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桢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寻找自己,可安桢真的,很想整理自己。
有时候一些人的行为,就是匪夷所思,不能让人理解。
这种有可能得不到,连已有的东西,都会失去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安桢。
此刻的安桢,是真的害怕了,这场小雨,让安桢可以尽情的哭泣,也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无助。
安桢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卑微,也不想继续与周围的人对抗了。
对抗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比对方强,不会轻易被对方击败,被对方拿住而肆意妄为。
可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又失去了什么?
努力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变得油盐不进,什么都听不进去,执拗固执,冥顽不灵。
似乎成了周围人错误的典范,负面的案例,可心里却仍守着一句话,只要自己不认同,那么全世界,都得向我妥协。
那么天,也能向你妥协吗?
你究竟有如何的资本,能够对抗天命呢?
或许我没有,但因为我不想妥协,必须要把自己伪装的很强大,强大到不屑一顾。
但即使我觉得,已经骗过了自己,但对周围的人,我只是油盐不进,该说不听而已。
他们有自己的思路,不会轻易对我进行妥协,或许我是自己世界里的主宰,但往往我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他们各执己见,有一套自己的说辞,似乎在强大利益的诱惑下,不为所动,而我就得为之妥协吗?
我就是不愿意去妥协,才与之抗争,把自己伪装成强大的模样。
因为我知道他们很强大,把盘根错杂的利益连接在一起,就是很强的堡垒,这些我攻不破,但我在想办法,努力一点一点瓦解它。
说我是一毛不拔的,小孩子也好,或者用极其幼稚的行为,进行反抗也好,这些,在现在看来,我都能接受。
我甚至觉得,无论你说什么,我可能都会接受,现实就是如此,这套擅自离宫的经历,给了我深深的教学,也让我深深的长记性。
我没有百姓的勇气,也不愿任劳任怨,吃苦耐劳,每日干活,成为一个干活机器。
在我看来,那又是另一种方式的傀儡,它同样是空洞,没有灵魂的,和那些只会讨好女子的宠物们,又有何区别?
他们只是浑浑噩噩的,渡过生命,他们的一言一行,行为举止,无不被老板和女子操控着,被人左右的命运,并不舒服,可想要从中脱离出来,却难上加难。
曾经我把自己看做正义的天使,敢于与恶势力,与恶魔,与那些反对的声音对抗,在我看来,父亲就是那样的人。
或许在父亲眼中,我并不是孩子,只是一颗棋子和工具,而从诞生起,便被按上一桩使命,就是要作为联姻工具,延续姐姐的辉煌。
可不愿意这样,我既要享受着,权力给自己的荣华富贵,又想要在权力之上,追求自己的爱情。
或许我就是那种,既没能力,又想得特别多,又十分有野心,又想把事情做得,特别大的那种男孩。
可是很丢人吗?谁不是这样?只是大家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真实的自已罢了。
我完成自己的想法,有错吗?相比起那些以利益为尊,让我作为利益链接,去填坑的人,我的这种思想,是不是更直接,更明白?
可如今,我却被现实打脸了,清白有用吗?
现实的情况,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现在的我,也面临着和百姓相同的情况,就是得养活自己,当我离开奢华的宫殿,锦衣玉食的生活,身边再没有人服侍我的时候,我就只剩下我自己。
我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一个人生活真的好难,每天漂泊流浪,辛苦一天,却只能赚到那么些钱,省吃俭用,才能攒到回家的路费,只能坐着,最普通,最便宜的买车,与一群穷人挤在一起。
有好几次,我都想从这辆马车上离开,可我没有多余的银子,辛辛苦苦在烧饼老板那,赚来的银子,也将将够付车费。
我不想吃饭,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为自己买饭,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我甚至都在想,我要尽快结束这种生活,哪怕父亲对我再多的要求,我都可以接受,但就是不要,再与这些人待在一起。
他们太脏了,行为举止一点都不注意,不仅粗俗不堪,还浑身是泥,可在这里我就是与他们相同的人,我的衣服也是脏的,我的脸也是脏的。
我没比他们干净多少,也没比他们金贵多少,这很打击我的自尊心,从小一直锦衣玉食的我,何曾受过这份委屈?
如果之前觉得,没能得到理想中的爱情,是一种莫大的羞辱,生活毫无可恋。
那现在连吃饱穿暖,都是一种未知数,连明天睡在哪里都没有着落,这让我再难过的时候,也在思考,究竟是什么,让我沦落成了这样……
[樱皇殿]
又是丞相和樱皇,批阅奏章的一天,今日安傲雪也没有来上朝,安傲雪派侍从给樱皇,捎来一封信,大致的意思,是向樱皇请假。
樱皇看完信也明白,安然对安桢表现得,都比安傲雪积极,安傲雪又怎能,老老实实坐在正殿上朝呢?
安傲雪心里大概也明白,这事极有可能牵扯到自己,即使来上朝,也是待不住的,一门心思,恐怕早已飞到安桢那里。
担心安桢出了差池,或者有个好歹。
安傲雪心里大概已经把这个弟弟,骂了万一遍了,皇君怎么生出这样的孩子?
有她这个不听话的姐姐,已经够让皇君头疼的,如今又来个不听话的弟弟,这皇君怎么受得了,毕竟在安傲雪看来,皇君的最大的作用,只是替安傲雪个人解决麻烦。
可安桢出了事,当然要消耗掉,皇君很大一部分精力,而且安傲雪也得调动,府里的人手,去寻找安桢的下落。
这一来二去,不仅对自己没好处,安傲雪还得提心吊胆,担心安桢出事,若安桢有个三长两短,安傲雪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会受到牵连,而安傲雪在寻找之余,还得想办法,撇清自己与安桢的关系。
这一心二用,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特别是像安傲雪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意见可不小,干嘛为多余的事消耗精力,有这时间,安傲雪把精力用在自己身上,琢磨着怎么扳倒安然,为自己的樱皇之路铺路多好。
所以安傲雪,虽然不情愿,但因为和安然掺和进来,就不能完全把事情撇给皇君,撇给雪凝,自己还得暗中派人调查,就连本尊,也得出面控制局面。
只是这个安桢究竟在哪?
安傲雪找了半天,也没有下落。
安傲雪:“奇怪,安桢只有两条腿,究竟能去哪呢?要我看,以他的本事,能走出皇城一小点,来到青龙客栈,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没在这看到他,还是我低估他了。”
安傲雪找人,也不是瞎找的,那得是有章有法,安傲雪先是对安桢,进行了一个猜想。
想象安桢,有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
然后带着人手,去了那个地点,可在安傲雪来看,安桢的水平,便只能走到这里,在这里搜寻了半天,都没找到安桢,所以安傲雪也很奇怪,安桢会在哪呢?
侍从:“殿下,安公子此次离宫,应该会随身带些银两,这马车一走,具体的落脚地点还真说不好。”
见安傲雪扑了个空,身边的侍从提醒道,被侍从这么一提醒,安傲雪一拍脑门才意识到,对哦,还有这种可能。
但接踵而来的还有愤怒,只见安傲雪皱着个表情,一副嫌弃的样子。
安傲雪:“小小的一个安桢,也能闹出这么大的事?真是失算,当初我就应该,把他接过来亲自管教,父亲,那种弱弱的手法,根本不足以让他长记性。”
侍从觉得,安傲雪此刻的表情,有些阴森,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话。
侍从:“殿下,不会想把安公子,送到实验室里去吧?”
要知道安傲雪的实验室,向来有去无回,那5个官员已经变成尸骨,被清理出去,包括之前的那位男子,也没了活路。
也正是因为,有实验室的存在,大家才分外惧怕安傲雪,尤其是男子,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便被送进去,那里的每一样刑具,侍从都不想尝试,因为每种刑具,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所以当听到安傲雪,对安桢这番责难的话,侍从真的是下意识,把心里话溜了出来。
说完后,侍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属,实是往枪口上撞,可说出来的话,也收不回去。
但好在安傲雪心乱如麻,并未把侍从的话听进去,还好心的回答了侍从。
安傲雪:“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毕竟痛才能长教训,父亲的力度若够,安桢也不会做出如今的事情来。”
侍从:“那殿下是想在找到安公子后,把安公子接来府中,小住一段时间了。”
这话刚说出口,侍从连忙堵上嘴巴,自己这番话说得,简直是找死啊!
什么不该说,偏说什么,可侍从就是忍不住嘛,毕竟能够亲眼见到,安傲雪和安桢对抗,这样的画面肯定很精彩。
安桢是很执拗的,皇君说啥都不听,心里始终有自己的桃花源,有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
安傲雪也一样,有自己的小九九,自私自利,侍从觉得这俩人简直不相上下,安桢若是女子,没准还要比安傲雪更加嚣张。
可惜安桢是老二,即使是女子,安傲雪也排在安桢前面,再怎么嚣张,应该也嚣张不过安傲雪。
所以侍从还是蛮期待,安傲雪和安桢对抗的名场面,姐弟俩都倔强的要命,这倔人和倔人之间的对抗,必有1胜1败,肯定不能是安傲雪输,所以就看安傲雪,如何教训安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