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秦易木一起用早膳,说实在,安然现在有些苦恼,茶饭不思的感觉。
自己定的这个计划,确实有些想放弃,毕竟不能总是这样,随随便便杀人吧,但一想到放弃就要食言,安然又有些小纠结,何况身在花樱国的大环境中,让安然对杀人,也不会产生那么多罪恶感。
但究竟是罪恶感更重要,还是实现自己的诺言更重要,安然一边嚼着菜,一边思考这个问题,总要面临很多选择,这些选择,经常弄得安然手足无措,可又怎么办,选择找上门,便是逃不掉了。
安然:“唉……”
安然把青菜放到嘴里,随后无奈的叹气。
秦易木就坐在安然旁边,一直看着她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便觉得很好笑。
秦易木随手给安然加了一样菜:“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好吃的摆在面前,竟然也不心动?”
安然看了看面前的菜与秦易木,吃饭就得讲究,而秦易木吃的也确实讲究,桌上的饭菜哪个不精致?可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放在安然面前,安然也没这个心情品尝。
心里有着难解的疙瘩,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疙瘩上,哪有心情去品尝美味的食物,嘴也是干巴巴的,尝不出一点味道。
说实话,安然真的很纠结,可是很纠结,好像就堵在胸口似的,一点也找不到解决方法。
安然本身就不是嘴馋的人,若不是秦易木在这,安然还不一定会吃午饭呢?
安然:“有好吃好喝的当然好,只是我这心里装着事呢,所以再美味的食物,放到嘴里都没了味道。”
秦易木故作惊讶的说道:“原来殿下心里装着事呢,那殿下心里装的是什么事?”
见秦易木一副明知故问的神色,安然把实现从秦易木身上移开,不愿再去看,这个暗地里偷偷笑话自己的人。
而安然此举,让秦易木眼里的笑意更加浓郁:“易木又不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殿下在想什么,易木怎会知道,若殿下想让易木为您排解一二,倒是与易木说出来呀。”
听听秦易木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安然最讨厌人情世故那一类,他们听起来,是这么生疏又疏远,就好像是和陌生人说话一样,但显然现在的安然和秦易木,就不是这样的关系,秦易木这样说,却让安然觉得,自己和秦易木隔的八丈远。
有些时候两个人虽然很亲切,就像安然秦易木,不管怎样,明面上秦易木就是安然的家人,也是安然需要关照的对象,可家人就要有家人的样子,多弄点温情的感觉,像秦易木说的这些话,就像跟外人说的,安然一听便觉得很生疏了。
这一生疏,安然心里就与秦易木,隔了好远的距离,便不爱搭理秦易木了。
安然:“什么这个那个的,成天就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爱听自己吃吧。”
本身安然就很心烦,秦易木又说这些安然不爱听的话,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了,既然如此,安然还不如找个小角落,独自郁闷呢,为何要在秦易木面前让她看笑话呢?
安然觉得家人要有家人的感觉,即使安然秦易木是后组成的家人关系,但也应该维持表面的和谐,但秦易木这句话,仿佛是踩在了安然的警戒线上,破坏了温情的感觉。
那没有温情还是家吗?
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往人心上踩一脚,但就是家人不可以,挚友也不可以,这些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别的存在,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正是因为他们能给你,别人无法给予的情感,才是特别的存在。
可若是家人、挚友,和旁人一样,随便心情不好,就说两句不好听的,或者刁难你一下,虽然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但安然现在是能开玩笑的状态吗?烦都快烦死了,秦易木作为当事人,居然还在这调侃她?
安然能不烦吗?安然有近乎一大半的烦心,是因为秦易木,可当事人,却在这像没事一样说说笑笑,安然心里便更生气。
居然还调侃她,这种躺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让安然不舒服,明明就深陷其中,干嘛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秦易木真的不在意吗?还有那帮朝中的大臣,究竟是怎么想的?
安然觉得自己怎么就看不透这帮人呢,书上的知识很直接,环境背景呈现都很清楚,也很便于安然理解,可在社会上遇到的这群人,未免也太能装了吧,即使心里难受至极,面上依旧是和颜悦色。
只是在心里不愿意,面上从不表露出一点。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奥斯卡拿影后吗?还是要去好莱坞演大片?
真把自己当数一数二的顶级演员了吗?
而且这样的顶级演员,在花樱国多的还数不胜数,这让安然一个演技差,还没眼力见的女孩,如何在这生存?
安然真的看不出来,看不出来秦易木此时在想什么,究竟是怎样的心情,面上说说笑笑,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安然是一脑袋的问号。
还有朝中那帮官员,就这么不怕死吗?还是这么大义凛然,安然觉得像她们平时那怂怂的样子,应该不能有,牺牲自己保卫国家的热血。
可是呢,生死攸关,一个个沉默得就像不存在一样,这让安然很是心烦。
没办法,对于阅历甚浅的安然,做事总希望,可以在外界得到回应。
付出了什么,就希望得到什么,虽然付出和回报不一定能成正比,但安然就是希望自己的付出,可以得到点什么,就像把石头扔到湖里,会引起波澜,无论做什么事,得到回应都是必须的。
也就是说无论大小,总会有回应,行或者不行,能进行或者不能进行下去,总会有个结果,伴随着事件的逐渐推进显现出来。
可以张花生的名义杀官员,以此来威胁官员们松口,这样周全的计划,为何还没有显现出来它的漏洞?
官员们沉寂的像钟一样,从外壳,根本看不出来异常,安然很仔细的观察,每一位官员的神色,可啥也没看出来,除了一张严肃的脸外,其他的就是堪比奥斯卡的演技。
唉……
这难道就是小面瓜,进入江湖的必经之路?
安然感觉自己干啥啥不行,现在不仅纠结,也因为做出的行为,没有得到一丝丝的回应,而苦恼不已,安然甚至有点否定自己,认为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把想做的事推进下去。
秦易木也只是随便和安然开开玩笑,没想到安然会生气的要离开,也是,安然最近压力很大,这件事毕竟是安然提出来的,安然就要为此负全责,可以安然的经验、阅历,显然不足以支撑朝中那帮老家伙。
但秦易木就不同,秦易木久经沙场,虽活的没有老家伙时间长,但经历的事也不少,安然所经历的阶段,在秦易木看来那就是极小的事情。
而且秦易木本身也不指着安然,能让自己上朝廷,能上朝廷更好,这样秦易木,便可以更加了解朝中形式。
若不上朝,秦易木也有办法,把花樱国的皇权更改性别,自己苦心积虑准备这么多年,应有的自信还是必须的。
所以秦易木对这事,是真的不在意,也就和安然开开玩笑,逗逗她,安然确实与其他女孩不同,不强势,而且很能体谅他人的感受,这样可爱的人,秦易木怎能不想和她多相处呢?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玩味心态,倒让安然起了火气,之前没意识到,但当安然做出要离开的动作时,秦易木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玩笑开大了,开走了火,安然生气了。
于是连忙抓住安然胳膊,想让安然留下来:“殿下是易木不好,易木没有注意言语,惹殿下生气了,易木知道殿下,这几日一直在为易木,能否上朝的事而忧心,易木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和殿下开玩笑,是易木的错,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易木,与易木一起用膳吧。”
安然看着秦易木,见秦易木道歉态度诚恳,心里便不那么生气了,顺从的,随着秦易木坐回到椅子上。
安然:“我确实是因为这个事而烦心,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比较妥当,易木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秦易木:“这个事该怎么做,让我来想想。”
秦易木顺着安然的问话思考着。
秦易木:“殿下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好了,其实殿下大可不必烦心,若是殿下因为易木不能上朝而愧疚,易木便会觉得,自己有愧于殿下。”
安然撅着嘴,一副委屈模样:“可你不在意我在意呀,我想让你和我站在一样的位置,我想要男子的地位上涨一些,尽我所能,为你们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
安然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己满满的价值感,现在安然已经不为,突然来临的麻烦而纠结,即使要纠结,也只是纠结一小会,安然是真的,诚心诚意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人心里都有一杆天平,男子和女子在花樱国的位置,即使不是完全平衡的,但女子也不应该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与人为善方能长久,但若是咄咄逼人,结果一定不会太好,自古以来那些国破家亡的帝王,都不习惯于为他人留后路,也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所以说在伤害他人的同时,自己也必定会折损。
秦易木:“易木已经习惯,男子上不了朝堂,是天经地义,也是花樱国外国的传统,正是因为习惯,便不会去纠结什么,也不会去改变什么,因为即使在陛下面前说出那番话,也不会被陛下听进去,既然如此,倒不如不想,安安稳稳过好眼下的生活。”
安然看着秦易木,眼里有怜惜:“那你也是想让母亲给你一个好位置吗?”
秦易木苦笑道:“很多事,不是易木想就能做成的,正是因为易木知道做不成,即使想也不会去做,毕竟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会淡,也终究会留下痕迹。”
秦易木这话,无不表达着自己怀才不遇的心情,或许上天会赐给有能力者,特别的天赋,但环境压抑了他的天赋,让其无法自然的散发出来。
安然就这样看着秦易木,眼里波光闪闪,安然是真的觉得,秦易木说这话时,就像一个可怜的小朋友……