然然,让然然说出拒绝我的话,嗯,一定是这样,全部都是预谋好的。”
可晓竹却有不同的想法,虽然晓竹支持安桢,继续追求安然,但晓竹觉得安桢,也得接受外界的客观想法。
不然一味的坚持,换来的只能是虚无,走到最后,迎来的失败,必将使痛彻心扉又刻骨铭心的。
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回头,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放手,为何要执迷于一件事情,要执着于一个人呢?
安桢并不是爱安然,安桢对安然的喜欢,甚至比不过秦易木,更比不过顾思夜,安桢一味的追求安然,只是把安然当成自己的救世主。
安桢希望安然能解救自己,能把安桢从现在糟糕的环境中解救出来,安桢和皇君没法沟通,而安桢不愿嫁给宰相的心情,也没有人理解。
而这其中唯一好说话的便是安然了,所以安桢向安然开始发起追求,也正是因为这样,安桢之前那些表白,才会显得苍白无力,那么不走心。
用不用心,他人是可以感受到的,特别是送礼物的那个人,晓竹一直觉得,安桢追求安然的方式是有问题的,可晓竹也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毕竟晓竹也没谈过恋爱。
所以晓竹想,安然大概不会接受安桢了,失忆前的安然,态度就不明确,失忆后的安然,更是直接表明和安桢,只有兄弟情,没有男女之爱。
安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安桢又如何追?
对方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大概也是秦易木,故意引安然说出那些话的吧,秦易木之所以敢明目张胆诱导,安然说出对安桢的评价,也是秦易木真的确定,安然不喜欢安桢。
安桢看着安然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而晓竹却感受到了,不同的东西,晓竹可怜的看着安桢,此刻的安桢张牙舞爪,正因秦易木诱导安然,说出不会娶他进门的话,而伤心失落。
根本没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安桢从一开始就没付出真心,即使现在死皮赖脸的赖着安然,恐怕也不会有结果。
在安然身边有秦易木,很多事根本不用安然出手,秦易木就可以摆平。
安桢又拿什么和秦易木斗呢?秦易木是前任宰相的孩子,从小便深得宰相宠爱,给予了不少甜头,而秦易木却从来都是低调的,这份低调,也让不了解他的人,觉得秦易木深不可测,但其实明眼人都很清楚,秦易木手里还是有东西的。
而安桢除了眼前的荣华富贵外,背后并没有什么势力,出了事,除了皇君能庇护安桢外,也就没啥能保护自己的了,在晓竹看来,安桢与秦易木争斗是必败的。
晓竹:“公子我们先回去吧,三殿下已经走远了。”
可安桢还是很生气,望着空荡荡的正殿,心里的火气,始终找不到地方发泄出来。
不过安桢也知道,晓竹说的没错,既然见不到安然,那便乖乖回去,以免自己被发现,来日方长,秦易木又不是只能在这蹲点一天。
只要安桢连续出现,在安然面前,就一定能得到安然的喜欢,而安然刚才说出那些话,一定是秦易木,故意诱导安然说出来的,安桢不承认,也不能相信。
反正大家都说,安桢不撞南墙不回头,安桢若因为安然一两句拒绝的话而退缩,岂不是就变成了那个很怂的人。
可安桢的梦,终究还是破碎了,即使安桢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可一开门,却看到皇君的脸,皇君脸很黑,就跟木炭似的。
皇君看见了进来的安桢,便用眼睛狠狠的瞪着安桢,因为皇君本来就是身居高位者,眼神中有种不怒而威的霸气,而这阵凛冽的视线,让安桢顿时打了个哆嗦。
安桢:“父,父亲。”
此时的人都害怕极了,他不知道为何皇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晓竹背叛了他,还是皇君突然来看望,发现他没在。
但无论是何种情况,安桢都想要把它圆回来,因为只有圆回来,下次安桢才能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偷偷去看安然。
皇君一直瞪着他,而安桢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安桢的右手,因害怕而在衣袖里颤抖,可以清晰看见,安桢右边的衣袖在颤抖。
煎熬的视线下,晓竹终于回来了,和上次一样,晓竹放好梯子,便火速赶往安桢房间。
晓竹还未进门,就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寒气,而一进来看到皇君的脸,整个人因害怕的低下头。
皇君:“两个主犯都已到场,别愣着了,赶紧解释吧。”
安桢抬头看着房间,虽然皇君脸上的表情不太高兴,但安桢听皇君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没有之前生气了,难道这就是时间的磨砺,那是不是再等等,皇君的气就会再消一点,这样他们会不会好沟通一些?
所以安桢继续保持沉默,皇君只好把夺人的视线射向晓竹,晓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皇君:“说话!”
皇君这两个字说的很有力道,皇君也是被两人沉默给气到了,平时一个个这么能说,怎么见着他,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晓竹:“我……”
晓竹停下磕头的动作,吱吱呜呜,看向安桢似有向他询问的意思。
像晓竹这种经常挨打的,脑子转的很快,也很机灵,晓竹当然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乱说话,万一说出点,什么不该说出来的东西,那晓竹又是背锅的了。
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使必须要挨刀,但谁又会让白花花的刀子,伤害自己呢?
皇君直接起身,来到安桢晓竹面前,指了指空荡荡的走廊。
皇君:“那些侍卫正在用膳,要不了多久就回来继续把守,当然,本君也可以现在把他们叫回来,是何情况一问便知,你们以为你们不说话,本君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安桢晓竹看了看,皇君确实老练,连侍卫去干嘛了,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但皇君为何不直接从侍卫嘴里问出来,为何要在这,跟他俩僵持着?
安桢无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并小声向晓竹做着口型:我也不知道,我一进来父亲就坐在这里。
说完,安桢又指了指晓竹,询问晓竹,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让皇君发现了?
晓竹连连摆手,表示也不是自己。
于是两个人就很奇怪,难道真的只是皇君没事溜达到此处,进来看看安桢没在,便决定向安桢要个说法。
有了这个想法,安桢看皇君的脸就不一样了,害怕是害怕,但如果一个谎就能解决眼前的难题,那为什么不说呢?
这应该叫做善意的谎言吧,反正安桢想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止他,无论怎样,安桢都要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