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易木,我有点不想做这事了。”
安然低着头,两个小脚来回摩擦着地面。
秦易木:“为什么?”
安然:“虽然是我说先开始的,也是我提议的这计划,可我始终觉得太残忍了,用那么多人的生命,去换我们的一个想法,真的值得吗?”
秦易木:“在殿下看来,她们的命要,比那些想做的事重要?”
秦易木解释了下,安然话里的意思,其实安然想表达的,也不难猜出来,安然低着头,看着自己来回磨蹭在地面的小脚,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秦易木怎么想的,安然根本无法顾及,人的精力,疲惫到一定程度,已经无法在乎周围人的想法,而安然就是这样的状态。
安然觉得,此刻她或许是最纠结的人,明明是她提议的想法,却想中途反悔,也不知道秦易木会如何看她。
其实安然知道这样做不好,可当初安然也是很执拗。
安然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所以安然才决定入乡随俗,用花樱国动不动就杀人的法子,毕竟在顽固的墙,在性命攸关的威胁下,才有可能攻破。
但安然内心还保存着,一份善良,一份良知,安然想尽量减少对官员们的伤害,其实安然打心里是不赞同这样做法的,也不想让它持续太久,可显然官员们的定力,要比安然强,也要比安然持久。
秦易木:“易木尊重殿下的决定,无论殿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易木都尊重。”
见秦易木如此大度,安然又不好意思:“可是放弃,易木一时半会,肯定上不了朝了。”
秦易木浅笑道:“殿下觉得,易木会在意这种小事吗?易木只希望殿下,不要再愁眉苦脸的,就像我们刚成亲的那段时光,笑嘻嘻的多好看~”
看着秦易木舒缓的神情,安然悬着的心也被放下,安然不愿继续杀戮,但又觉得自己已经说好,要把秦易木带上朝,可若放弃,自己一时半会,肯定完不成当初许下的承诺。
所以安然在自己和承诺间为难,安然既觉得继续杀人不对,会产生更多愧疚,又觉得放弃计划的自己很没用,放弃就没办法完成,当初许下的承诺。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在两难之间选择,幸运的是,安然纠结的天平,没有摇晃很久,秦易木已经给出明确态度,这让安然更加不好意思。
安然:“我知道易木对上朝的事不在意,是我硬拉着你,要带你上朝的,其实我拉着你上朝,也有私心在里面,我想改变花樱国,现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状态,可靠我一个人,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我想拉一个既亲近,又可以信任的人,作为前进路上的伙伴,一起朝着方向走。”
安然说得很不好意思,建议是安然说出来的,放弃的话,也是安然说出来的,安然觉得反反复复的,自己有点丢人。
安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的,想放弃,但又不想放弃,觉得自己该坚定的完成计划,但又没有完全做下去的勇气,易木,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性格懦弱,学习还行,大事什么也干不好。”
见秦易木如此体谅自己,安然也放宽心,多与秦易木说说心里话,安然一直都存在着这个问题,性格懦弱内向,与他人不多言,有点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感觉。
虽然安然同样有想被外界关爱的感受,可安然骨子里仍是不自信,因为安然接触最多的就是家人和书本,朋友真的很少,除了灵灵外,几乎找不出,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了。
也正因为这样,安然才养成了赔养出强大的学习能力,因为没人帮助,也因为没人可以分享困难,所有的磨难都需要自己来抗,而安然确实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了很多。
可人生真的能独立前行吗?或许可以独立,但独立走得远吗?安然不确定,一直以来安然就这样,也没觉得什么不好,至少能自得其乐,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可对于眼下的情况,安然却想的很明白,当自己力量够不到,想要达到目标,就需要找伙伴,借助他人的力量,往同一个方向前行。
这个伙伴必须是值得信任的,可以把后背交托给对方的人,而且光有这两点还不够,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智慧与能力,匹配上安然这个学霸。
秦易木:“殿下怎么会这么想呢?殿下是世间难得的女子,百年难得一遇,今生能被易木遇到,是易木的缘分,若殿下什么都干不好,那世间的女子也不用活了,依我看花樱国所有的女子,都要为殿下陪葬了?”
虽然最后陪葬那句,秦易木是笑着说的,可安然总能从这句话中,听出血腥味,也不知是怎么了,兴许是最近血腥的场面见得太多,一听打打杀杀之类相关的词,就会联想到鲜血,想到鲜血,就会不自觉打冷颤。
安然:“易木,你不要再说了,你说这话怪吓人的,你们怎么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就不能和平一点吗?为什么花樱国,就不能成为一个和平的国家呢?”
安然对周遭人,动不动就要打要杀,或者各种刑罚酷刑严惩,这类行为嗤之以鼻。
直白点说,就是安然害怕,那么大量的鲜血,安然只在医院里见过,而且鲜血还是被装在袋子里,准备给病人输送的。
从人身体上流出来的血,安然还是第1次见,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第1次,已经见了8次了~
秦易木在听到安然的说法后,不禁觉得好笑,作为花樱国国土生土长的子民,秦易木对于花樱国打打杀杀的情况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相反安然好像,天大个不愿意一样。
秦易木凑近安然,满含笑意的看着她:“殿下害羞的样子好可爱,看的易木好生欢喜。”
安然害羞的把头扭到一边:“不要离我这么近,你好生欢喜,我却脸红了。”
安然说的有些赌气,因为安然还未从,他们这种打打杀杀的状态中走出来,也不习惯他们的行事风格。
虽然来到花樱国已经几个月了,但总得一点一点适应,好不容易适应了,花樱国男子的狐媚功力,又得适应花樱国子民,动不动要打要杀的风俗,还真是一个又一个的难题,等着安然去习惯。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次安然不会再抱怨,那些有的没的,麻烦虽然多,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哈哈,这样说,是不是就有点乐观的感觉?
如果乐观也解决不了,那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睡一觉,不是依然可以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秦易木:“殿下从小就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从小到大,不要说易木,殿下见过被处死的侍卫、侍从也不在少数,易木确实奇怪,殿下为何以前不觉得很残忍,现在又起了怜悯之心呢?”
安然皱眉,被秦易木问倒了,与聪明人在一起相处,就这点不好,虽然做事,大部份都很顺利,但对于怀揣小秘密的安然,不经意间,总会被秦易木这样审视的观察。
安然就感觉,自己在秦易木面前,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从上到下的被审视着,而秦易木对安然探究之意,兴趣浓厚,一时半会,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安然了。
无奈的安然,只好叹了口气:“你能放过我吗?应付眼前的场景已经很累了,我实在没有精力面对,被你看来看去的质问。”
秦易木收回停留在安然身上的视线:“既然殿下觉得易木是在质问殿下,那易木就不问了,时候也不早了,易木去看看殿下的午膳是否安排妥当?”
见秦易木转身,欲离去,安然独自喃喃了一句:“借口。说这么多都是借口,就是我不让他看我,觉得无聊了才走的。”
安然说这话时显然很不服气,可等安然反应过来,秦易木已经走出几步,安然快步上前拦住秦易木。
秦易木:“殿下不是有事情要思考吗?易木去为您看看午膳可好?”
安然看了看秦易木:“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刚才我说你在质问我,所以就生气了。”
秦易木与安然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态度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安然无奈,自己无意间溜出来的一句话,居然让秦易木生气了,没办法,既然是自己扔出来的锅,就得自己来背。
秦易木嘴角扯出笑意,可是笑的却不太自然:“易木哪敢生殿下的气,殿下是易木的妻主,易木嫁过来,所有的一切,都要听从殿下的安排。”
安然扭了扭身子,做出小女生的动作:“你果然生气了,上不了朝,你都没那么生气,为何我无意间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这么大火气?男人真是太难猜了,动不动就来股无名火,你们也不说出来,自己是为什么生气的,那我又怎么会知道?”
安然也很无奈,也有些扭捏的表达出想法。
安然在说这话时是很羞涩的,感情是安然的一个盲点,之前没太接触过,而婚后就是这样的时光,即使两个不太熟悉的人,也得像小夫妻一样,经常见面,经常接触。
秦易木这边做得很好,在日常的相处中,安然总觉得秦易木,每时每刻都想和自己有点什么,但都被安然用十足的定力拦下来了。
可也不能总阻拦着呀,安然这边也有精神恍惚,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这不,就给了秦易木可乘之机,你看,像现在,秦易木居然还会跟安然耍脾气了。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但凡秦易木要是把安然当成一点尊贵的妻主,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所幸安然在秦易木面前,也不想装自己是大腕,大家就正常做事。
秦易木有秦易木的事,安然有安然的事,而且眼下的情况是,安然很需要秦易木的帮助,所以是一定不能让秦易木生气的。
想到这,安然突然有了一个灵感来源于秦易木生气,该不会是安然坦白告诉秦易木。自己需要他的帮助,所以就在自己面前摆上谱了吧?
如果是那样,安然还真是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怎么就给自己放进坑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